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眼熟的奔馳車
老孫一邊哭一邊說:“當時就想讓我媽走了算了,所以她走我沒出去攆,誰知道她倆怎麼拉扯的素素就滾下去了。”
他媽聽見兒子這麼說,從椅子上騰一下子站起來,氣急敗壞的喊:“怎麼著,難不成是我故意把她推下去的?”
大悅多少也從素素那聽過這老太太的“豐功偉績”,所以也沒讓着她,回了一句“沒準”。
老孫他媽拿手指頭指着大悅,你你你的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這時恰巧大夫從手術室出來了,手術服上都是血,安循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老孫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我媳婦兒怎麼樣了?”
醫生搖搖頭把口罩摘下來,“孩子沒保住,終止妊娠了,孕婦現在已經止住血,一會就能推出來,好好養病,你們這麼年輕,孩子以後還可以再要”,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老孫鼻涕眼淚糊一臉,站手術室門口抻着脖子往裏看。安循深吸一口氣,感覺胸口悶着發疼,大悅更是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他們幾個在一起8年了,從大學到現在,可以說不是姐妹勝似姐妹,素素這樣,她倆心裏都不好過。
那老太太聽見孩子沒了,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嘴裏絮絮叨叨重複着一句話“造孽啊,造孽啊……”
老孫他爸瞪着眼睛就開罵,“你給我閉嘴,我說沒說不讓你領孩子來?怎麼離了你就餓死啦?這下你開心了?你就是欠收拾,現在好啦,罪孽也是你做的孽。”
這幾句話罵到了剩下幾個人心坎里,所以誰也沒站出來替老太太說話。
不一會兒素素從裏面推出來了,臉白的跟紙一樣,蓋着白的的被子,上面還有斑斑血跡,帶着氧氣罩,那樣子讓人看了特別心酸。安循擦擦眼淚,幫着慢慢往病房推。
“媳婦兒你覺得怎麼樣?”老孫抓着她胳膊一個勁兒喊,但素素好像麻藥還沒過,一直沉沉昏睡着。
幾個人合力把素素挪到病床上,老孫他媽就坐不住了,“我得回去了,孩子還在鄰居家,別一會兒素素醒了看見我再難受。”
老孫不錯眼珠看着素素,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媽,兒媳婦流產老公公也不好多呆,囑咐幾句跟老太太一起走了,但還算有正事兒,臨走前給老孫一張銀行卡,說醫藥費營養費都他們出。
病房裏氣氛太壓抑,安循到吸煙區點了根煙,大悅也跟着出來,說這事兒跟老太太肯定脫不了關係。
安循吐出口煙,無奈的搖搖頭,“就算有關係也得認了,不管咋地那是老孫他媽,打落牙齒也得咽肚子裏。”
一直到晚上快11點素素也沒醒,老孫讓安循和大悅先回去,說估計麻藥勁今晚都過不去,在這也沒什麼用。
大悅臨走時候還憤憤不平,“這也就是你媽,要是換一個人早報警把她抓起來了,素素命大,弄不好一屍兩命看你怎麼辦。”
老孫被這麼一說,眼睛又紅了。
“老孫,按說你也是受害者,也不希望這樣種事發生。但現在躺在這的畢竟是素素,遭了這麼大罪孩子沒了,你得理解我和大悅心情,咱也別冤枉老太太,但如果素素醒了說這事跟你媽有關係,你必須拿出點態度”安循過去拍拍他肩膀。
老孫哭喪着臉點點頭,把安循和大悅送到病房門口。
“回去吧,好好照顧素素,明天我們再來”,兩人又看看安靜躺在床上的素素,才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倆都很沉默,擔心明天素素醒了會受不了。
“你怎麼知道素素流產的事”,安循問。
“我出差在火車站看見有賣蜜餞的,她不是愛吃酸的嘛,就給她打電話問問她想吃哪個,結果老孫接的,告訴我素素出事了。”
安循皺着眉點點頭,大悅問:“安叔出院了?這兩天身體怎麼樣。”
“出院了,挺好的,我爸身體素質還行”,安循脫口而出,但說完又覺得好像被她爸洗腦了。
“離你和靳翔的一月之約還有幾天?”,大悅暴露八卦本性,一臉探究的看着她。
“六天。”
“如果六天之內他沒解除婚約你怎麼辦?”
安循修長白皙的手指握着方向盤轉了個圈,“哈哈”幹校笑了兩聲才回,”怎麼辦?能怎麼辦?還能抱着他大腿哭着讓他解除婚約不成?姐不是這樣人,我壓根就沒太在意這事兒,不成就還是各走各的,該吃吃,該喝喝,遇事別往心裏擱。”
大悅撇着嘴對她豎大拇指說:“我誰都不服就服你,拿得起放得下,當初你倆分手那會我就以為你得一蹶不振呢,沒想到你幾天功夫就好了,如果有一個男的像靳翔對你那樣對我,恨不得拿我當祖宗一樣供着,分手了我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安循心尋思我也沒半條命,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當時的疼痛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不再那麼強烈,就是現在的自己可以雲淡風輕看過去的自己,時間能治癒一切這話不假。
“生命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經營,比如事業,比如親情,比如友情,這次我爸有病我感觸很多,父母年歲大了,需要多一些關注和關愛,不能幹齣子欲孝而親不待的事情,能給我帶來開心和幸福的也不光只有靳翔,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愛才是”,安循有感而發,說了一些發自肺腑的話。
大悅嘆口氣,說安循的思想境界讓她望塵莫及。安循笑笑,照她大腿拍了一下。
“明天什麼時候去看素素?”安循停好車問她。
“等我電話吧”大悅打開車門,又囑咐“回去慢點開,到家告訴我一聲。”
“ok”,倆人分開,安循往回走,到小區門口忽然看馬路邊挺着一輛奔馳。這車,她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呢?好像給老孫結婚當頭車那輛,但是時間太長車牌號也記不清了,車玻璃貼着膜,裏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