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定下大計，連夜進城
杭州和海寧相距只有百餘里，一個多時辰后，艦船就駛進錢塘江。
這時節，正值錢塘江漲潮之際，不過此時已經過了漲潮的時間，潮水開始回落。
儘管如此，浪潮依舊不小，水紋的大幅度的波動，使得偌大的蒸汽艦船都輕輕搖晃起來。
許青見即將到達目的地，舒展了一下四肢，準備往船艙走去，剛走兩步，就被護衛張虎的聲音給吸引了。
「那是什麼？」
許青回頭去看，只見數十艘小船迎着浪花，由遠及近。
「大概捕魚的船隻吧。」
胡惟庸也眺望船隻，蹙着眉道，「不對啊！眼下正是潮水兇猛的時節，誰敢在這時候出海捕魚啊！」
「不管他們，咱們還有……」
話說到一半，許青忽然頓住，這時對方的船隻已經離他們很近了，船上的人也能看清個大概。
從這些人的穿着來看，分明就是倭人。
倭寇？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許青否決了。
開海之初，倭寇就已被掃蕩乾淨，再者，倭國也沒有膽子來大明劫掠。
上次扣押大明使臣，進攻朝鮮、琉球的事，大明還沒找他們算賬呢，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送上門來。
「王爺，不對勁兒啊！」
張虎低聲道，「你看他們，個個手持利刃，怕是來者不善啊！」
許青凝望，確如張虎所說，這些倭人個個拿着武士刀。
雖看不清其表情，但久經沙場的直覺告訴他，對方好像真是來干仗的。
「讓人給他們打個旗語，不得靠前。」
兩國旗語雖有所不同，但這種簡單的溝通還是能做到的。
很快，水手揮舞旗幟，打出不得靠前的旗語，但對方仍不為所動，甚至速度又加快了許多。
到了現在，許青就是再遲鈍，也看出對方是來干仗的了。
儘管許青想不通，倭國為什麼會有這個膽子，但眼下也容不得他想那麼多了。
艦船一靠岸，許青立即道，「去通知知縣，讓其帶着巡檢快速趕來迎敵，蒸汽船返回杭州，讓水師過來支援。」
這艘蒸汽船隻用代步，船上並沒有火炮，許青也沒想到在大明水域內，竟會遇到這麼一種情況。
張虎立即吩咐人去辦，而後道，「王爺，你別下船了，萬一對方真是來劫掠的……」
「不成。」
許青斷然拒絕，「沒人阻敵，這些人如入無人之境，等到援軍到來，說不定他們已經劫掠完跑路了。」
胡惟庸忙道，「王爺千金之軀，不容有半點閃失，百姓如何能與您……」
迎上許青凜冽的目光，胡惟庸後半句話生生的咽了下去。jj.br>
許青低聲咒罵道，「娘的，他們怎麼敢的啊？」
他實在想不通，這群倭人為何會來大明的地盤撒野。
難道是有人通倭，這群人是衝著我來的？
不對，倭國往返一次至少也需要一個半月，那時候還沒人知道我要來海寧。
就算真有，不也會正巧遇上。
許青否定了這個猜想，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倭國內部肯定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否則，他們絕不會失心瘋地來到大明撒野。
眼瞅着對方越來越近，胡惟庸最先沉不住氣，「王爺，對方即將登岸，援軍還未到，咱們還是先暫避鋒芒吧！」
「嗯。」
許青輕輕點頭，招呼護衛往後撤了一大段路。
一刻鐘后，倭船陸續靠岸，接着，對方開始有序的下船，而後集結隊伍。
看到這一幕，許青愈發肯定，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劫掠。
胡惟庸雖然在爭江山時就加入了明軍，但一直都是做的後勤補給的工作，壓根沒上過戰場。
如今看近兩千人的倭人洶湧而來，而己方只有一百多號人，其中一半多都是百姓，不由心急如焚。
「王爺，此地距離海寧縣衙有十餘里的路程，從報訊到巡檢趕來，至少也得大半個時辰，咱們……再撤一段路吧！」
「不能再撤了。」許青道，「後面就是村落，再者，此處居高臨下，最適合打守戰。」
張虎手心都沁滿了汗，四十多名護衛也是滿臉緊張，非他們怯懦，而是雙方人數差距太大了。
很快，倭人就整隊完畢，接着，迅速逼近。
見對方進入射程，許青當即下令：「開槍！」
「砰砰砰……」
近五十人一起開槍，聲勢駭人，頃刻間就有三十多個倭人倒下。
倭人顯然沒想到他們會有火銃，逼近速度頓時放緩了許多。
但片刻后，速度又陡然加快。
許青知道己方的人數已經暴露，這點兒人就算拿着火銃，也無法阻止近兩千倭人。
「繼續射擊，以殺傷為主，不要吝嗇火力。」
「是，王爺！」
「砰砰砰……」
火銃再次響起，期間還伴隨着勁弩發射的「嗖嗖」聲。
一時間，倭人死傷大片。
張虎急的滿臉都是汗，「王爺，勁弩是連發的，且只有一發之力，一經發出就沒用了。」
「莫慌。」
關鍵時刻，許青異常冷靜，「鉛彈有多少？」
「每人攜帶了二十發。」
「二十發……」許青掃了眼護衛，隨即道，「也不少了，所有人加起來，都快一千發了，加上弩箭，只要發揮好，他們至少要撂下大幾百人。」
胡惟庸是真急了，海寧縣也在杭州轄下，若是許青在他下轄的地方有個閃失，他這個杭州知府也不用幹了，甚至還要被砍頭。
「王爺啊，對方可是有兩千人，殺個大幾百又能如何？」
「你的安危大過一切啊！」
「別吵！」許青冷靜道，「繼續打，誰沖的往前打誰，瞄準了打！」
許青在這兒杵着，沒人敢撤，只得硬着頭皮繼續戰鬥。
對方來勢洶洶，護衛們不敢有絲毫懈怠，也顧不上鉛彈消耗了，全火力輸出。
「砰砰砰……」
這些護衛都是神機營的神射手，幾乎彈無虛發，短短兩分鐘的時間，就有百餘人倒下。
期間，交叉勁弩掃射，戰果斐然。
見狀，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各行業人才們也稍稍鬆了口氣，但很快就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因為倭人發起了猛烈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