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亓官晝離開
要想讓女子跟男子處在同一所學院之內,需要做的準備太多太多。
而且並非每個女子都能進入,她們的家庭,四周的閑話,在她們選擇進入學院的時候,不會少。
再者,即便是想着在學院之內沒有尊卑,所有學生皆是平等。
可實際上還是會分尊卑的,地位尊貴的,不會願意紆尊降貴的跟比他地位低的人在一起同行。
即便是同行,越是地位低的人,就會成為地位高的人的跟班。
溫行之,想要的學院不是那樣的,他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會有很多人阻止。
因為這件事是在挑戰祖宗規矩,挑戰這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規矩。
但是溫行之想做,也必須要做。
有的事情,必須得要男子先跨出那一步。
因為開學院一事,許多人開始找亓官晝的麻煩,因為溫行之對外說的便是,這學院的院長是秦王。現在的秦王就是亓官晝。
所以,他們只能找亓官晝。先是溫言勸道,最後又是直接威脅。
宓梨就坐在自己的院子裏,拿着步搖,逗自己的女兒玩。
亓官晝高坐上首,看着這些人吵成一片,這些人似乎都忘了,他不是曾經的秦王,他是西戎太子。
之所以待在秦王府,也只是為了宓梨,為了在外人面前,成全秦王跟宓梨之間的感情。
「諸位這樣的吵鬧,孤聽着都覺得煩。要不這樣吧,孤給諸位一個選擇。第一,要麼讓溫行之做他想做的事情,你們少插手。第二,孤直接傳信,撕毀協議,別訓練什麼水軍,也別管什麼外敵之危了,大家一起毀滅算了。」
亓官晝這個人,不太樂意跟你爭吵,他懶得聽你那些大道理,所以他會選擇最直接方式,甚至是不計後果,他自己心裏頭舒服就好了。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他這話,直接讓所有的吵鬧聲消失,大概因為他住在秦王府的時間久了吧。
他們都忘了,這個人剛進京的時候,是何種模樣。
如今也不過是跟暄側妃待的久了,這個人身上染了點人氣兒,可實際上,他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西戎太子。
特定的人,特別對待,他的態度一如既往。
南平的人敢讓他不爽,那他就敢開戰。
可南平現在不能開戰,因為訓練水軍的協議的原因,若是亓官晝直接撕毀協議,開始攻打南平,那麼其他的國家是不是也會跟亓官晝一樣。
他們不能去賭,其他國家真的會相信那一紙協議。
人心都是貪婪的,現如今南平正在變好,誰又能說,其他國家沒有覬覦之心呢?因為一張紙而和平,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此時,他們無比想念曾經的秦王,若是他在,便也沒有所謂他國威脅了,因為秦王本就屬於南平,這是南平內部事務。
可偏偏現在是亓官晝,這人是西戎太子,誰要是讓他不高興,這就是兩國之間的事情。
他們精神抖擻,個個趾高氣揚的過來,最後又個個垂頭喪氣的走了。
亓官晝覺得他們是真的沒事找事干,一個個的管那麼多做什麼?都是為了南平好,做什麼不能再等等呢?
送走了他們,亓官晝到了宓梨的院子,他讓人跟溫行之去選地方,什麼都聽溫行之的,他不管溫行之想怎麼做,該怎麼做,夏家出銀子,他只當個溫行之的後盾就行了。
就算是招生,也是溫行之自己的事情,他什麼忙都不會幫。
話雖然這麼說,但亓官晝他自己也明白,從他踏入京都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沒得選了,他既是西戎太子,也是南平秦王。
為南平做事的同時,也希望西戎變得更好,就當是還秦王當初幫助西戎的恩情吧。
榮昭越是長大,似乎就越是乖巧,很少哭,總是笑呵呵的。
宓梨無法想像,有朝一日榮昭會離開她身邊,她只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點,榮昭慢慢的長大。
亓官晝看着榮昭睡的略帶紅暈的小臉,肉乎乎的,軟綿綿的,看着實在是可愛。讓春來把孩子抱下去,他跟宓梨說會兒話。
宓梨見他心情不好的模樣,問他道:「怎麼了?那些人給你氣受了?」
亓官晝搖了搖頭。
宓梨勸他道:「你跟那些人置什麼氣?他們看不到的東西,那是他們瞎。你又不是南平的秦王,不用給他們面子。一個個都要老糊塗了。」
亓官晝聽着她勸自己的話,不由得笑了。
「你對這些人,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
「講什麼情面呢?我認識他們是誰嗎?一個個上門來,趾高氣昂的樣子,因為他們年齡大嗎?因為他們不要臉嗎?誰樂意跟他們一丘之貉。」
宓梨嘆了口氣,「這世間的事情,太多了。好的,壞的,我們做不到每一個見都能得個完美結局,大多數人滿意即可。自始至終,我們要做的事情,要走的路,沒有錯就好,不後悔就好。」
亓官晝撐着自己的額頭,「西戎來信,讓我回去一趟。秦王對於西戎的恩情,西戎永世難忘,我會按照他留下的,帶着西戎繼續往前走。京都,就交給你了。」
宓梨的手指縮回到掌心之中,也就是說,亓官晝要走了,帶着硯棲之的身體一起走。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回吧,西戎需要你。」
她已經不再需要保護了,她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保護好硯棲之留下的一切。
亓官晝走之前,留下了一批人,這些人保護着溫行之,讓學院可以順利的建立。
宓梨跟着亓官晝去看過,亓官晝還感嘆,說不定,他下一次回來,這裏頭已經坐滿了人。
送亓官晝離開那天,宓梨站在城樓上,看着亓官晝離開。
他們走的路是不同的,他也不是自己要等的那個人。他的離開,是必然。
只是,她突然間有些想念硯棲之了,這已經是他們最後一世,如果她等不到硯棲之,那對於硯棲之而言,未免過於殘忍了些。
兜兜轉轉,終究錯過,她跟硯棲之,算是有情人吧,可終成眷屬,卻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