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苛待
「王爺和管家來晚了一步,方才王妃娘娘已經親自將人給領進去了,還搬了好幾個大箱子進去。您二位腿腳快些,說不準還能追上,他們畢竟搬着重物,走不快……」
劉聞言,扭頭便朝着楚子衿的築清苑走去,一邊走還不忘在心中暗暗盤算,這人能讓一向眼高於頂的頤清親自過來,想必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貨色,只是不知他們今日來究竟是有何目的?
楚國距離臨安少說也得有五百里,這人就算是快馬加鞭也得一月有餘的時間才行,那豈不是這頭臨安城大婚才不過半月,楚國就讓使臣過來了?
難不成是楚宮裏頭的那兩位,真就以為自己會對她這個嫡公主不好,苛待她不成?
簡直就是放肆。
劉極力壓下此刻內心的躁動,抬腿大步流星的走去,他非得將人堵下來好好問清楚才是,總不至於叫人以為他宋國無人。
老管家在身後欲哭無淚,王爺這還真就絲毫不顧及他這一把老骨頭了,一個勁的朝着前面走,可這時自己又不好不跟上,現如今自己這可是咬着牙拼了這把老骨頭跟在後頭……
皇天不負苦心人,劉這總算是趕在幾人踏進築清苑之前追上了幾人,老管家看見那一行人的背影,此刻也顧不得自己的臉面了,一門心思便只想着保住自己這條老命。當下便豁了出去,開口大喊大叫,試圖讓那幾人停下腳步。
「王妃娘娘,王妃留步——」
畢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性命攸關的大事自然是激發了無限潛能,老管家這聲如洪鐘一下便吸引住了前頭幾人的注意,以楚子衿為首的幾人齊刷刷扭過頭看向劉二人。
楚子衿幾人到底是見識過這王府上下的人,以及這整個臨安城的百姓,到底是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在心中暗暗嘲諷道,「當真粗鄙不堪。」
只是這輪到了那名初來乍到的楚國使臣這兒,倒是直接脫口而出的便是,「這是誰?竟敢在王府裏頭大聲喧嘩,簡直就是放肆的很。」另一位則是悶哼一聲,似是也在嘲笑此人的粗鄙。
楚子衿聞言,抬眸朝着那人看了過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住嘴,隨即似弱柳扶風一般將手搭在了淺蔓的身上,用手帕掖了掖自己的嘴角,輕輕咳了兩聲。
那兩人聽見咳嗽聲,頓時便將自己的目光從劉主僕二人剝離開來,死死地盯在了楚子衿的身上,礙着人多眼雜,生生將關切的話哽了回肚子裏。
淺蔓方才聽聞動靜也是領着人匆匆趕來,這才湊上了這個鬼熱鬧……
自己畢竟對外宣稱是病了,雖說這看戲的只有劉主僕二人,可自己好歹還是要認認真真的唱完這齣戲才是……
因着方才老管家那聲實在太過於響亮,以至於這一陣都寂寥無聲,楚子衿這兩聲咳嗽就顯得格外突出。劉的腳步都有一刻不自覺的頓住了,不過當他走到了楚子衿的面前,那方才的滿心疑惑此刻也都煙消雲散了。
面前那女子面色紅潤,肌膚光潔透亮,哪裏看得出一絲病弱的模樣?再者說,劉一抬頭便看見了她眼底的狡黠,分明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女干詐得意模樣。
可偏偏就是明明知道她是裝的,方才自己還是忍不住心疼。他當真就是被這女子糊弄的明明白白……
看着她這滿臉的笑意,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問了句,「不是說病了嗎?怎麼還出來吹風,也不怕着涼。」
楚子衿莞爾一笑,將手上的手帕放在身後十一的手心裏,淡淡地回了句。
「妾身聽聞楚國使臣來了臨安,在王府門前候着,一時喜不自勝便過來了。」
劉看着站在楚子衿身側的兩名楚國男子,一股怨氣便憋了出來,「喜不自勝?王妃當真是好手段,這便是你喜不自勝的緣由?」
劉指了指那兩男子,一個身穿月牙白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的清瘦些,另一個身着寶藍色麒麟紋團紋短褐,健碩得很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
那兩人瞧着都是俊美清逸的模樣,難不成便是不遠千里從楚國趕來的門客?亦或是昔日裏頤清的入幕之賓?
「這便是睿王?瞧着倒是不像是武藝超群的樣子。」就這小身板,也不知道會不會死在那太監的手裏。再看他長成這副模樣,但是不如那太監的模樣俊美,配得上自家的殿下。
聽着那抹寶藍毫不客氣的開口詰問,劉更是難當此刻的怒意,頓時火冒三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覺着本王是個酒囊飯袋?」
劉此刻忍不住上前一步,正好讓人聞見了他身上的酒味,那人忍不住嗤笑出聲,「難道不是嗎?這天都還未黑透,睿王便是一身酒氣,當真算得上是謙謙公子。」
他這話毒舌的很,就連楚子衿都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可眼見劉就要忍不住怒火,她連忙打圓場。「厲大人,莫要僭越了。這可是宋國的睿王。」
見她出言制止,那人這才收斂了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對着劉做了一個揖,誠懇的對他致歉。
「臣——楚國使臣厲行之,見過睿王。」
見他一本正經起來,身旁那人也就學着樣子依葫蘆畫瓢。
「臣——楚國使臣謝昀,見過睿王。」
「厲大人不拘小節慣了,王爺可莫要同他一般見識。」
楚子衿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劉此刻還揪着這件事不放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也就只好就着台階下來,「既如此,那邊算了……」
厲行之端着紈絝子弟那浪蕩不羈的架勢,指着自己一路走來看到的大紅喜字問道,「這紅字還真是喜慶的很,臣這掐指一算,王爺與殿下成婚也有兩個多月了,這紅字竟為有絲毫掉色的模樣,當真是好東西。
不知是為何手藝?可否請王爺着人賜教一番,我等也好學了回楚國顯擺一番。」
這該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