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漓源小築
第二日,柳芙雯就被送走了,聽說魚幼白晚上的時候又哭又鬧,千方百計的去求魚銘,最終非但沒能如願,還惹得魚銘厭煩,將人給關在了芙蓉院,連柳芙雯離開都沒辦法出來送一送。
魚晴初聽到如苡轉達的情況,心中沒有半分波瀾。不過是母女短暫分隔罷了,現在這點痛又怎麼比得上自己前世遭受的那些折磨,又哪裏能抵得了娘親在世時知道一切的心痛絕望。終有一日自己會讓她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地絕望。
柳芙雯離開的時候,魚晴初也沒有前去相送,畢竟大家都知道自己重傷在身,昨日回來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今日不能起身不也是很正常嗎?更何況,對待那樣一個想要害自己的人,如果再巴巴地貼上去,不僅會讓人覺得愚蠢,更會讓人覺得虛偽。
「小姐,曹姑姑回來了。」
魚晴初聞言,抬眸望去,唇角揚了起來,「姑姑,你回來了?」
曹秋華腳步匆匆,走到她身旁,細細打量了一番,確認完好,才舒了一口氣,臉上堆起笑意,「嗯,雖然姑娘現在也算是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可能也用不上我,但我還是厚着臉皮過來看望看望姑娘。」
魚晴初拉着她的手,嗔怪道:「姑姑說的哪裏話,姑姑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之前委屈了姑姑,讓姑姑還被柳芙雯那樣低等的身份折辱,實在是我沒用。」
「姑娘言重了,我只是為了姑娘的大局,不願與她計較罷了。她在我這兒可別想討到好。」
「那護衛的事情還是要多謝姑姑替我周旋,要不然也不能這麼順利地解決。」
「誒,這我可不敢邀功,這件事最大的功臣確實不是我,而是林管家。沒想到這府里唯一對姑娘真心的竟然是他。我將計就計順着柳芙雯的意離開之後,林管家一直在悄悄傳遞消息給我,想讓我告訴白家,阻止這件事。我試探了幾次,確認他是真心為姑娘着想,便自作主張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他。後來也是他恩威並施,才能讓那個護衛老實交代。」
魚晴初頷首,「我知道林伯對我的好,已經讓如嫿悄悄地替我傳達了謝意。但不管怎麼樣,也要多謝姑姑從中替我周旋。之後的一段日子還要多仰仗姑姑。」
曹秋華被她捧的心中熨帖,誰能不喜歡乖巧可人還貌美的小姑娘呢!
「只要姑娘不嫌棄我,我就厚着臉皮跟在姑娘身邊一段時間。」
「感激還來不及怎會嫌棄呢?」
兩人敘了一會兒舊,便討論起正事來。
現在柳芙雯離開了府中,整個魚府的大權都聚集在了自己手中,下面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將柳芙雯之前穿插安排的人給拔掉,換上自己的人,確保就算之後她再次回來,整個府中也是鐵桶一片,讓她無從下手。
魚晴初將自己的想法說給曹秋華聽。
曹秋華拍着胸口道:「姑娘放心,此事就交給我吧!在宮裏那段時間,我可是最擅長這些了。等把釘子清乾淨了,我再為姑娘多調教幾個人,雖然有如嫿和如苡了,但可用的人還是太少。日後姑娘怕是會不方便。而且在我看來,如嫿和如苡也太稚嫩了一點,還需要再歷練歷練。」
如嫿和如苡被說教了一番,兩人對視一眼,非但沒有惱怒,反而直接上前跪在地上,齊聲道:「請姑姑教導!」
「我們確實有很多失職的地方,只怕日後會越來越跟不上小姐。我們不想拖小姐的後腿,所以還請姑姑賜教!」如嫿慚愧而又誠懇地道。
如苡也跪在一旁點頭附和。
曹秋華見狀,滿意地點點頭,有上進心總比被推着走要好得多!
「姑娘,您看?」
魚晴初自然不會阻止自己人更上一層樓,便頷首道:「如此便辛苦姑姑了。」
「姑娘安心休養,這些瑣事就交給我便好。」
柳芙雯被送走,魚幼白又意志消沉被關在了芙蓉院,魚晴初可謂是迎來了一段難得平靜而又舒心的日子,真的是在好好養傷。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魚銘竟然主動找上了自己。
「爹爹,你怎麼過來了?」魚晴初驚訝地道,是真的震驚,魚銘幾乎可以說從未踏足過她的院子,除了極偶爾的幾次。
魚銘一臉地慈了些?爹爹這段時間一直在處理上次的事情,倒是忽略了你,讓你受委屈了。」
魚晴初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甜甜地笑着道:「我知道爹爹繁忙,不會怪爹爹的!我的傷經過這段時間已經休養地差不多了,爹爹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現在天氣也稍微涼快了些許,城東有個漓源小築,正是適合遊玩的時候。要不你約上一些手帕交去那裏玩一玩?也算是散散心,怕是呆在家中也憋悶了吧!」魚銘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拿出一疊花箋帖子。
魚晴初在心中冷笑,她道魚銘怎麼會這麼好心呢!原來是想借自己將之前丟掉的面子找回來,拿自己做人情,該說真不愧是他嗎?不過正好自己也在府中呆地煩了,有的玩自然要去,至於最後能不能找回面子什麼的就跟她沒什麼關係了。
「爹爹怎麼知道我在家中都快發霉了?爹爹真好!我正愁不知道該幹什麼呢?謝謝爹爹。」
「嗯,好好玩,多約一些人也沒關係,剛好再過一段時間你也快及笄了,也正好趁這個時間先預先跟人家約一月。你若是喜歡在那邊小住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上次的事情是爹爹沒有安排妥當,這次定然會安排身手好的侍衛護送你過去,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情了。」
這可不行!你安排那麼多人,我還怎麼自由地玩呢?
魚晴初連忙道:「爹爹不用擔心,上次只是意外罷了,現在柳姨、通房她也被送到莊子上了,我一個弱質女流,還有誰會來刺殺我啊?我很安全的,倒是爹爹,身邊怎麼能少的人保護呢?身手好的護送我離開了,若是爹爹遇上了麻煩該怎麼辦?所以爹爹還是把人留在自己身邊吧!我聽說因為上次的事情爹爹和舅舅他們有些誤會,我正好趁這次機會約上舅母她們,從中調和調和,爹爹和舅舅舅母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不想因此自己讓你們生分了!」
魚銘神色僵硬了些許,然後欣慰地點頭道:「如此也好。初兒可要注意安全。」
「嗯,爹爹放心吧,那我明日便啟程過去。」
「好。」
自己的目的達到,魚銘便沒了其他的話說,只好乾巴巴地扯了兩句安慰親近的話就走了。
等人離開之後,魚晴初臉上的笑意才淡了去,不屑地冷哼一聲,真是好算盤呢!拿自己做人情!不過也正合自己意就是了。
如苡望着那疊花箋帖,好奇地問道:「小姐,你真的準備按老爺說的,邀請一些其他家的小姐去做客嗎?」.
魚晴初指尖在帖子上點了點,輕哼了一聲,「當然是要邀請的!就算是做戲也要演全場不是?而且上次舅母壽辰的時候,確實也遇見了幾個不錯的小姑娘,可以邀請她們一起出來玩玩。去收拾收拾吧,這都有了正式的借口了,我們也出去玩一玩。」
「是。」如苡興奮起來,高興地去收拾東西了。
「小姐。」
魚晴初抬眸望去,看見如嫿板着一張俏臉,於是問道:「如嫿,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幅表情?」
如嫿走上前道:「小姐,承新那邊接到白家的消息,之前在靜禪寺那邊刺殺襲擊你的黑衣殺手是孫家派出來的!」
「孫家?」魚晴初頓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就想起了上次在宴席上再次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孫玲?我記得她上次宴席跟與魚幼白走得很近吧!」
「應該就是她了!小姐,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老爺?」
魚晴初思索了片刻,搖搖頭,「不必了,告訴他又如何呢?就算是查到了孫玲的身上,不管孫玲是受人蠱惑還是自己要去做這件事,後果要麼便是拉柳芙雯下水要麼就是推柳芙雯上岸。而就算是前一種,孫玲供出了事情的始末,是受柳芙雯指使,魚銘也只會悄悄解決了她,而不會因此對柳芙雯降下更嚴酷的責罰。」
「你道為什麼柳芙雯之前不將此事推到孫玲身上,她不過是將這手底牌留到一個好時機,讓自己重新回來罷了。柳芙雯之於魚銘還有大用,魚銘不會、至少就現在而言不會真的對柳芙雯做什麼的!所以就算將此事告訴他,最終也無濟於事。」
「那小姐就這麼放過她了嗎?這簡直太便宜她了!」如苡噘着嘴不高興地道。
魚晴初彎了彎唇,露出危險的笑容,「當然不可能!我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主!這件事我自然要親自討回來才是。」指尖在花箋帖上勾畫了一下,「孫玲,用魚幼白的名義把她也邀來吧!做錯事總要付出代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