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人,你偷看我
徐正庭看着他,目光深不可測:「李老闆喜歡就好。」
「小的喝了大人送的酒,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邊也準備了一點點小小的心意,還望大人莫嫌棄。」
說著,他伸手拿過一旁小廝抱着的紅木匣子。
匣子看着很普通,但抱着挺沉。
他將匣子朝徐正庭遞過去,討好的笑着道:「大人,這點小禮,請笑納。」
徐正庭看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一邊漫不經心地翻着書一邊頭也不抬地回他一句:「既如此,那就收下吧!」
林盛立馬伸手,將紅木匣子接了過來。
見徐正庭收了禮,李保民那顆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送走了李保民,林盛指着一旁的紅木匣子問徐正庭:「大人,你想如何處置?」
「先放着。」
「是!」
雖然紀爺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但姜如意覺得自己邁出了重要的第一步,一整天的心情都是開心的。
下午沒事,她鹵了一鍋滷味好下酒,滷味出鍋,將牛肉切塊碼好,又挑了幾根鴨翅擺上,滿滿一盤子,鹵香味十足;早上買來的兔子肉,姜如意用仔姜爆炒了,加了青紅椒和花椒,又香又麻又辣,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吃得過癮;扁豆炒山藥,裏面加了點木耳,青的白色黑的,各種顏色搭配特別好看;小炒小河蝦,涼拌蘿蔔絲,油炸花生米,六個菜,擺了滿滿一桌。
今晚沒喝葡萄酒,秦淮北不知心拿哪兒抱了一壇酒出來,非得要拉着姜如意一起喝。
徐正庭坐在一旁虎視眈眈,姜如意哪敢呀,連忙找了個借口逃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姜如意聞着自己一身臭汗,迫不及待的打了熱水來,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得乾乾淨淨。
從姜家逃出來時,她就帶了兩身衣裙,一天換一身,幸虧是夏天,洗了一晚上就能幹,只是裏面穿的小衣她真的不習慣,前幾天忍痛花了十幾個銅板買了一塊粉色細綢布,給自己縫了兩身小衣。
款式和現代一樣,兩根細肩帶幾小塊布料,也幸虧她手巧,以前經常自己DIY,也曾給自己做過連衣裙,所以做起來得心應手。
做完小衣還剩下一些布料,她就給自己和七寶做了兩身睡衣。
七寶是一身小背心小褲衩,她的是一件半袖斜襟系帶睡衣加睡褲,做睡褲的時候,因為布料不夠,只好做長短。
此刻,她就穿着自己的睡衣坐在院子裏,一邊晾着她半乾的頭髮一邊吃飯。
現在天黑得晚,七寶吃飽喝足又跑出去和小朋友玩了,不到天黑不回。
吃完飯,姜如意就坐在院子裏,看着夜空發獃。
白天幹勁十足,只是到了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心裏卻一片茫然。
如果紀爺不喜歡紅酒,她該怎麼辦?
是繼續找酒樓飯館推銷還是換別的重新來?
可是,換別的也是需要本錢的。
她現在手頭上除了賣葡萄攢起來的二兩銀子,可是什麼都沒了。
姜如意越想越心慌,越想越覺得難受。
看人家穿越自帶金手指,賣啥都掙錢,走路都能撿到寶。
她也是穿來的,怎麼就如此凄慘不堪?
好在她也不是那種喜歡自怨自哀的人,七寶回來時,她已經消化好自己的情緒,唇角又揚了起來。
小傢伙玩累了,洗完澡躺到床上就睡著了,姜如意想起來剛換下來的臟衣服還沒洗,又爬起來去洗衣服。
洗好衣服,她正準備晾,眼角的餘光突然捕捉到院門口立着一道人影。
她心頭一跳,連忙轉身去看,卻發現那人想要離開。
此刻的姜如意滿腦子都是不好的想法,還以為有好色之徒偷窺她,氣得她拎起棒槌就追了上去。
大概是聽到了她追上來的腳步聲,那人轉身看向她,視線落在她高舉的棒槌上時,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姜如意,你幹什麼?」
咦?
這聲音挺耳熟啊。
姜如意定睛一看……..
對方一身黑色錦袍,面沉如水,一雙黑眸能凍死人,不是徐正庭又是誰?
姜如意忙收回棒槌,驚訝出聲:「大人?」
徐正庭一臉不郁,盯着她嗓音不悅至極:「半夜不睡覺你發什麼瘋?」
本來姜如意還覺得自己挺不好意思的,但被他這麼一斥責,頓時有點惱。
她杏眼圓瞪,氣呼呼的反駁:「誰發瘋了?要不是你半夜不睡覺偷窺我,我也不會拿棒槌要打你……」
「姜如意!」
徐正庭冷喝一聲,語氣一改平日裏的沉穩,帶着幾分氣急敗壞:「你給我閉嘴!」
如果此刻是白天,姜如意一定會發現此刻的徐正庭面紅耳赤。
他從小到大,面對異性時,一向克己復禮,規規矩矩,不認識的姑娘,哪怕多看對方一眼都是逾越。
而此刻,姜如意竟敢說他……
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徐正庭瞬間惱羞成怒。
他死死地盯着姜如意,嗓音冷得掉渣:「姜如意,注意你的措辭!」
姜如意也是有脾氣的,她仰頭對上徐正庭冒火的眸子,冷笑一聲:「你敢說你不是在偷看我?」
徐正庭深吸一口氣,他差點被她氣樂了。
眼前這個女人簡直顛覆了他對異性的認知,在徐正庭眼裏,所有的女人就該像他母親那樣端莊文雅,說話溫柔細語,而不是像她這樣動不動就呲牙瞪眼冷嘲熱諷冤枉好人。
徐正庭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片刻后睜眼,語氣緩了幾分:「我過來是想找七寶,今天出門時,他讓我給他帶這個,」
徐正庭伸出手掌,藉著月光,姜如意看到他寬大的掌心上躺着幾枚圓溜溜的琉璃球。
原本冒火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姜如意訕訕地從他掌心拿過那幾枚琉璃球,聲音弱了幾分:「既然如此,為何不進來?」
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偷偷摸摸……
徐正庭快速地掃她一眼,隨即看向別處,臉上表情緊繃,嗓音冷硬:「你衣衫不整,我如何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