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個六零年代（六）

自從那次幾個小夥伴一起釣魚后，大家只要有空就去河邊。特別是那三年，多虧了穆辰這個釣魚小能手的補貼才沒在那段日子太難過。

大家對穆辰很是感激，李阿姨和孫阿姨每年都會給她做衣服，有什麼好吃的也會想到她。

現在是63年，終於熬過了那三年，經過了一年的恢復，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不少。陳倩大哥去年結婚了，妻子胡芳是軋鋼廠後勤辦的。兩人結婚後分配的房子就在隔壁四合院的前院。

昨天陳倩陪她媽來看懷孕的大嫂后就沒一起回去，住在了穆辰家裏。今天吃過晚飯給嫂子一起去給嫂子送東西，正好就碰上了一場大戲。

「天殺的，誰把我孫子打了，給我滾出來，不敢承認啊？」一多的大媽在中院叫罵。

大媽姓李，夫家姓賈，丈夫去世多年，家中只有兒子兒媳和他們的三個孩子。

三個孩子中最寶貝的就是今年才8歲的小孫子賈順，其他兩個孫女慣常被她當成照顧弟弟的丫鬟。

大孫女賈春15歲了，初中沒上完就一直在家幫忙做家務帶弟弟。

二孫女賈夏11歲，和對面李大龍家的小兒子李鐵同歲，兩人是同班同學。

今天李鐵見同桌賈夏的課桌里有個紅雞蛋，一時嘴饞沒忍住就趁着沒人的時候偷拿着吃了。

這雞蛋是賈李氏早上給賈夏的，讓她上了兩節課後拿給弟弟賈順吃。沒想到她就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不見了，這下慌了，一會弟弟過來吃不到雞蛋肯定會大鬧的，回去還不得被奶打死。

嚇得她課都不敢上了，一直在哭，老師看見了，問明情況后就幫她一起找了下。事情很容易就查出來了，因為李鐵的手上還沾着紅雞蛋的紅色染料。

老師嚴厲地批評了他，並讓他明天再陪個雞蛋給賈春。本來這個事情就解決了，哪想到賈順在教室里等來等去等不到姐姐來送雞蛋，就跑來了。

在教室門口聽到自己的雞蛋被李鐵吃了，那還了得，衝過去就和李鐵打了起來。

周圍的老師和同學都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拉開他倆時臉上都已經掛了彩了，倒不嚴重。雖然李鐵要大幾歲，但是因為是李大龍和白蓮的老來子，又是早產兒，身體不如一般同齡人強壯，兩人傷得半斤八兩。最後都被老師要求明天叫家長來。

這會放學回家，賈李氏看到孫子臉上的傷一下就炸了，問明原委跑到李大龍他家門口叫罵起來。

這時候李大龍還在軋鋼廠上班沒回來，家裏只有白寡婦和李鐵，和前夫生的兩個女兒已經都嫁人了，還有個兒子黃劍今年15歲，在上初中，回來要晚點。

她慣會耍心思和手段，不會和人正面杠上，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是不會和賈李氏杠上的，想着過一會大家都下班回來了，再讓院裏大爺調解。

也不是沒想過去隔壁李木家找人幫忙，但是自從李雨成年後李大龍就被她攛掇着沒給過他們一分錢，兩個人結婚的錢都是靠自己掙的，這導致李木很晚才娶着一個鄉下來的媳婦。為此李木就和老頭子講過以後大家好死不相往來。

而且他媳婦范招娣性格潑辣，剛新婚時自己想拿拿婆婆的款，都被她懟得一鼻子灰。

果然不一會院裏的大爺聞聲就趕來了，正好跟在穆辰兩人身後。大爺姓曹，大家都叫曹大爺。

曹大爺為人表面還算和善，其實權力心重。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愛權，喜歡在院子裏拿主意，什麼事都捂在自己院裏解決。

奶奶頗為不喜，之前和李奶奶聊天的時候就說他們院怎麼選了這麼個人當大爺，還好作為大爺也沒什麼大權力，最多調解下糾紛給街道辦傳達下通知，每年能得到些補貼。

「賈李氏，你在幹嘛？有什麼事一會李大龍回來說，站人家門口叫罵像話嗎？」

「曹大爺，不用等李大龍回來，他媳婦就在家。李鐵在學校偷吃了我孫子的雞蛋還打了他，現在縮頭烏龜似的躲在家裏就好了？」賈張氏指着關着的門說道。

這時李家的門開了，白寡婦牽着李鐵走出來。

「大爺，我剛剛是在給我家鐵兒處理傷口，你看看他臉上都是血痕。鐵兒他從小身體弱，怎麼能打得過賈順，嗚嗚~~」說著哭了起來。

曹大爺正準備安慰幾句，還沒開口就被賈李氏堵住了。

「呵！白蓮你兒子臉上有傷我孫子就沒了？他還比我家賈順大三歲呢？不僅偷東西還打人，我看要報公安抓起來。」白寡婦威脅道。

「賈李氏兩小孩子鬧哪用着報公安，就陪你家5個雞蛋，給賈順補補你看怎麼樣？」曹大爺是不會讓這事鬧大的，鬧大了影響院裏年底評先進，而且李家條件不錯，應該會同意破財免災。

「不行5個雞蛋哪夠，要10個，我家賈順嘴角還流血了，要好好補補，不給10個就報公安。」賈李氏知道曹大爺心思，他肯定會同意的。.

「好吧10個就10個，但是你不能再鬧了。白蓮你去拿雞蛋吧，這事是你家小子不對。」

「好的，曹大爺」本來白蓮還想辯兩句，但是看着曹大爺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只能這麼辦了，回屋取了10個雞蛋交給賈李氏。

賈李氏目的達到也不鬧了，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家了，像打了個勝仗的大公雞，也確實賺了，自己孫子的傷可比賈順輕，再者自己孫子從小皮打架從不吃虧，可比李鐵那小子下手狠多了。

「媽幹嘛給那麼多雞蛋，賈順下手可重了，我打不過他。只在他臉上抓了幾下。」李鐵覺得自己虧了。

「你說你，家裏什麼好東西沒給你吃？你還去偷人家雞蛋吃？」

「我這不是一時沒忍住嘛。」

因為和李木他們鬧翻，李大龍是不指望大兒子養老了，把希望都放在小兒子身上，再加是老來子格外寵愛些，家裏是肯定不缺他這點吃的。

平時廠里食堂帶回來的剩菜剩飯，偶爾還有人家請他去做席面的謝禮，他家算是整個四合院伙食最好的那一批。

「你看你爸回來不揍你。」李大龍平時比較好面子，知道了肯定會揍這小子的。

「媽，你不告訴爸好不好？」李鐵不想一會屁股開花忙撒嬌道。

「你啊，這次我就不和你爸說了，以後不能再偷拿人家的東西了，還有不要和人打架。」看着瘦小的兒子，白寡婦交代道，也不是沒給看過醫生，說是先天不足要慢慢補，這麼些年了身體一直比同齡人弱。

「我保證不會了。」李鐵保證道。

白寡婦雖然不是個好後娘，但是對自己孩子沒得說，該教育的也會教育。就是比較自私，當年前夫去世，好不容易抓住了李大龍這個冤大頭怎麼肯讓李木那小子破壞。所以才挑唆得讓他們分出去。後來又怕自己孩子的資源被用去，一直籠絡住了李大龍，不讓他和那邊緩和關係。

生了李鐵之後才覺得踏實了點，沒辦法，這年頭一個寡婦要養三個孩子實在是太難了。但這種人太自私，為了自己的利益，手段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