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還有一個兒子!
花顏月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唔了一聲。
這極好真是讓人懷疑啊,若真是極好,她在這王府里過的這麼慘?
否則要是知道她過得這麼慘,對她“極好”的娘家人應該早就扛着大刀殺過來了。
現在這狀況,就是明顯沒人撐腰呀。
花顏月拉着小丫頭進了屋子,在一旁略顯老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我在湖底撞到了腦袋,什麼都忘記了。”花顏月找了個借口,看小丫頭下一秒就要哭的樣子,她連忙豎起食指在嘴巴中,“噓,小心隔牆有耳,對了你叫什麼?”
等到進了內室后,青芽一顆淚珠子唰地掉下來,“娘娘,我是青芽呀。”
“哦,青芽,”花顏月見她惶恐害怕的小身板,放柔了聲音,“你去給我弄點熱水,我要泡個熱水澡,對了,有乾淨的衣裳嘛?”
花顏月說完,打了個噴嚏。
現在的季節應該是深秋,這具身體才剛在冰冷的湖水裏浸泡了這麼久,自然是要好好驅寒的。
身上的衣服還濕噠噠的裹在身上,渾身難受得很。
聽到咳嗽聲,青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瑟縮一下,普通一下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求饒,“是奴婢的錯,奴婢立馬去給王妃娘娘找換洗的衣服。”
看青芽被嚇到似的,花顏月奇怪的看她一眼。
自己剛剛應該沒發脾氣吧,怎麼嚇得都跪下了呢?
“起來吧,我又沒怪你。”然後擺擺手,讓青芽去找一身乾淨的衣服。
換完乾淨的衣服,花顏月縮在床上裹着被子回暖。
捏了捏單薄的被子,在這樣的天氣里根本就不禦寒,而且她的眼光要是沒錯,身上剛換的衣服也穿得很舊了,顏色都洗得發白。
見青芽出去后,花顏月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小說里說好的那種劇烈頭疼,然後記憶跟隨而來呢?
狗屁,都是假的。
她渾身上下都疼了這麼久了,也沒見她繼承原主的記憶。
什麼劇情都不知道,當真是穿了個寂寞。
她盤腿坐着,回想自己穿過來之前的場景。
她才剛戴上明月夜手環,沒想到就穿到了這狗屁地方!
對!
明月夜手環!
她將自己那破舊的濕透了的袖子捲起來,露出一小截白嫩的皮膚,手腕上一個明晃晃的藍色的手環在她眼前浮現。
手環渾身散發著古樸的氣息,上面一朵藍色的蓮花惟妙惟肖,仔細看還能看到一絲藍色熒光的閃現。
這手環竟然跟着她一塊來了!
她壓下內心的歡欣雀躍,閉上眼睛,仔細查看明月夜手環里的東西。
她穿過來之前可放了不少好東西在這兒!
紗布藥品針頭……
都在!
花顏月哈哈兩聲,然後趕緊拿了兩粒阿莫西林吃了,避免感冒。
她高興地睜開眼睛,卻與一雙極為漂亮的眸子對上,小糰子撞進她懷裏。
花顏月輕聲問,“你是誰家小孩兒呀?”
這小男孩看着才三四歲的樣子,瘦骨嶙峋,穿着的衣服看着略大,空蕩蕩的模樣,根本就撐不起來。
還扎着兩個小辮子,不過,這兩個小辮子似乎也不是扎的很好,歪歪扭扭的。
“娘親!”小糰子一雙黑眸,怯生生的,“娘親受傷不記得我了?”
娘親?
這就是那惡毒嬤嬤嘴裏的“野種”,她的便宜兒子?
現在她願稱自己為人生贏家,竟然直接跳過了男人這個步驟擁有了一個小糰子!
小糰子嬰兒肥的臉上有一雙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眼裏格外有神,鼻子十分挺翹,櫻桃小嘴精緻得像是在畫裏的人兒。
小糰子試探的伸出小手,捂住她的手,認真的說,“娘親掉進湖裏,我暖暖就不冷了。”
說著,小糰子就撅着小嘴巴呼呼的吹氣。
花顏月感動得一塌糊塗,不愧是她生的兒子,真是母子連心。
“娘親快吃,我給你留的包子和鴨腿。”小糰子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娘親,眼裏滿是希冀。
他手一伸,花顏月就看到了糰子胳膊上的淤青。
白嫩的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幾條交錯黑紫傷痕,有新有舊。
“你這傷怎麼回事?”花顏月表情立馬沉下來了。
小糰子將吃的塞到花顏月手裏后,立刻縮回手,乖巧的搖頭,“娘親,我沒事,就是磕着了。”
小糰子將衣袖拉下來一點,遮住傷痕。
他才不會告訴娘親,這是他偷偷跑進廚房拿吃的被發現,然後被廚娘追着打呢。
娘親不喜歡他,王府的人看不起娘親。
要想活下去,就得忍着。
見小糰子不願意說,花顏月嘆口氣,“手伸出來,我給你抹葯。”
糰子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愣愣的瞪大眼睛,娘親要給他抹葯?
像做夢一樣,不像真的。
“娘親……你是不是又想丟下我尋死?”小糰子害怕的抽泣着,“娘親,你不要丟下我,你帶着我一起死,我不怕死,我想和娘親死一起。”
花顏月心中震動。
門口傳來一道驚呼聲,接着只見一道影子飛速閃過。
花顏月定睛一看,原是青芽。
青芽快速走過來,聲音里還帶着驚惶未定的害怕。
不動聲色地將小糰子護在身後,“娘娘,小少爺該睡了,熱水奴婢給您備下了,就在東廂房,奴婢先帶着小少爺回西廂房了。”
說完,青芽拉上一旁小糰子的手,牽着他出了房門。
而小糰子抿着小嘴巴一直回頭看她,眼淚汪汪的模樣。
青芽為何這麼緊張?
難不成,原主虐待小糰子?
他手臂上的傷該不會是自己打的吧?
花顏月有些頭疼,前有半夜持刀砍人,後有日常打罵糰子。
她可真是穿到了一個冤家的身上。
花顏月看着他們出去,才從床上下來,這被子十分單薄,摸起來似乎已經有了許久沒換了,還帶着一股霉味,又硬又冷。
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花顏月也能淪落到這種地方來。
翌日清晨,日上三竿,花顏月才悠悠轉醒。
花顏月身上蓋着亂七八糟的衣服,昨天晚上好歹睡了一個好覺,花顏月伸了個一個懶腰,胸口卻猛地一疼。
疼的花顏月倒吸一口涼氣。
嘶……
那王爺可真能下死手!她才剛被人從冷水湖裏面救起來,就猛地踢一腳,還正踢胸口!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男人!
外頭的青芽聽到房內的動靜,就趕緊打了熱水來。
花顏月待那陣疼勁兒緩過之後,從床上下來,青芽忙不迭地給她穿衣服。
一番洗漱之後,花顏月坐到了勉強能夠算得上是梳妝鏡的銅鏡面前。
儘管銅鏡里的人像模糊,花顏月也被自己這一張臉嚇了一大跳。
這這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