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跟蹤
魚銘這麼隆重舉辦及笄宴,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為了接近定安王裴遇。但是現在裴遇已經離開,魚銘也喪失了大半興趣,只與幾個看得上眼的人交談。
雖然身上的衣服確實十分好看華麗,頭上的發冠也十分美麗,但是關鍵是這都十分沉重。魚晴初端坐着,面露微笑,接受眾人祝賀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快被壓得直不起腰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整個宴席,又強撐着與魚銘一起將賓客們送走。
白家一行人是最後離開的,白辰珏落在後面,幾次欲言又止,在看到旁邊的魚銘時,有些話又不好說出口,只能咽了回去,只是在錯身而過的時候,壓低聲音道:「表妹,定安王不是你的好歸宿,望三思而後行。」
魚晴初面露錯愕,瞥到旁邊的魚銘,又快速地掩飾了過去,裝作如常笑着送他們離開,實際上心中卻十分哭笑不得,表哥怎麼會認為自己和裴遇有特殊的關係?明明他們就是最普通的合作關係罷了,不明白為什麼表哥會誤認呢?
不過,不管如何,肯定都是裴遇的錯!都是他太高調了才導致別人誤解。明明自己都已經讓他不要過來了,誰知道他不僅擅自過來,還那麼高調,真是個麻煩鬼!等之後一定要跟他好好說說這個問題,她可不想日後合作的過程中再出現什麼類似的岔子。
等送走了所有的賓客,魚晴初便轉身對着魚銘道:「爹爹,今日儀式繁瑣,我有些累了,想先回院落休息去了。」
魚銘在今日發現她與裴遇之間沒什麼特別親近的關係之後,便又收回了之前關懷備至的態度,此刻聞言,面色冷淡地頷首,「去吧!」
魚晴初雖心中譏嘲他的現實,但也懶得與他演什麼父女情深的戲,現在這樣冷淡的距離剛好。得到答覆,魚晴初直接轉身離開了,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回到月瀾苑,魚晴初第一件事便是讓如嫿和如苡將自己頭上沉重的發冠和珠釵之類全都取下來。
等滿頭柔亮的青絲被重新輕柔地放下來之後,魚晴初才感覺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一樣,不禁長舒一口氣,「呼——,終於活過來了!這個東西好看是好看,但是是真的沉重啊,果然美麗的代價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地起的。」
如嫿聞言,「噗嗤」笑了一聲,一邊服侍着魚晴初換下身上華麗的禮服,換上日常的衣裙,一邊笑着打趣道:「可是小姐本身就已經足夠美麗了啊!」
魚晴初挑了挑眉,順着她的話,眉飛色舞地道:「那確實,所以我也是別人輕易得不到的啊!」
如嫿和如苡對視一眼,都笑出了聲。
魚晴初柳眉倒豎,雙手叉腰佯怒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對,小姐說的最對了。小姐當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我看啊,今日小姐出來的時候,在場的幾乎所有公子們那眼睛就沒有從小姐身上下來過,都快黏到小姐身上了。我看,怕是從明天開始,魚府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這求親的人怕是絡繹不絕!」
魚晴初怔了一下,神色冷淡下來,唇邊的小梨渦都消失不見了。
「小姐是沒有想過日後的姑爺模樣嗎?」如嫿察覺到不對,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
魚晴初坐在銅鏡前,注視着鏡中熟悉美艷的容顏,一邊用角梳慢慢地梳着長發,一邊淡淡地道:「嫁人有什麼好的呢?女子一旦嫁了人,便相當於將自己下半生完全依託在另一個人身上。有那麼一個人與你日夜相處,影響着你的喜怒哀樂,甚至最後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更有甚者,出現遇人不淑的情況,那更是相當於自動跳進了火坑中。」
「而自己一個人多好啊!反正自己可以養活自己,只要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活得多麼瀟洒快活!」
魚晴初這番話要是傳出去,怕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目前世人都認為女子最大的成功便是嫁得好,這種不想嫁人的言論在他們看來怕是違背世俗,要遭天譴的。
好在如嫿和如苡兩人跟隨魚晴初多年,雖然對此感到驚訝,但細想之後竟然也會覺得確實如此,一個人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無論如何,小姐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小姐要是日後選中了一位姑爺,那我們就自然跟隨小姐去伺候。若是小姐沒有看得上眼的人,我和如苡也會一直陪在小姐身邊。」
「對,不管怎麼樣,小姐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
魚晴初轉過頭望向她們,心中劃過一道暖流,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謝謝你們!這些年多虧了你們陪伴在我身邊!」
「小姐實在是太客氣了,能伴隨在小姐身邊才是我們的福分。」
魚晴初早就下定了決心,等到所有的事情結束,自己就帶着如嫿和如苡兩人四處去遊山玩水,不用看別人的眼色,賞各地的美景,嘗各地的美食,那該多麼愜意悠閑啊!
此時的魚晴初沒有想到,日後她確實也實現了現在的心愿,只是卻並不是毫無牽挂,總有那麼一道身影牽引着她的心緒,默默陪伴在她的身邊。不過這些也都是后話了。
原本以為及笄宴過後,自己還能清閑一段時間,沒想到就收到一個令人出乎預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你說什麼?」魚晴初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吐出來。
如苡面色奇怪地重複了一遍,「小姐,你沒有聽錯。這段時間,二小姐一直頻繁出入府外,就是衝著王爺去的。王爺的行蹤一直隱藏地很好,二小姐也探聽不到,就一直在之前有人看見王爺出沒過的地方來回徘徊,企圖偶遇王爺。」
魚晴初捏了捏眉心,又覺得好笑又覺得頗為無奈,「魚幼白她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企圖去勾搭裴遇?若是她及笄了那還好說一點,關鍵是她連及笄都還沒呢就想去勾引男人!究竟是哪一個男人那麼心理扭曲才能對她下的下去手啊?」
「而且,裴遇是誰?大名鼎鼎的定安王,見過了多少絕色美人!她是怎麼覺得自己能夠獨得裴遇的青睞呢?真是徒留給別人做笑話。」
「只怕二小姐不覺得是這樣。」
魚晴初也懶得去管她,要是裴遇真的能看上她,那簡直是瞎了眼,自己也真是看錯了人。她相信裴遇不會讓自己失望的!但是魚晴初怎麼也沒有想到魚幼白竟然為了勾搭裴遇,下作到跟蹤自己。
這日,魚晴初難得出府,與裴遇約了在與琴樓商談事情,上了馬車行駛出去不久之後,魚承新便遞了消息進來。
「主子,後面有輛馬車一直跟着我們。」
「能辨別出是哪家的嗎?」
「似乎是魚府的馬車。」
「魚府的?」魚晴初露出驚訝又疑惑的神色。
「裏面似、似乎是二小姐。」
魚晴初頓時明白了,合著魚幼白蹲了裴遇許久沒蹲到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真是不知道是該誇獎她執着好呢還是說她蠢笨如斯,不撞南牆不回頭呢。
「主子,要不要處理一下?」
即使今日甩掉了,之後怕也是不得安穩,不如讓魚幼白自己死心。
「不用了,讓她跟着吧!等她親自見了裴遇,就知道自己是有多不自量力了。」
「是。」
片刻之後到了與琴樓,魚晴初下了馬車,不着痕迹地往後瞥了一眼,果然瞧到一個類似魚府馬車的影子,不屑地冷嗤了一聲,便進入了與琴樓。
一直遠遠綴在後面的魚幼白看見她進去之後,連忙下了馬車,也趕緊跟了上去,心中滿是嫉恨,哼!這個小***果然背着我們偷偷地來見王爺,就是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段勾搭上王爺之後,讓爹爹和其他人對她刮目相看的!那個小***有哪裏好,等王爺見了自己,了解了自己,一定會把這個小***給拋棄的。到時自己一定要好好磋磨她!
還沒有成功勾搭上人,魚幼白已經在暢想之後將魚晴初踩在腳下的生活了,小臉上滿是陰狠扭曲的笑意,讓人見之生畏。
另一邊,魚晴初已經進入了預先約定好的廂房中,推門進去,裴遇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王爺倒是來的挺早,就是苦的我還要處理王爺的爛桃花!」魚晴初一進門,絲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桌旁,陰陽怪氣地道。
裴遇原先準備好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劈頭蓋臉被指責了一通也沒有生氣,只是無奈又縱容,帶着些許誘哄的語氣道:「我的小祖宗兒誒,這又是怎麼了?是誰又惹你不高興了?不會還在因為上次及笄宴的事情不高興吧?」
「哼!王爺是不用做什麼,自然就有狂蜂浪蝶想往上涌,王爺的魅力可是大得很呢!」魚晴初撇嘴道,一邊用目光斜睨了他一眼,然後瞪了他一下。
裴遇只覺得滿頭霧水,滿腹的冤枉委屈,這都是什麼事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莫名其妙被指桑罵槐了一番。好歹死也要讓自己死個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