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缺個看門的狗
以原身爹娘隱忍的性格,怕是對付不了,穗穗只好起身,躺了這麼久,脖子倒是好受了很多。
「鄉親都來評評理!常家就是想攀誣我的兒啊!」
秀才娘尖銳的聲音,一字一句都敲擊在圍着她看熱鬧的婦人們的心尖上。
「是啊,這樣傷風敗俗的事,萬一被別人知道,肯定會連帶着瞧不起我們村裏的妹子!」
「這可不行,我們這幾家的女兒可還等着嫁人啊!」
「這常樂不管是死是活,都不能再留!」
「對,沉塘,不能髒了村裏的名聲!」
常樂爹一直隱忍着,直到聽到「沉塘」,他終於暴怒而起:「呂家婆子,你兒子乾的壞事,他心裏清楚,樂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償命!」
「償命」兩個字他幾乎是吶喊出來的,直震心肺,一下就壓得門口一眾婦人不敢張口。
呂婆子更是明顯的一個愣怔,她沒想到平日老實巴交的常樂爹,眼下居然青筋怒張,那攥着的拳頭,硬實得跟鎚子似的。
穗穗正好走到堂門后,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爹剛才那聲吶喊,不只是意識上的震懾,還有力量上的感覺六腑都被震動。
普通的喊聲,哪怕聲音再大,頂多有些刺耳,哪有這般的震懾?
就在眾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穗穗帶着疑惑,從堂門後走出來了。
「爹,娘。」她淡定了喊了聲。
他們聽到聲音,詫異的回頭,看着她的眼神里滿是擔憂和不安。
娘立馬上前拉住她,緊張道:「樂寶,你不舒服,先回去躺着。」
爹也說道:「是啊,樂寶,你先回屋,爹和村裏的幾個嬸子商量點事,馬上就好。」
「爹、娘,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常樂懂事的朝他們努嘴微笑道,眸光凌厲的看向門口的呂婆子,道:「畢竟,壞人都沒死,我得好好活着,讓他們付出代價。」
見穗穗話有所指,常樂爹立馬警惕起來,「樂寶,有爹在,旁人休想再傷你分毫。」
呂婆子也不含糊,道:「就你們家這樣的,不害別人都謝天謝地了,光天化日,一無媒人說親,二無長輩做主,你家的小娼婦就挺着肚子裏的孬種來我家,要我兒娶她,我呸!」
常樂爹握着拳頭就要上去,穗穗及時拉住了他,對呂婆子道:「別在門口叫喚了,你來這,不就想把事情搞大嗎?」
「當然要搞大,你個沒有上恭下敬的娼婦,別以為寡婦家好欺負,想拿着肚子裏的孽種來攀誣,那還不能夠!」呂婆子迫不及待的撒潑。
她來這裏,要把事情搞大是沒錯,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去族長那。
而且,她還得多叫點人去,尤其是村裡那幫老不死的,個個要通知到位,他們肯定會剝了常樂的皮!
穗穗冷聲道:「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族長那說個清楚,看看究竟是誰沒有上恭下敬!」
呂婆子詫異,她沒聽錯吧,這蹄子上午的時候,死活不跟她去族長那,這會竟主動要去了?
穗穗見她沒有答話,直接上前關門。
呂婆子一把擋住,確認道:「你可是說好了,晚上一起去族長那裏說個清楚,別偷去告陰狀,污了我兒的名聲。」
她臉色陰沉,族長總是幫着常家人,常家在村裡也有一定的威望,兒子正是因為擔心常家下黑手,耽誤科考前程,才讓她來的。
穗穗怒道:「我家坦坦蕩蕩,什麼時候告過陰狀,不信你可以守在我家門口,正好缺個看門的狗!」
呂婆子被激得怒瞪圓目,指着穗穗的鼻子就要罵:「你......」
「砰!」穗穗直接關門上鎖,拉着爹娘進屋。
呂婆子對着常家門「呸」了一口,想想又覺得不對勁,讓她兩個妯里在這看着,自己趕忙回去和兒子商議。
書院的院長已經和她說好,只要兒子今年考上舉人,就會給他說媒,讓永安城郡守的女兒嫁進呂家。
這才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千萬不能讓常家的小***耽誤了。
穗穗回到堂屋,立馬悄聲道:「爹,煩請幫女兒把翁爺爺請去族長家。」
翁爺爺是村裡德高望重老郎中,關鍵是老人家心地仁善,不會被人收買!
「好!」爹沒有任何猶疑,抬腳正要出門,又被女兒拉住。
「爹、娘,在此之前,還有一件大事。」穗穗言簡意賅的把呂秀才給自己下迷子的事,告訴爹娘。
娘聽完后,早已是淚流滿面。
爹是又痛又憤怒,氣得破口大罵道:「***的,老子這就去殺了他!」
穗穗拉住他,忙道:「爹,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不可壞了大事啊!」
常樂爹強忍了好一會,才終於按捺下怒火,「放心吧樂寶,爹不會誤事的!」
穗穗鬆了口氣,幸虧原身常樂有個好爹娘,而且在記憶中,爹娘除了教養外,一直都很尊重她的想法和需求。
穗穗回到自己屋,從箱子底下翻出呂秀才以往寫給原身的酸詩和信,全部疊好放在袖兜里,這可是最有利的證據!
晚飯後,直到遠處傳來炮竹聲響,她才不緊不慢起身,道:「娘,我們走吧。」
炮竹聲響,是穗穗和爹約好的信號,可以去族長家了。
娘滿眼擔心的道:「樂寶,真的沒事嗎?」
穗穗挽着她的手臂,肯定的點頭。
此時的族長家裏,已經圍滿了人,男女老少都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