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勢力大漲
呂布一愣,旋即笑了:“你倒是識相,讓你手下的人掉頭,能做到嗎?”
“可以!”
臧霸點頭,就在原地扯着嗓子大叫着指揮。
他的部曲開始調頭,並且真的完成了臨陣倒戈。
呂布面露訝異之色:“倒真是個人才。”
這可沒開玩笑。
指哪打哪,這已是一個了不得的將軍了。
之前交手,竟也能在自己手中撐上幾回,確實有些價值。
“准你活命!”
呂布跨上馬背,畫戟在臧霸鐵盔上敲了一下:“重新上馬,帶着你的人跟我向陶謙殺去!”
他不是對臧霸放心,而是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此人要是有什麼心思,他即刻將其殺之!
面對呂布,臧霸也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陶謙跟在臧霸屁股上,正沖的急。
遇到臧霸突然轉身,還有呂布軍穿插殺來,哪裏防的住?
面對敵軍,徐州軍可能還敢試一試。
可面對突然轉身的臧霸,他們只能發矇。
“臧將軍投降了!”
“臧霸那個狗賊沖我們殺來了!”
“殺了泰山那群吃裏扒外的狗賊……”
“泰山爺饒命,我們一起喝過酒的!”
原先大呼着給臧霸造勢的人,口風陡然間變化。
一邊喊一邊退,隨後轉身狂奔。
於是瞬間兵敗如山傾。
陶謙的部隊就像篩子盛水,四處都是漏洞,眨眼潰的不像樣子——將不見兵,兵不知將,爭相逃命。
原本春風滿面的陶謙,一個照面就傻眼了。
“陶謙在哪!”
遙遠,臧霸便看到了陶謙所在,催馬殺來。
為陶謙駕車的軍士撇下車便跑。
陶謙大怒,拔劍指着他:“給我斬了他!”
“主公,都什麼時候了!”
曹豹大急,策馬過來,一手提着陶謙就跑。
臧霸帶路,呂布在後,其部如風似火一般壓了過來。
戰局失去了一切懸念。
陶謙本人也危在旦夕。
郭嘉退到後方后,就預感陶謙要出事,密切盯着戰事發展。
一見情況不對,他立馬向城內求援。
劉備夜裏披甲而起。
張飛道:“兄長,那老貨嘚瑟的很,救他作甚?”
“若陶恭祖沒於呂布之手,只怕陳留之軍悉數膽喪,你我焉能立足?”
劉備搖頭。
夜裏,他也等不及調集全軍,匆匆帶着兩千餘軍出城,在一匹戰馬屍體下把陶謙翻了出來。
在臧霸的追擊下,他和曹豹走散。
幸好陶謙戎馬半生,也是能拔劍砍人的。
但終究是武力有限,加之年老體衰,很快自己就負傷了,只能找匹馬藏下去裝死。
劉備見此,倒猛覺此人親切不少——他第一次戰場逃命,就是靠的這一手。
“陶公受驚了!”他連忙下馬,將陶謙扶起。
“慚愧!慚愧啊!”陶謙狼狽且悔恨。
呂布殺了一陣,也不貪多,收兵而回。
敗軍稀稀拉拉遍佈四處。
還是劉備幫着將人收回營中。
等到天明清點完:沒於陣中五千餘人,投降呂布五千餘人。
一個晚上,就折了一萬人馬。
“嘿!”張飛擠眉弄眼:“都像陶老頭這麼打仗,哪怕二三十萬人都不夠他呂布一個月打的!”
陶謙一聽,登時面紅的跟猴屁股似得。
“三弟!”劉備當即怒斥。
“是我自取其辱了。”陶謙一嘆,看向郭嘉:“悔不聽奉孝之言……如今吃了這一場慘敗,奉孝可還有妙策啊?”
郭嘉無奈搖頭:“陳留之軍已敗過幾場了,士氣低糜。”
“我軍昨夜損失如此慘重,幾乎失去了戰力,先防守吧。”
當日,呂布率軍在城樓下叫罵。
“讓我看看宣高武藝。”他道。
臧霸當即應諾。
他剛投降,表現愈突出,和原勢力割裂便愈明顯。
這是他必須做的。
臧霸跨馬至城樓下,刀一指:“陶老梆子,給我出來!”
要是呂布叫罵,陶謙還忍了。
結果是自家的反骨仔,他哪還忍得住?
當即站上城樓,就是一頓狂噴:
“臧霸!你本是泰山一賊,我不小覷你出身,任你為將,許你前途,為何叛我而去?反在陣前辱我?豈是人臣之舉!?”
“扯你娘的蛋!”
臧霸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老子幫你,你能在徐州坐的這麼穩當?”
“人家勸你不要用兵,你非要用兵,害我陷在陣前,也有臉做人主?”
陶謙怒意更添:“彼時要戰,你可是積極的很!”
“我是個粗胚,不懂交戰,不識呂將軍神威。你自詡了得,身為一州方伯,也像我這麼拉胯嗎?!”臧霸反問。
這尼瑪……陶謙腦子轉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噴回去,只能喝問道:“誰替我斬此賊!?”
“來來來!怕你是龜孫!”臧霸叫囂。
呂布很配合,讓部隊再退出兩箭之地,已讓對方放心開城。
徐州人,都清楚臧霸斤兩,一時無人應答。
陶謙大怒,盯着部下張闓。
張闓無奈,只能提兵出城。
陣前,見了臧霸,他低聲道:“臧兄,你我也是老相識,讓我走幾個回合便回去吧。”
“好。”臧霸點頭:“我徐州還有幾房小妾和一個兒子,我會讓人送來,你需暗中讓人照顧一二。”
“好說。”
兩人演了十幾個回合,張闓逃回。
陶謙大怒,就要砍了張闓,左右眾人連忙相勸。
臧霸得勝,罵的更狠了。
昨天來的援軍,今天就在外叫罵,且壓的眾人抬不起頭來,這對士氣的打擊太大了。
劉岱見劉備有讓張飛出手的意思,連忙搶先:“陶公,我來替你教訓這個叛賊!”
“使君。”
在他身後,立着一個半老男人。
穿着樸素,長八尺三寸,美須髯。
此刻,急忙上前一步,低聲道:“我軍中缺乏驍將,怎敵此人?”
“不試試怎知道呢?”劉岱搖頭。
他之前因為敗陣負傷,讓劉備督軍。
可幾日過去,他發現情況不對了。
劉備這廝蠱惑能力太強,不過數日功夫,便和他麾下諸將熟絡無比,人人稱讚。
加之,平原緊靠兗州之地……如果再讓劉備威勢漲下去,那還了得!?
當下,顧不得許多,匆匆命部下王肱出戰臧霸。
城門外馬走五回合,臧霸手起刀落,砍死王肱。
劉岱只能發獃。
城中失去沮喪。
擁在城內的各方勢力一個個唉聲嘆氣。
南陽的孫堅雖然被擋住了,但在此前斬殺牛輔,也是威風傳於天下。
袁紹那更不用說了,一把大火讓袁家的名聲重新站起來了。
唯獨自己等人,明明攻的是敵人孱弱之處,卻在呂布來援后,一敗再敗。
而今日,更是被一降將堵在城內,太傷人了。
城樓下,臧霸越罵越起勁:
“什麼狗屁聯軍!”
“這麼多人堆在一塊,沒一個是老子對手。”
“連老子這麼強都投降了,你們還打個屁?”
“趁早回家吧,別在這丟人現眼!”
呂布不禁笑了:“這小子確實是個人才,還好沒殺了他。”
眾人憤怒、羞慚,且又尷尬反駁不得……
這激怒了城樓上的張飛,他一挺蛇矛:“狗日的,你莫要走,俺來要你的命!”
“呸!老子縱橫泰山,會怕你一條丑鬼!?”臧霸道。
“翼德記得,殺了此人,即刻上樓來,莫要戀戰,呂布難勝!”劉備沉聲道。
張飛早已提着蛇矛蹭蹭下樓去了。
一馬如風飛出。
張飛像是一道黑色閃電,劈向臧霸。
“呀啊!!!”
他那駭人的喊聲,震的城樓上眾人頭皮發麻。
臧霸嬉笑之色全無,凝神迎擊。
鏗!
一聲重響,矛刀交錯。
臧霸只覺對方力道恐怖,那身軀像是一座山,不斷撼來,讓他心血上涌。
一矛收回,一矛復至,層層疊疊,其勢如浪,滔滔不絕,壓的臧霸喘不過氣來。
這黑子不但力猛,技巧也十分了得,蛇矛刁鑽無比,其人打法更是悍勇無比。
分明穩佔上風,打起來還是一副搏命姿態。
若說有人對陣喜歡划水,那面前這人絕對是賣命的代表。
臧霸心神駭然,戰不多時,已是遍體生寒、恐懼襲心。
“死去!”
張飛大叫一聲,手中蛇矛如蛇吐信,當得一聲伸了出去。
砰!
臧霸鋼刀折頭,身體猛地往後一仰,貼上馬背。
那蛇矛緊貼着鼻尖擦去,嚇得他亡魂冒起,滾落馬下。
張飛蛇矛往下一壓,沖落地的臧霸刺去。
臧霸只能閉目等死。
砰!
一道箭光飛來,救下臧霸。
張飛怒視前方:“呂布!你還不要臉!”
呂布快馬而來,手持長平弓。
目光鎮定,直視張飛。
手舉弓松弦,連發重矢。
“你回去。”他對臧霸道。
臧霸掛着馬肚子逃去。
被呂布箭矢鎖定,張飛沒有選擇將後背讓給對方,而是大吼着直取呂布。
眨眼即近。
蛇矛直探人臉。
呂布將弓一抬,隔住蛇矛,左手再次勾弦,貼面射出一箭。
張飛單手接住,反丟向對方面門。
呂布側身一躲,收起長平弓,拔畫戟而落。
兩人你來我往,酣戰三十餘回。
城上諸侯膽戰心驚,大氣都不敢喘。
那些豪強之主,則頻頻看向劉備,目有異光。
劉備本人則扶着欄杆,滿是擔憂。
“雲長。”
他剛開口,關羽已提刀而去。
城門放開,關羽提青龍刀殺來,和張飛夾擊呂布。
三人戰如急星,連斗五十餘回合,關張依舊拿不下呂布。
“關張二將軍悍勇,是我軍柱石,不可有失,快讓二位撤回吧!”有人道。
“不可,呂布手中有一口弓,發矢可穿金石,退回更危險!”亦有人勸阻。
劉備看得心急,想要自己過去。
那個半老男子趕緊將他攔住:“玄德不要去冒險,呂布武藝,已要脫離凡俗之境。”
近日相處,他對劉關張三兄弟還是比較了解的。
這時,呂布的人見呂布久戰二人不下,竟徑直向前包抄而來。
“催軍出城接應吧!”有人提議道。
“不可!”
陶謙、劉岱幾乎異口同聲的否掉了這個提議。
“軍中損失太大,士氣低沉,輕易催軍而出,極有可能酸棗不保。”
“言之有理,絕不可輕易出城。”
軍隊一出,城門不是說關就能關上的。
現在死,頂多死關張二人。
但要讓呂布沖了進來,搞不好酸棗全城不保,而且他們輸不起了。
當然,兩人會說這話,更重要的是……他們未必不想看到關張死。
劉備還強行壓着性子,簡雍已破口大罵起來:“兩個無能之輩!”
“一個先敗,一個后敗,我軍失利,士氣低沉,不都是拜你二人所賜?”
“你們二人赴險,不是玄德公帶着他兩個兄弟去救的么?”
“二位一州之方伯,也略有薄命於世,不堪誤事便罷了,連恩義二字都不識?”
“不知報恩,人都不配做,談什麼做人主!?”
簡雍像是街溜子本色爆發,連聲痛罵不止。
偏偏他說的都是實情,兩人雖然憤怒,卻反駁不得,只能紅着臉讓他繼續噴。
尊卑有序。
要是放在平日裏,簡雍以郡守之吏侮辱一州之方伯,便是讓人宰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眼下這種情況,眾人竟覺得他的言辭很合理。
而且,心懷愧疚,只能上去說好話。
畢竟,關張出戰,是替所有人撈麵子。
“仲德,讓開吧。”
劉備推開攔着他的男子,就要下樓。
沉思許久的郭嘉一步踏出,擋在了劉備身前:“玄德公不必親自犯險。”
劉備正待開口。
對方再次道:“呂布久戰多時,人力未盡,馬也要受驚了。”
劉備聽得一愣,隨即打算一把將此人推開。
扯什麼蛋呢?
呂布還沒張飛打的久了,張飛馬不驚呂布馬能驚?
呂布那馬周身赤紅如火,一看不是凡物……
雙方交戰,豈能將希望寄託於對方戰馬受驚之事上?
呂布的軍隊推進來時,胯下赤兔突然暴躁起來,兩蹄亂舉,呂布喝之不住。
劉備大驚,隨後連忙吼道:“雲長翼德快回來!”
“走!”
兩人將韁繩一提,撥馬即歸。
呂布插下畫戟,再取長平弓時,那馬躁動亂躍,叫他如何瞄準?
須臾,二人已入城門中去。
赤兔也漸漸平息。
“停下!”
呂布抬手,喝止部隊,眉頭緊皺。
赤兔乃絕世寶馬,哪會突然受驚呢?
他以手撫着馬頭,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道:“先收兵!”
關張順利回城。
劉備親自來迎。
城中大小將領紛紛擁來道賀。
“二位將軍真是本事不凡啊!”
“呂布那個不要臉的,若他不動兵馬,必為二位將軍所擒!”
“二位可擋呂布之勇,我們便還有希望。”
“玄德公有敢戰之銳氣,又有斷勢之明辨,屢解危局……有三位在,我們可以稍稍安心了。”
陶謙、劉岱,就這樣被丟在了後面。
陶謙臉色沉了下去,變得難看無比,一股無力感侵佔了他。
他能走到今天,是離不開戰功的。
所以,他十分清楚戰場的影響力之大。
個人的威望,在戰場中,會得到迅速的增強和崩塌。
他本部兩萬多人,加上助軍一萬,上來就折掉萬人,部隊建制爛了,重整之前是沒有多少戰鬥力可言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個人威望和實力暫時是在谷底狀態。
甚至,對於屬下軍頭向劉備示好,都無力阻止。
劉岱更不要提了……
從上次事後,他手下保持完整,還能指揮得動的,也就是一個王肱——掛了。
還有一個程昱的東阿兵——程昱已走到前方,向劉備祝賀去了。
上一次,他被劉備撈出來的時候,就是他不聽程昱的。
顯然,連勸不止,人家程昱也心累了。
兄弟安全,眾人歸心,劉備自是大喜。
被圍在人群中,他墊着腳去尋郭嘉。
對方已不見了蹤影。
回營后。
關羽搖頭嘆道:“若不是呂布戰馬失控,今日還是難說啊。”
“此事說來蹊蹺!”劉備緊皺眉頭。
“蹊蹺?”
“戰馬失事之前,郭奉孝對我言……”劉備將那事說了出來。
眾人訝異無比,隨後紛紛感嘆:
“他倒是個有見識的人。”
“運氣不錯,說什麼來什麼。”
“莫非其人擅長看馬?”
一時無定論。
劉備帶着禮,親自去拜訪郭嘉,卻得知對方已經休息。
劉備驚訝無比:“這天才黑。”
“他說有些困了。”門人道。
“是誰過來?”營中傳來郭嘉的聲音。
不等門人開口,劉備主動開口:“平原相劉玄德,拜訪奉孝先生!”
郭嘉大驚,連忙披衣起身:“玄德公快請!嘉懶散之人,恕罪!”
一番客套后,劉備發現郭嘉所住所用頗為寒酸。
他又瞧見對方臉色不大好看,劉備連忙詢問。
郭嘉擺手,不願多提,只說自己自幼體弱。
劉備聽說郭嘉好酒,所以帶了一壺好酒,又包了幾封黃金、調養身體的藥物。
郭嘉雖然心動,但還是推辭:“無功不受祿。”
“今日非先生之言,我二位兄弟只怕危險了。”
“恰巧言中罷了!”郭嘉連忙道。
恰巧言中,敢直接出面來阻攔我?
你就不怕言不中,我兄弟死了找你算賬?m.
劉備心思細膩,始終覺得不對。
隨後,他直接出言招攬,想請郭嘉去做自己軍師。
郭嘉當即意動。
從今天來看,劉備是個聽得進話的,不像陶謙那樣自視甚高。
其人對下屬也是真心的,陶劉二人拒絕催兵出城后,他一度想親自去解局。
再說待人真誠……那更是沒法比。
但,他身上,還有一點,是郭嘉極為敏感的。
“敢問玄德公之志?”
“與自己而言,自是建立一番功業,出人頭地,名垂青史。”
“與天下而言,願得乾坤早定,百姓安寧。”
劉備大笑着抒發自己的志向。
“那……關於漢室呢?”郭嘉拋出一個極為敏感的話題。
劉備臉皺了起來,許久嘆道:“不瞞奉孝,這正是我所困苦之處。”
郭嘉沉思許久,笑道:“也罷,人生路長,且走且明,將來之事,將來再說吧!”
劉備點頭,且滿懷期待:“那奉孝……”
“我可以隨玄德公去,但有一事需玄德公答應。”郭嘉道。
劉備正色道:“奉孝請講。”
“若是將來玄德公獨立於一地,只要我能力足夠,一切官職都不會推辭。”
“可若玄德公投了他人,切莫將我透露出去。”
劉備不解其意,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郭嘉也沒什麼東西,當場就跟劉備走了。
到陳留一日,折了兵將、折了威風、喪了大權——陶謙痛苦萬分,懷揣愧疚之情,來向郭嘉請教。
還在半路,門人便來告訴:“郭奉孝隨劉玄德去了,這是辭信。”
陶謙驚怒交加,看完后將信撕碎:“豎子怎敢欺我!?”
又想起前後事,忍不住一嘆。
郭嘉到手后,劉備又去拜訪程昱。
“不瞞玄德公,昱年事已高,不敢奢求高官。”
“之所以賣力軍前,只是為了保得家鄉平安罷了。”
程昱坦白:他效忠的不是劉岱,而是兗州這塊地。
誰掌控兗州,誰能對兗州好,他就跟誰。
而現在,如果他跟了劉備,戰後劉備回了平原,要是劉岱報復怎麼辦?
所以,劉備必須做一件事:徹底奪權!
在劉備表態願意干之後,程昱也直接獻策:劉岱身體有恙,不能在前線作戰,需回去休養。
這事只要辦成了,就能摸清城內諸將的態度了。
劉岱去了後方,軍權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解除,其人威權將徹底掃地。
陶謙但凡有點腦子,也該心裏有數了。
這樣一來,酸棗城聯軍中,劉備將大權在握,一躍至方面盟主!
城內高度統一,對付起呂布來也更加得心應手。
同時,這也是程昱對劉備的一種考驗。
如果劉備聽后,好人做到底,直接讓劉岱落葉歸根、回爐再造——說明其人面善心狠,虛偽至極,自己要留個心眼。
要是劉備不敢動作,反而繼續拖沓——那便證明他優柔寡斷,難成大事。
他要是踏踏實實,完全照辦,且能順利辦下去——能聽人言,能服人心,城中無人反抗,有明主之姿。
當天深夜,劉備營突然熱鬧了起來。
原因是張飛喝多了,撒酒瘋。
這廝提着蛇矛,就要來殺劉岱。
“直娘賊!”
“俺前些日子才救他狗命,竟然想害俺?”
“看俺不弄死他!”
面對撒酒瘋的張飛,眾人根本不敢阻攔。
一方面是懾於起武力,另一方面是他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劉岱本就有傷,這下嚇得腿軟,趴在床上動都不敢動。
關鍵時刻,劉備趕來,將張飛攔下,痛斥喝責,並上前寬慰劉岱。
被關羽抱着的張飛還大叫不止:“鬆開俺!俺要攮死他!”
劉岱眼淚都要出來了,握着劉備的手嘆道:“玄德,我便先回去養傷了,軍事就交付給你了。”
說著,他將大印送了出來。
劉備低頭看了一眼,笑了:“暫掌兵馬,何須大印?公山兄回去坐鎮州城,正缺此印。”
——交出兵權就可以了,面子我給你保全,繼續讓你體面。
一時間,劉岱竟提不起多少恨意了,只能嘆道:“玄德還是厚道。”
他也是飽讀詩書之輩,知道亂世的競爭有多殘酷。
失去權力,往往等於失去性命。
從某種角度來說,劉備不殺他,已經算是仁慈了。
老兵油子陶謙見機,只帶着千餘人連夜離開了酸棗城。
次日天明,陳留方向聯軍,徹底歸於劉備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