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合作

「姑娘多禮了，我並沒有做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姑娘請坐。」裴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魚晴初微笑頷首，坐了下來。

裴遇偏頭低聲吩咐道：「上茶。」

「雖然對公子來說可能微不足道，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救命之恩，這些是給公子的謝禮，禮薄還請公子不要嫌棄。」

如嫿和如苡兩人趕忙將手中的錦盒放到桌子上。

裴遇掃了一眼，推拒道：「之前姑娘的兄長已經送來厚禮代為道謝，姑娘這份禮物還請收回去吧！裴某不能收。」

「兄長是兄長，我是我，不管怎麼樣，公子的救命之恩，我都應該親自前來致謝。」

「姑娘實在太過客氣了。」

魚晴初抿了抿唇，試探地問道：「觀公子不像是我們鏡州人氏，不知來鏡城是有何要事？不知是否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也算是給我一個還公子人情的機會！」

裴遇眸色微深，唇邊的笑容多了幾分深意，「我從何而來難道姑娘不清楚嗎？」

魚晴初心中微驚，神情微僵，這一記直球直接將她準備好的計劃全部打亂。

就在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的時候，裴遇卻突然輕笑了一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魚小姐見多識廣應該能看出我是哪裏人吧。」

魚晴初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迎上對面人那雙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壓力倍增，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濃厚的壓迫氣場。魚晴初深吸了一口氣，放棄了原本的計劃，最終決定如實道：「裴公子是京都人士吧，是受了傷才來鏡城養傷，這次在靜禪寺小住，是因為元邈方丈？傳聞元邈方丈醫術甚佳，堪比神醫，卻鮮有人知。裴公子是想讓元邈方丈救治？」

裴遇指尖在掌心點了點，這個小姑娘是個聰明人，將自己的外在意圖倒是揣摩地非常清楚。

「確實如姑娘所言。所以我先想要的東西我沒辦法得到，怕是姑娘也幫不上什麼忙。」

清淺的眸光在裴遇身上一掃而過，魚晴初回想前世，似乎到最後這位定安王也沒有找到醫治自己腿疾的辦法，也正因此，才會在最後被坑害在邊關而毫無反擊之力。

所以如果他想要的是治好自己的腿疾，那麼自己還確實是沒有什麼辦法。

魚晴初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盞，微微垂首抿了一口，再抬眸，之前浮動的氣場陡然穩定下來，氣勢大漲。

「公子說得沒錯，如果公子只是單純地想治好自己的腿疾，我確實是沒有辦法。」魚晴初十分坦然地道，「但是，公子就沒有想過自己現在的處境嗎？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讓自己變成這幅模樣嗎？」..

這句話一出幾乎將所有的一切都擺在了明面上。

光華內斂的瑞鳳眼危險地眯了眯，修長而有力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臉上的笑意淡去，「魚小姐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魚晴初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這個男人的壓迫力實在太強了。但是既然已經走出這一步，自己就絕對不會退縮！魚晴初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王爺，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魚晴初直接點明了他的身份，將話題給挑明了。

「據我所知，你不過也只是個閨閣女子，也就這段時間才頻繁有所動作，幾乎從未離開過鏡城。這樣的你跟我說知道一些外人不為所知的密辛，魚小姐，你覺得我該如何相信你？」裴遇的語氣強硬而直白，沒了一開始虛假的客套。

魚晴初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急於辯白或是證明自己，只是端坐在那裏，微微一笑，「我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其餘許多的事情。我雖不出門，但是王爺忘了我的外祖家是白家。大家都認為白家是這鏡州的首富，但實際上白家的產業早已遍佈各地，想要知道一些消息還是很容易的。」魚晴初當然不可能告訴裴遇，自己是重生的，因此只能將一切都推到白家的身上。

裴遇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他自然是不可能相信她這套說辭，但是對她前面說的那句話卻沒有絲毫懷疑，他已經幾乎肯定了之前的某個猜測。原以為自己就已經是特殊了，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會遇上一個，但是她又想做什麼呢？

如果是與自己的目標相違背，那就只能讓她消失了，畢竟有自己這一個特例就已經足夠了！

「魚小姐是覺得白家能得到的消息，我卻得不到？」

魚晴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將緊張心虛都給壓下去，至少從面色上看十分鎮定從容，「不是懷疑王爺的能力，而是術業有專攻，有些消息從特定的渠道流通反而會更加快速，而我們能得到的消息也遠比王爺所認為的要多。王爺可以好好想一想，這絕對不會是一筆虧損的買賣！」

「買賣？我原以為魚小姐是想要用此抵人情呢？」

「人情這東西還回去便沒有了，哪裏有合作關係靠譜，王爺你說是不是？」魚晴初勾唇，露出唇邊小小的梨渦，嬌俏可好想一想有些事情該怎麼拿出來作為合作的報酬。

「我看時辰也不早了，今日也打擾王爺夠久的了。我就先告退了，還請王爺多多考慮我今日的話。」

「魚小姐慢走！阿鏡送一送魚小姐。」

「不必了，還請留步，不過就一小段路程罷了。」

魚晴初站起身來，帶着如嫿和如苡離開了。

裴遇目送着三人的背影，唇邊的笑意逐漸消失，整個人顯得危險又冰冷。

「阿鏡，我們的人已經安排進去了嗎？」

「還請主子放心，之前就已經全部安排好了。但是因為這次魚小姐來靜禪寺事出突然，我們的人沒能跟上。」

「無妨，她總歸是要回到魚府的！將她給我盯緊了，若有異動，及時來報。」

「是，主子！」阿鏡垂首應下。

這邊魚晴初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神色也不太好看。

「小姐，今天那位王爺的氣勢好足啊！簡直嚇得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如苡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道。

如嫿也面色微白地點點頭，附和道：「確實，一看到那雙眼睛，就覺得什麼都被看透了，不愧是在戰場廝殺的將軍！」

魚晴初倒是沒有責備兩個丫鬟膽小，畢竟自己也被那人的氣勢壓得放棄了原本慢慢接近的計劃。

「小姐，我們是不是太沒用了？」

「不怪你們！這位定安王確實不可小覷！你們別害怕！」魚晴初安撫了兩句，倏地又想起之前初次遇見裴遇的情景，心中突然多了一些不好的猜想，突然開口問道：「如嫿，你還記得第一次在暗巷的時候，你是怎麼遇見定安王的嗎？」

如嫿回想了一下，點點頭，如實道：「本來我在門口等小姐，但看小姐久久未歸，猜到小姐怕是出了什麼事情，便趕忙準備前往白家鋪子叫人，剛好就撞上了王爺。」

「也就是說你是在門口撞見的他？」魚晴初急切地確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