第四章 夙敵
墨然收起了萬魂幡，烏墨沒有阻止，這種魔器他無法使用。
眾人對墨然的態度也好轉了許多，雖說沒有主動上前與其打招呼，但也是對着他善意的微笑。
看着那些一張張帶着笑意的熟悉面孔，墨然依舊一臉的淡漠，眾人也早已習以為常，沒有介意。
“小然，我先去修養，你也好好休息下吧，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烏墨的元氣大傷，想要儘快修養好元氣，否則族中再出現什麼大變故，就很難應付了。
墨然點了點頭，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對着烏墨露出了一絲微笑：“族公，您去吧，不用管我。”
烏墨點了點頭，向部落後面走去，族長烏沖和族首烏山兩人，不自然的對墨然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倆還不習慣對這個曾經無視的少年表示善意。
三人走後，部落里的族人開始打掃戰場，把一具具戰死的勇士快速的包裹了起來，然後送回了各自的家庭。
墨然也靜下心來用心的感受那魔人的記憶，魔人的見識很多，墨然也懂了很多，看完許多之後，終於看起了如何修魔。”“
原來修魔還有修仙，修鍊的本質相差不是太多，修鍊的都是丹田，只不過修仙是吸收天地的靈氣，而修魔似乎吸收天地的死氣，但大部分的修魔者絕不會花許多的時間來修鍊，而是直接殺其他有修為的人，把他們身體中的精華全部奪取過來，以達到快速提升修為。
修荒者則又不相同，他們是鍛煉強大的血氣，凝聚成一滴滴的血珠沉入到身體的穴位之中，以達到**的強大。
墨然把神識覆蓋在自己的身上，又查看其他荒族男子的身體，發現了本質的區別，自己的身體筋穴一片黯淡，荒族之人的則是發光旺盛，自己的丹田一片清明，荒族之人的丹田則是一片混濁。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無論如何都不能修荒！”
此時墨然的心中開始掙扎，自己到底是要修魔，還是要修仙？修魔的話，眼前就有現成的功法，只是如果修魔，必須吸收死氣。
可死氣需要人死的剎那才能吸收，而且吸收多了之後，心中的暴戾和殺人的衝動會增加，日久天長下去，可能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
可是如果修仙，那魔人殘破的記憶中卻沒有功法，如何修鍊？
抉擇了許久許久，墨然眼中的狂熱漸漸的消散，猛然搖了搖頭，他同樣很渴望得到強大的力量，可還不至於為了力量而迷失了自己。
“墨然，以前我小看你了。”刀疤打掃完戰場，走到了墨然的身邊，伸出了手，露出了微笑，儘管那微笑看起來也是一臉的兇惡。
墨然拍了一下刀疤的大手，知道眼前的漢子看起來是一臉的兇悍，其實心地很憨厚，對人的態度也是相當的豪爽，也對他擠出了一絲微笑。
刀疤哈哈一聲，他心底其實是瞧不起膽小怕事的懦夫，以前他認為身子瘦弱的墨然肯定屬於貪生怕死之輩，可剛才墨然的表現也讓他有了佩服。
“以後，你就是我刀疤的兄弟！不會讓任何人因為你沒有實力而欺負你！”
墨然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時候，有兩道身影走向了墨然，一男一女，男的長得高大威武，英姿不凡，女的穿着獸衣，有着野性的美。
他兩人墨然認識，那個男的是族長烏沖的兒子，烏橫。女的是族公的孫女，烏紫雪。
烏橫和烏紫雪瞧都沒有瞧墨然一眼，顯然是來找刀疤的。
烏橫道：“刀疤，這裏發生了什麼？說給我聽聽？”
“說給你聽聽？”刀疤臉上露出冷笑，剛才的聲勢那麼浩大，方圓十里都能聽見，烏橫能聽不見？可是這烏橫卻沒有出現過，直到此時魔人已被擊殺才出來。
他刀疤最厭惡貪生怕死之人，對烏橫相當的不客氣，儘管知道對方很可能是未來的族長，甚至成為族公。
“剛才有個魔人襲擊部落，在族公使用了一次圖騰之力，死傷了許多兄弟之後，才最終把魔人殺死！”
刀疤臉上露出譏諷：“我倒是有一點想不通，在所有族人都在浴血奮戰的時候，你這個被譽為下一任族公的接班人，倒是又在哪裏？”
烏橫臉色一陰，他身為部落的第一天才，全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凝血境第六層，是年輕一輩的翹楚，只比刀疤的修為差了一層，是族中的第五高手，已經被認為是最有可能達到開荒境界的天才，同時也被認定是下一任族公的接班人。
部落中無論是誰，對他都是客客氣氣，惟有眼前的刀疤，才會這麼衝撞他，這讓他感覺相當的難堪。
烏紫雪見烏橫的臉色難看，連忙說道：“刀大哥，我們剛才確實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族公叫我們留在屋子裏不要出去。”
刀疤對這位族公的孫女卻沒有多麼的生氣，儘管她也有了凝血境五層的實力，可是刀疤覺得女人畢竟不是男人，受到保護是應該的。
可臉上還是有些不服氣：“妹子，你不懂，男人就得拿出男人的樣子！別以為是什麼狗屁天才就應該得到保護，那種成天躲在保護下的男人，我刀疤，是看不起的！”
烏橫的臉色更加難看，烏紫雪看形勢不對，趕緊轉移話題。
“刀大哥，那魔人是被誰殺死的？是不是被爺爺殺死的？”
“不是！”刀疤搖了搖頭，一臉興奮的指了指一旁低頭擦劍的墨然：“是墨小兄弟殺的。”
“墨然殺的？”烏紫雪驚訝的看了看墨然，有些驚疑不定：“你不是說那魔人很厲害嗎？連爺爺都要用出圖騰之力，他……沒有修為，怎麼……”
刀疤擺了擺手，哈哈一笑：“族公用圖騰之力把魔人鎖住了，墨小兄弟不顧自己的安危，衝上去就把魔人給結果了，哈哈！”
刀疤回憶起墨然殺魔人的那一幕，神色中還帶着一絲回味，顯得有些興奮。
烏紫雪這才釋然，對着墨然有些不自然的笑笑：“墨……然，我代部落的人謝謝你。”
墨然沒有抬頭，淡淡回應了一句：“不用。”
烏橫蹩了一眼墨然，然後抬起頭淡淡道：“不過是借了圖騰之力殺了魔人，不用擺這麼大的架子吧？”
墨然眼皮跳都沒跳一下，繼續擦拭自己的劍。
在一旁的刀疤眉頭一皺，對烏橫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烏橫輕輕哼了一聲：“族公使用圖騰之力把魔人封鎖，他這個廢人都能殺，別人自然也能，我更不用說！看來那魔人也不是很厲害，否則他又怎麼會得手？”
墨然依舊沒有動靜，對這樣輕視別人的人，他根本不想搭理。
墨然是這麼想的，可刀疤就不這麼想，當時的情景烏橫不知道，他可是親身經歷，當時那魔人的威勢把所有人都嚇傻了，沒人敢拚命上前，只有墨然！
可以說要不是墨然，等那魔人掙脫出來，部落恐怕都要毀滅了。
可這烏橫此時卻說出這等蔑視墨然的話語，刀疤頓時怒了。
“你這傢伙當時嚇得不敢出來，現在卻目中無人的說風涼話！實在是欺人太甚，別以為你是族長的兒子，族公的接班人我就怕你！在我眼裏，你還不如墨小兄弟！”
烏橫聽了一愣，隨後怒極反笑，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我說風涼話？我欺人太甚？我不如這個廢人？笑話！要是他敢，我讓他兩隻手，和他公平的比一場！”
刀疤聽了更是大怒，一個修為凝血境六層的修荒者，和一個一點修為沒有，而且還是瘦小的普通人比！不要說是讓兩隻手，就算讓兩隻手一隻腳，墨然也不可能打得過烏橫，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刀疤氣得握緊了拳頭，他要打這個烏橫！不僅是為了他侮辱了墨然，更為了他那目中無人的態度！拳頭抬起，猛的就向前打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瘦弱的手卻是率先一步抓住了刀疤的手腕，讓他不能發力，刀疤轉頭疑惑的看着墨然，只見墨然抬起頭，對着刀疤不自然的露出微笑：“刀……大哥，算了吧。”
“可……”
“算了吧，不要把事情弄大。”
看着墨然那堅定中帶着善意的眼神，刀疤氣憤的對烏橫道：“算你走運！要不是墨小兄弟心地善良，今天我跟你沒完！”
經過了剛才墨然殺魔人的勇敢一幕，刀疤才不會認為此時的墨然是膽小，怕得罪烏橫，而是不想自己為了他而去得罪誰，這份心意，他刀疤算是記下了。
“心地善良？我看是膽小懦弱。”烏橫輕蔑的哼了一聲，轉頭對烏紫雪道：“雪兒，我們回去修鍊吧，日後部落的興衰還要靠我們呢。”
烏紫雪一直在一旁看着，也覺得烏橫的態度有些不好，但一想起墨然不過是個外族人，也就沒說什麼，和烏橫一起走了。
刀疤恨恨的看着兩人走了，氣得跺了一下腳，忿忿不平道：“不就是資質好一點嗎？驕傲什麼？一點都不象當族公的料！還有那個烏紫雪，以前沒那麼偏袒那個烏橫的，現在和那個烏橫訂了親，什麼事情都站在那個王八蛋的立場上想了。”
墨然平靜的看着兩人離去，對着刀疤淡淡道：“他會驕傲很正常的，年輕人嘛。”
“呃……”聽到墨然說烏橫年輕人的語氣，刀疤感覺有些怪異，貌似墨然比那烏橫還小兩歲吧。可轉念一想，墨然這人平時一聲不吭本就夠怪異的了，倒是見怪不怪了。
刀疤怎會知道墨然八歲就開始流浪，受盡苦難，來到部落後又遭到別人的冷眼相待，而且那魔人的記憶又被他吞噬，早看透了世故，心智比一般的年輕人成熟多了。
“墨小兄弟，我先回去了，以後有什麼事，就和刀大哥我說！”刀疤拍了拍胸膛，豪爽的樣子讓墨然心中多了一絲好感。
墨然抬起了頭，正想說聲“好”的時候，驀然間感覺刀疤的身後寒光一閃，想也不想，扯着刀疤的身子就倒向了一邊。
“啾！”
一根利箭，射在了剛才刀疤所在的地上！
兩人回頭間都看見了那道利箭，刀疤嚇出了一身冷汗，隨即一陣暴怒：“誰這麼卑鄙！敢暗算老子！”
墨然臉色漸冷，看向了部落門口不遠處的那一小座矮山，只見那矮山的鳥被驚起一片，隨後大片大片的箭雨以流星趕月之勢射向了墨然所在的黑鯤部！
其箭之多，數之不盡，一波接一波如波濤拍向海岸！
“有敵人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