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夕寶真是個小機靈鬼
這段話太長了,對小丫頭來說略顯吃力,所以她說得很緩慢。
可武哥聽着聽着,卻是慢慢張大了嘴巴,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是從一個月前突然就開始倒霉起來的。
開車莫名其妙就爆胎……
走路走得好好的被高空拋物砸破了腦袋……
吃飯筷子突然斷了劃破了嘴唇……
好幾個場子不是被人搗亂就是遇上各種檢查……
好幾個生意也都被截胡……
就連睡個覺,都能半夜腿抽筋,然後摔下床去,磕破嘴角……
就像方才,明明和三子跑着同樣的路線,偏偏他就能被絆倒摔一跤。
這倒霉得,不就如同小女娃說的,喝水都能塞牙縫么!
“所以,您是說,我身上有晦氣,所以才會這麼倒霉的?”
夕寶卻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再次和他確認一遍,“叔叔上山找我媽媽,就是想解決這件事是不是?”
武哥連連點頭。
他是聽一個道上的兄弟介紹的,說這青雲後山蒼雲觀的殷大師超級厲害,什麼匪夷所思的靈異事件到了她這裏都可以解決,這才偷偷帶着心腹過來碰碰運氣。
他們已經在這兒等了一個多星期了,明天就能輪到他們取號了。
為了避免等着取號的人太多,蒼雲村接待不下,所以村委會特意裝了一台掃碼排隊機。
要先在這裏掃碼排了隊,才能到山腳下取上山的號。
而這個機器還很先進,就像醫院的挂號機一樣,能看到前面等待的人還有幾個。
武哥前面只還有一個人了,所以明天肯定能取到號上山。
而得到了叔叔準確回答的夕寶滿意的點了點頭,她低頭湊到小黃耳邊嘀咕了一陣,再次沖他勾了勾手指,
“叔叔,你走近點。”
武哥自然唯命是從,邁着小碎步就湊到了跟前。
夕寶摸了摸小黃的腦袋,對叔叔說:“手伸出來。”
“哦。”
武哥伸出手,遞到夕寶面前。
“低一點。”
武哥照做,身子半蹲,手的位置就剛好處在小黃腦袋下方。
就見小黃伸出前爪,輕輕在他手心一劃拉。
“嘶!”
小黃動作十分迅速,劃了一條細小的口子就收回了爪子,快得武哥都沒反應過來,等感覺到痛了才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夕寶卻是動作飛快地用小胖手從叔叔手心沾了血,然後在他腦門一陣塗抹。
呃……
武哥感覺到小丫頭軟軟嫩嫩的手指在自己額頭一陣亂抹,就跟鬼畫符似的。
可是老虎就在跟前盯着,他一動也不敢動。
夕寶確實是在畫符。
她是偷跑下山的,連最愛的零食都沒帶,更別說畫符的工具了。
然而她的道行還不到家,還做不到隔空畫符,所以只能用鮮血在身體上畫符了。
而這個血,肯定不能用她自己的啊!
那多疼啊!
她又不傻。
所以只能用叔叔自己的手心血,在其額頭畫一道符籙,祛除掉叔叔身上的晦氣。
這樣叔叔就不用上山去找媽媽啦。
也就不會告訴媽媽,自己騎黃黃下山,嚇到人啦。
嗯,夕寶真是個小機靈鬼。
夕寶看着自己畫的驅邪符隱沒在叔叔額間,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好了。”
夕寶畫完了驅邪符后,在小黃的頭上擼了幾把,將手指的血跡抹乾凈后,對武哥說道,
“夕寶給叔叔畫了,驅邪符。
叔叔的晦氣,今晚就會沒有,以後不會倒霉。
叔叔回家,不用上山。”
師爺告訴過她,晦氣就是人在某個陰邪之地沾染的濁氣,吞噬了其自身的福氣。
長此以往,濁氣進入經脈,不僅吞噬福氣,還會消耗其氣血。
導致其身體健康出現問題,自身氣運也會下降,所以會霉運加身,壞事連連。
如果不及時化解,就會成為一個倒霉短命之人了。
像這個叔叔,雖然長得凶神惡煞的,不像是個好人。
但是面相卻顯示他心地善良,愛做善事,自身運勢還不錯。
所以沾染了晦氣之後就只是人比較倒霉,身體還沒有出現問題。
那麼消除起來也比較簡單,畫個驅邪符就好了。
夕寶小大人模樣的拍了拍武哥的肩膀,“回去吧,叔叔。”
聲音軟軟糯糯,自帶一股誘惑力,真的就讓武哥轉過了身子,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看着武哥走遠,夕寶也自以為消除了自己騎黃黃被人看到的證據,得意地拍了拍小黃的腦袋。
小黃會意,轉身朝林子走去,一人一虎很快就隱沒在青蔥鬱郁的樹林間。
“武哥,你這是啥情況?”
三子在獃滯的武哥面前晃了晃手,武哥咋看起來有些痴傻了?
“三子,我方才是出現幻覺了吧?”
三子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哥,也有可能是做夢哦!”
武哥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什麼痕迹也沒有,連血跡都沒摸到。
“或者這是假的吧,是不是哪個劇組在拍戲?”
“嘿,哥,你這麼一說我腳得(覺得)也有可能,不然咋個可能看到女娃娃騎腦斧喃!那個腦斧肯定是假的!”
“就是就是,那隻腦斧剛剛還把我手划流血(xie)了!肯定是人扮演的!真正的大腦斧肯定一巴掌就把我手划斷了,咋可能只有一個小口口!”
“武哥!”
“三子?”
“這個世界好奇幻好可怕,咱們還是回酒店睡覺吧!”
“好!”
兩個大老爺們兒相互攙扶着,離開了原地,緩緩朝村子裏走去。
而樹林裏,一娃一虎慢悠悠地在林子裏穿梭。
路過掛滿了紅通通果子的櫻桃樹,老虎就停下腳步,前腿扒樹,後腿直立,成了一個將近兩米高的虎型梯子。
而小女娃夕寶就蹬着小短腿,伸着小胖手,“哼哧哼哧”踩着小黃往上爬,爬到樹枝上撿最大最紅的櫻桃摘。
等用雪白的t恤兜了一大捧之後才往下跳,穩穩地落到樹下的小黃背上,又繼續往前走。
一娃一虎配合得十分默契,顯然這種事情沒少干。
夕寶坐在小黃背上,邊往嘴裏扔櫻桃,邊絮絮叨叨:
“黃黃,泥所(你說),司(師)爺,司祖,太司祖,太太司祖……他們不四(是)木板板,為什麼麻麻,要所那些木板板,四他們呢?”
含糊不清地說完一長段話,夕寶才“噗”地一聲吐出幾顆櫻桃核。
小黃“嗷嗚~”回應一聲,然後一腳踩住櫻桃核,將它們摁進土裏。
生根發芽,數年後又可以長成一顆顆結滿果子的櫻桃樹。
夕寶吐了櫻桃核,又繼續扔一把櫻桃進嘴裏,
“夕寶奏四(就是)想騷(燒)一下,四四(試試)司爺會不會痛,為什麼麻麻要生氣呢?”
“噗”
“嗷嗚~嗷嗚~”
“大人的四(世)界好難懂!粑粑怎麼還不回來?”
“噗”
“嗷嗚~”
“麻麻好松(凶)。夕寶想粑粑!”
“噗”
“嗷嗚~嗷嗚~”
“你也想粑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