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蹤
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長街上顯得有些冷清。
張雲川在左鄰右舍詢問了一番沒有自己妹張芸兒的蹤跡后,則是直奔三河縣最為繁華的東市。
在東市街道的兩側,茶館、雜貨鋪、賭坊、布莊、錢莊和當鋪等各類商鋪一應俱全。
自己的妹妹張芸兒時常也會做一些女紅,諸如鞋墊,刺繡等物在東市的橋頭售賣,以補貼家用。
可是當張雲川抵達東市的時候,放眼望去,除了寥寥行人外,沒有自己妹妹張芸兒的影子。
環顧四周,各處店鋪都陸續的在關門打烊。
不見自己妹妹的蹤影,這讓他的心裏也是焦急萬分。
天都黑了,這丫頭能跑哪去了呢。
他看到臨街的布莊正在關門,也是小跑了過去。
“這位大哥,你瞧見我妹子了嗎?”張雲川氣喘吁吁開口道:“她叫張芸兒,家住在城南柳樹巷的,經常在橋頭擺攤賣女紅。”
布莊夥計也是一怔,旋即道:“你說她啊,我知道。”
“她晌午都將東西賣完后回家了啊。”布莊夥計道:“臨走的時候,還在我這裏買了兩尺白布呢。”
“回去了?”
“回去了。”
布莊夥計點了點頭。
“出什麼事兒了?”夥計問。
張雲川擺了擺手道:“沒事兒,我回家沒瞧見她,還以為她在這邊呢。”
張雲川也沒和布莊夥計多言,道謝后,又沿着長街一路尋回家。
可是回到家裏后,發現家裏依然冷冷清清的,芸兒依然不見蹤影。
他的心裏也是犯嘀咕。
這丫頭能跑哪去呢?
住在他隔壁的大熊聽聞張芸兒不見了,也是出門幫着尋找。
“大郎,這芸丫頭該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現在許多的流民湧入城內,這城內不太平啊。”
“昨兒夜裏,聽說城西還出了命案......”
大熊越說,張雲川的心裏愈急。
自己的妹子柔柔弱弱的,要是落在了那些流民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要不去衙門報官吧。”大熊建議道,
張雲川也是點了點頭,他們兩人一路小跑到了肅穆莊嚴的縣衙。
“你們兩個幹啥的啊?”
縣衙門口,兩名正在談笑的衙役看到張雲川他們氣喘吁吁的就要往衙門裏闖,也是伸手攔住了他們。
“不打招呼的就往裏邊闖,你們以為這縣衙是你們家啊?”一名衙役不客氣的斜着眼睛,語氣不善。
“兩位差爺,我妹妹丟了,我懷疑是被流民給劫走了。”張雲川語速很快的介紹了情況,“所以我來報官,希望您們能幫忙找找。”
“妹妹丟了啊?”衙役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張雲川,慢悠悠的問。
“恩,對。”
“行,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兩名衙役聽了后,沒有半分着急的模樣,對着張雲川擺了擺手后,繼續站在原地聊起了天。
“兩位差爺,勞煩你們進去通稟一下......”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咋地?”
“讓你回去等信兒就等信兒,怎麼磨磨唧唧的呢。”
“我只是想讓你們進去通稟一下。”張雲川強調說:“這事兒挺急的。”
“急也沒用。”一名差役不耐煩的道:“現在衙門裏的老爺們都回家了,我上哪兒去給你通稟啊?”
“明兒個老爺們過來了,我會給他們稟報的。”衙役下達了逐客令:“你們回去等信兒吧。”
“可是我妹妹不見了,現在不找的話,落到那些流民的手裏就危險了。”
“有危險你去找啊,關我們啥事兒啊。”那差役也是瞪着張雲川道:“難道還要我們去幫你找啊,真是笑話!”
“你們咋說話呢!”
大熊看到兩位衙役如此態度,也是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一名衙役當即挑了挑眉毛:“你敢瞪我們,你誰呀?”
“我是你大爺!”
滿臉怒色大熊也是一把揪住了那衙役的衣領,作勢就要揍人。
“大熊,別衝動。”張雲川也知道自己這個鄰居一向脾氣火爆,所以一把將他給拽了回來。
“得罪了。”
張雲川心裏惦記自己妹妹的安危,強壓住了自己心頭的火氣,對着兩位衙役賠罪一聲,拉着火爆的大熊走了。
“大郎,你要是不拉我的話,我今天揍定他們了!”
“什麼玩意兒,不就是兩個衙役嘛,還敢耀武揚威的。”
走出了老遠,大熊還是不服氣地罵罵咧咧。
“現在找丫頭要緊,你和他們置什麼氣。”張雲川道。
衙門裏的這些衙役那都是一些服徭役的青壯而已,比起那些捕頭捕快而言,他們頂多算是編外人員,所以大熊壓根不怕他們。
可張雲川也知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沒必要和這些衙役一般見識。
他和大熊沒有得到衙門的幫助,只能回到柳樹巷后,發動一些好心的街坊鄰居,幫忙在各處打聽自己妹妹的消息。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張雲川的一顆心也是沉到了谷底。
再過半時辰就要實行宵禁了,誰要是膽敢在街上走動,一旦被巡夜的捕快抓住,那可是要受到嚴懲的。
“你們誰要是知道我妹子的下落,我必有重謝!”
情急之下,張雲川也是不得不從懷裏掏出了白天扛麻袋掙的銅板,高舉起來。
那些屋檐下有氣無力的流民們看到張雲川手裏的銅板,也都是彷彿身體裏灌注了力量一般,雙眼亮了起來。。
流民們雖然虎視眈眈的眼饞銅板,可是看到張雲川和大熊那魁梧的身軀,他們還是打消了搶奪的念頭。
“你們有誰瞧見了我妹子,這些銅板就給誰!”
那些流民們都是紛紛的搖頭,這讓張雲川望着暗沉沉的街巷,也宛如泄氣的皮球一樣,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這丫頭到底去哪裏了。
正當他有些絕望的時候,突然一名流民小心翼翼地湊到了張雲川的旁邊。
“我要是說了那小姑娘的下落,這些大錢當真給我嗎?”
這名蓬頭垢面流民盯着張雲川手裏的銅板問道。
“你知道我妹妹的下落?”
張雲川激動的走向了那流民,那流民卻是警惕的後退了幾步。
“你給一句實在話,說話算不算數?”流民望着張雲川問。
“你要是真知曉我妹子的下落,這些大錢都給你!”張雲川攤開了手裏的銅板發誓道:“我倘若是食言的話,天打五雷轟!”
“先將大錢給我。”那流民雙眼放光的盯着張雲川手裏的銅板道。
“你要是敢欺瞞我的話,我會打斷你的腿!”
張雲川說話的同時,也是伸手將銅板遞給了過去。
那流民激動一把抓過了張雲川手裏的銅板,顯得很興奮,只是旋即他又急忙將其揣進了懷裏,警惕地看了幾眼周圍的流民,生怕被搶走了一般。
“大錢都給你了,你現在該說了吧?”張雲川盯着這邋裏邋遢的流民道。
“我晌午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姑娘在巷子裏被幾個人打暈,扛到那邊的樓里去了。”流民說話的同時,指了指不遠處。
張雲川他們順着流民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個掛着大紅燈籠的三層小樓。
“怡紅樓??”張雲川也是一怔。
“對,反正就是被扛進那棟樓里去了。”
張雲川聽了流民的描述后,也是一怔,旋即滿腔怒火。
這怡紅院實際上就是三河縣的銷金窟,養着幾十號塗脂抹粉的女人,專供那些達官顯貴和客商玩樂的地方。
自己妹子竟然被怡紅樓的人抓走了,這幫遭天殺的狗東西!
要是自己妹子被怡紅樓的雜碎禍害了,自己得屠他滿門!
這半年自己已經熟悉了這個時空,家徒四壁,妹妹張芸兒也是一個苦命人。
她現在竟然又落在了怡紅樓這幫喪盡天良的人手裏,他也是緊攥着拳頭,大步地朝着怡紅樓而去。
大熊看到張雲川大步直奔怡紅樓,心裏也是有些發怵。
他雖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也不是傻子。
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還是知道的。
這怡紅樓在縣裏的勢力極大,一般人可惹不起他們。
他們要是冒冒失失地闖進去,別到時候人沒救出來,反而是將自己搭進去了。
可是張雲川是他的好兄弟,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個人去冒險救人。
大熊想了想后,從街邊直接抄起了一塊磚頭,大步地跟了上去。
“老子今天和怡紅樓的狗日的拼了!”
大熊拎着磚頭,做出了搏命的準備。
“你拿磚頭幹啥?”
張雲川看到拎着磚頭氣勢洶洶的大熊,也是又感動又好笑。
這傢伙雖然脾氣暴躁了些,可還是講義氣的。
“去怡紅樓救芸兒妹子啊。”大熊愣住。
張雲川道:“我們不是去砸場子的,是去救人的,懂不?”
“磚頭扔了,等會我們從后牆翻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