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遇險

「小姐，這些都是我們鋪子裏最好的料子。您看這個，上好的鈾岩玉，上手溫潤細膩，光澤明亮，還是難得的青碧色，是做茶盞最好的選擇。如果夫人也的。」

魚晴初的目光從這些玉料上一一滑過，這掌柜確實沒有在糊弄人，拿出來的都是好料子，就算是放在白家鋪子裏也是珍貴的，但是可惜也就僅僅是一般稀有罷了，還沒有達到重金難求的地步。

掌柜或許是看出了魚晴初對之前的興趣都不大，便打開了最旁邊的一個錦盒。

「小姐若是覺得剛才那些都不是很合心意，不知這一個怎麼樣？羊脂白玉，種料細膩，白而通透，觸之溫潤，即使是在和田白玉裏面比這好的也難尋了。」

魚晴初放下端着的茶盞，神色不辨，看不出喜怒。

「掌柜的，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這些料子雖然不錯，但也不是在其他地方尋不到的。我今日也是特意找過來的，我想要的是這鏡城乃至整個鏡州都難得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清亮的目光落在身上，沒有半分威脅的意思，掌柜的卻彷彿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這位小姐看起來年紀輕輕，甚至還稍顯稚嫩的，沒想到竟已經這樣令人捉摸不透了。這般深淺難尋的感覺他還是在主子身上感受到過。

更令人想不通的是，那玉石料子是主子近來才交給自己的，這消息是怎麼被透露出去的？難道是我們的人里已經混入了姦細嗎？

想的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入，整件事情絲毫也就顯得越加陰謀化，更加複雜起來。

「這......」掌柜的還沒有想好是編造一個借口將此事糊弄過去還是如實將玉石料子拿出來好以此試探面前的「貴客」。

就在此時，一個伙子捧着一個錦盒從內間走了出來。

「掌柜的，您吩咐的玉料拿過來了。」

掌柜回首望去，眉頭微蹙，自己沒有吩咐過怎麼會？難道是？掌柜往後面的樓梯上瞥了一眼，少年站在陰影處向他點了點頭。掌柜會意，轉頭臉上又堆起了笑意。

「小人就知小姐看不上那些，特意讓人去取了這鎮店之寶。沒想到小姐的目標原來也竟是這個，這不就巧了嘛！小姐，請看。」

錦盒還未被完全打開，那華貴的油脂色澤就已經透露出來。待完全打開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對此心生讚歎。

魚晴初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錦盒面前，仔細端詳起來。

走近了，剛才那耀眼的光澤反而減弱，並不是變黯淡了，而是精光內蘊，又糯又蘇，像是一汪清亮的油。這才是真正的晶瑩剔透、柔如凝脂。

「小姐，這和田黃玉還有一個令人稱讚的地方，您請聽。」

掌柜不知合適從旁邊拿了一塊玉石料子，將之與和田黃玉輕輕敲擊。其聲若金磐之餘音，絕而復起殘聲遠沉，徐徐方盡，大氣而不失莊重。

魚晴初心生喜了最起兩的準備。沒想到價格竟然只有自己設想的一半。

「行，成交。」

如嫿自覺上前付了錢。

「小姐，這邊可有想好要做的樣子？」.

魚晴初拿出了一份圖紙，「我想要將這玉石料子打一副叮噹鐲，剩下的料子用作鑲嵌，打一支步搖。我舅母喜，那我就半個月後來取。」

「好嘞，小姐您慢走。」

掌柜目送主僕三人離開之後，才斂了笑意，轉身往樓上走去。

「主子。」

「嗯？」

「屬下發誓，絕對沒有將之前的事情透露出去，不知道她們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裴遇注視着樓下駐足門口的三人，或者準確地說是將目光凝在了中間之人身上，眸中蓄着深意，「不僅是你好奇，我也好奇她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阿鏡，多派幾個人盯着。」

「是，主子！」

「沒想到再睜眼，這事情還越來越有趣起來了呢！」

「誒，我們的馬車呢？」如苡在周圍張望了片刻，也沒看到負責接送她們的馬車。

魚晴初安撫道：「不要着急，或許趕車的師傅有了什麼急事，所以才離開了片刻。我們在這裏稍等一會兒就是了。」

「真不靠譜，那麼長的時間，怎麼就現在小姐要回去之時有事了呢？」如苡不高興地嘟囔道。

「好了，你也別抱怨了，每個人都會遇上急事的時候。既然沒給我們留話，就說明肯定不會離開很久的，不過是多等片刻的事情。」

主僕三人站在屋檐陰涼處等待，突然旁邊的小巷子裏傳來了一些悶哼聲。

「別打了！別打了！」

「他還是個孩子！」

「滾開！快把錢交出來！要錢還是要命？」

「不！我不會給你們的！這是娘親的買葯錢！」

「好啊，好小子，有骨氣！希望你的骨頭能跟你的嘴一樣硬！給我打！」

「嘭——啪——」

「哼——嗯——疼——」

「小姐，怎麼辦？好像有人在打架？」如苡平日最是喜小姐！」

如嫿難掩眉目間的憂色，細細叮囑道。

「我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

魚晴初帶着如苡，兩人向著旁邊的巷子裏走去。

這巷子平日裏沒什麼人過往，幽深地很，一連走了十數米也沒看見人影。

魚晴初頓覺不對，心生警惕，拉着如苡就要退出去。

「情況不對，我們先離開這裏。」

「現在想離開了？你們走得了嗎？」

魚晴初猛地轉身，就發現剛才進來的巷口已經被數個高壯、凶神惡煞的男子堵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

如苡上前喝道，用單薄的身軀將魚晴初護在了身後。

魚晴初望着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眼眶溫熱，彷彿眼前又出現了前世自己在被欺辱時擋在自己面前的畫面。魚晴初定了定神，壓下突生的慌亂，拉住了如苡的手腕，從她的身後走了出來，聲音鎮定而冰冷。

「剛才我們聽到的聲音都是假的，你們的目標就是為了吸引我過來是嗎？」

為首的滿臉橫肉的男人聞言大笑起來，「沒想到你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婆娘還挺聰明的嘛！」

「是柳芙雯派你們來的是嗎？她許了你們什麼好處？」

男人愣了一下，眼珠滴溜溜地轉動了幾圈。

「什麼柳芙雯啊？我不認識！我們就是看你穿金戴銀的，肯定不缺錢吧？要不借幾個給我們哥幾個花花？」

「哈哈哈哈！」

其他的男人也也紛紛起鬨大笑起來。

魚晴初不為所動，絲毫沒有被他們兇狠的氣勢給嚇到的樣子。

「柳芙雯給你們的好處，我可以雙倍甚至三倍給你們！」

周圍起鬨大笑的聲音陡然停頓了片刻，又快速恢復如初。然而就是這短短的片刻已經足夠魚晴初確定了幕後之人。

魚晴初攥緊了手心，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柳芙雯手段兇狠程度，重生回來之後一系列的勝利讓自己太掉以輕心了，今日才會陷此險境之中。想來之前那趕車的師傅也是被蓄意調走了。

「柳芙雯讓你們殺了我？還是要綁我去哪裏？你們可知道本小姐的身份？」

「我家小姐是鏡州知府魚大人的女兒，是魚府正兒八經的大小姐。你們今日竟敢威脅我家小姐，就不怕我家大人將你們都統統壓入牢獄之中嗎？」

「牢獄？哈哈哈，笑死我了！老子剛從牢獄中出來，你以為我會怕再被關進去！你是那個狗官的女兒更好，之前就是那個狗官將我們關進去的，現在剛好拿他的女兒撒撒氣，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兄弟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