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竟然是你
皇後身份尊貴，只有世間女子幫她簪花絕無她幫別人簪花的規矩，上官氏受寵若驚。
“娘娘！這如何使得！您折煞妾身了！”上官氏感到惶恐，卻不好直接後退避開。
“不過是簪一隻葉蜻蜓罷了，這有什麼，日後你在京中覺得無聊，只管來找本宮說話。”
不管上官氏接近她是出於什麼目的，她常與其接觸都不是壞事。一來可以掌握上官氏的行蹤，二來，這人常往鳳棲宮跑，她指不定還能知道摸索到些清閑侯的動機。
“妾身多謝娘娘！”上官氏不住地扶了扶髮鬢，臉上寫滿了高興，就連眼睛都變得明亮。
虞泠看着她有些發愣，旁人的天真無邪興許是裝出來的，可這位好像是真的。
上官氏生得溫柔相貌，話卻很多。也不知是不是無人與她說話，是以覺得憋悶。
她到了虞泠跟前，開口就像打開了話匣子，虞泠完全不用去想接下來要說什麼。
“你初次上京，不習慣京中風物也正常，侯爺可有說過什麼時候回封地？”虞泠低頭斂着眉眼，風吹動院中的梧桐樹，斑駁的樹影落在她的側臉上。
“侯爺只說辦完事再回去，具體的時間尚未說定，娘娘有空可到我們那兒玩一陣！”
上官氏笑吟吟地說著，她對虞泠的試探全然不設防，自然而然地接着話說下去。
“娘娘知道侯爺的封地在哪么？是靠近江南一帶，到了夏日便是青綠一片。”
開始虞泠還懷疑上官氏的動機，聽到後面虞泠便確定了一件事，她是真的話嘮。
“娘娘可有吃過炸荷花？還有藕盒、藕粉，到了夏天的時候那裏荷花開得甚好。”
有人與她分享生活中的事，她很高興，恨不得把古往今來的事都同虞泠說個遍。
虞泠靜靜地聽她說著，鳳棲宮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熱鬧的時候。自從端妃死後，沐妃也離開了皇宮，與章太醫住在一起，之後怕是再沒有機會相見。
“你與清閑侯是怎麼認識的？本宮聽聞他的封地才是你的原籍，你並非京城人士。”
虞泠搖着手裏的撥浪鼓，說笑般地問着，清閑侯當年離京時已是能成婚的年齡。
不過奇怪的是清閑侯沒娶哪家小姐，而是到了封地之後，才與上官氏喜結連理。
“侯爺到封地時正值盛夏，那時妾身恰巧在湖邊遊玩，結果不慎落水，是侯爺救了妾身。”
她害羞地絞着手中的帕子，現在看起來，她也只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那他們初識……
虞泠心裏咯噔一下，儘管古代女子成親較早，可清閑侯到封地去已經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上官氏才八歲，一個人若不是心裏變態，那麼就是從一開始，一切就是計劃好的。
上官氏滔滔不絕地說著陳年往事，她事無巨細地記得這十年來他們之間相處得細節。
“這麼說你是十六歲時才與他成婚是么？”虞泠懸心聽到最後才忍不住發問。
“是。真是不可思議，我與侯爺成婚已有兩年之久，時間過得真是飛快。”
聽到這虞泠才鬆了口氣，好在清閑侯還算有點良心，等上官氏到適婚年齡才與其成婚。
不過仔細一想，一個人的耐心能到這個地步，着實教人感到可怖，籌劃了整整十年么？
“妾身見娘娘院中種着好些花草，不過有些成活率是不是不太好？”上官氏沒注意到虞泠的神情變化，她與虞泠熟絡了許多，便自顧走到花圃邊蹲下來看。
“夫人懂得種花草的技巧？”虞泠見她對這些感興趣，也來了興緻。在研究所時她不用專門研究草藥種植，所以在這方面其實並不擅長。
這些年她研究各色毒草，種活的成活率其實不高，有些毒草因為生長環境差異，幾年都不發芽，虞泠認識的人中並沒有擅長這方面的，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只是會些皮毛罷了，娘娘這些花草稀罕，妾身不曾見過，不過有個法子或許能種好它們。”上官氏不知這些花草有毒，很是熱心地教虞泠怎樣做花草更容易存活。
直到太陽將近落山，上官氏在止了話頭，見天色已晚，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娘娘，真是對不住，妾身不知不覺說了這麼久，真是叨擾了您。”她羞地面頰通紅。
“無妨，本宮喜歡聽你說的那些趣事，日後你想找個人說話，只管找本宮就是。”
上官氏羞澀地點點頭，還想說些什麼，跟着她來的侍女走了過來，向兩人行禮。
“夫人，侯爺來接您回去，已經在鳳棲宮門口等着。侯爺說他腿腳不便，日後再找機會拜見娘娘，望您不要介意。”侍女的禮數很是周到，為人也沉穩。
“無妨，本宮送你出去吧。對了，這幾樣點心你帶回去，都是本宮親手做的。”
虞泠把小禾早就準備好的點心拿給上官氏，上官氏千恩萬謝地接過，更不好意思。
兩人相見恨晚，送到宮門口的功夫就說了好些話，直到見到清閑侯，虞泠的笑聲才戛然而止。就見鳳棲宮門前，一名面容冷肅的男子坐在輪椅上，他聽見聲音便抬頭看過來。
這張臉虞泠不熟悉，但見過，這不就是那日自己在惠民坊幫其針灸過的男子么？
此人竟然就是清閑侯！他出現在城外的惠民坊，又裝作貧苦百姓到底是何用意。
上官氏見了清閑侯，臉上的笑容愈發明媚，她快步走過去，後者就牽住她的手。
“臣見過皇後娘娘，臣不便向娘娘行禮。望您不要介意。”他清冷的聲音有些漠然。
虞泠心下冷笑，這會子裝個屁的不熟？虞泠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身體要緊。”
上官氏並未察覺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同虞泠說了分別的話就與清閑侯離開。
兩人一個走着，一個坐在輪椅上，他們的手十指相扣，始終緊緊地牽着對方。
難以想像，上官氏這樣明媚的女子，竟會愛上即死板又陰沉的男人，且感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