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訴苦

楚子衿輕輕嘆了一口氣，轉瞬即逝期間，霧水便充斥了整個眼眶，她默默垂下頭，掩耳盜鈴似的擦去這若有若無的幾滴眼淚。

這一動作更是惹得張皇后心疼不已，想當初自己也是年少時就嫁給了當時的劉祺，劉祺那時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皇子，還是不得聖寵的皇子，自己的母族可是顯赫一時的世家大族，可他還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妾室往府裏頭納。

因着他納妾的事，自己又不知故作大方了多少回，背地裏抹濕了多少張帕子，可扭過臉去依舊得要笑臉相迎……

母親也總是勸自己，說男人哪有不貪歡，不喜新厭舊的，忍忍也就過去了，好日子還在後頭。

想到當時的情景，張皇後放在楚子衿手背上的手不禁緊了幾分，「好孩子，別哭，他日後若是敢欺負你，你便進宮來同母后直說，母后定會替你做主。」

楚子衿又抹了兩下帕子，眼眶微紅的看着張皇后，故作堅強地扯了扯嘴角，「母後放心，清兒無事。只是不知為何，一時間有些傷感罷了。不過清兒如今已有身孕不宜服侍王爺，王爺他納妾入府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那女子還是她真心喜歡的。」

說罷，楚子衿還不忘對着張皇后笑了笑，只是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瞥向了一旁的淺蔓，張皇后自然察覺到了她這個小動作，當即便拉着她的手輕聲勸慰。

「清兒，母后在這深宮中活了大半輩子了，這男男女女中的情愛大都虛無縹緲，日後你在這宮中過久了便能明白了，這嫩如嬌花一般的女子來來去去，最後不變的依舊是結髮夫妻。」

聽到這楚子衿這才作勢將眼裏的淚珠擦拭乾凈，軟着聲音說道，「清兒明白，王爺他已經答應了清兒，三年之內，那女子的肚子不得有任何的動靜。想必三年過後，王爺他也該膩味了。」

「其實清兒也明白母后的意思，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一樣，有哪一個是能守身如玉真心實意的就愛這麼一個人的。清兒自幼便是在深宮中長大的，自然明白這男人最是薄情，更何況是皇家子嗣。」jj.br>

「清兒，兒他自是會真心待你的，你……」可要相信他。

張皇后見她這般自暴自棄，當即便想為自家兒子辯解兩句，只是她這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楚子衿給摁了回去。

「清兒自然是相信王爺待我的真心。可這妾室當中，最怕的就是王爺真心待她，所以這韓氏一定不能有所出。待日子長了，清兒自會從這臨安的貴女中挑選合適的入府為側妃，為王爺延綿子嗣。母后覺着這樣可好？」

頤清這話挑不出任何錯處，張皇后自然也就沒有反駁的由頭，「清兒能這般大度，自然是極好。那韓氏那兒你且放寬了心，母后定會有辦法讓她生不出孩子。」

得到了張皇后的應允，楚子衿這才將自己的眼淚一顆顆的擦拭去，張皇后見她止住了眼淚，這才放下心來，現下能穩住她自然最好，總好過來日總來翻舊賬的好。

只見她親手從袖口掏出了自己的手帕，又在楚子衿的眼下輕輕掖了掖，裝模作樣似的將那點若有若無的水漬擦拭乾凈，一邊擦還一邊柔聲勸慰道。

「清兒乖，莫要哭了，久哭傷身子，對你腹中的胎兒也不好。」

楚子衿輕嗯一聲之後便垂下了頭，張皇后也不着急催她，就這樣靜靜地等着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半晌過後，楚子衿這才慢慢悠悠的抬起了頭，臉上重新帶上了方才的笑意，「清兒明白如今這腹中孩子尤為重要，清兒自當拼盡全力生下他，母後放心。清兒腹中的一定會是王爺的第一個兒子，身份尊貴的世子。」

看着她這孩子氣的模樣，張皇后忍不住抬手摸上了他的頭，「兒他可知曉你有孕了？」

楚子衿砸了砸腦袋，「清兒昨日知曉此事之後，第一時間便是親口同王爺講了，王爺也高興的很，還盼望着這次的能是個小世子。」

「只是，過不了幾日也就要定下了韓氏入府的日子……」

還未等楚子衿將話說完，張皇后便迫不及待地接下了話茬，「等這韓氏入了王府，清兒可要好好地教一教這位的規矩體統，莫要再像當初一般不懂規矩。」

「是，清兒明白。」

張皇后這意思不就是明着同自個講，等到韓靜初入府之後，自己大可仗着肚子裏的孩子，以及這個當家主母的身份，好好地給她立規矩，不僅如此，張皇后還會是她這一切拈酸吃醋的借口和依仗。

楚子衿頗為感激的看着坐在自己身側的張皇后，倏地站了起來，對着張皇後福了一禮，「多謝母后。」

「乖孩子，同母后不必如此多禮。」張皇后拉着楚子衿的手帶着她又重新坐了回去，兩人又拉着手說了好一陣的話，張皇后這才依依不捨的放她離開。

臨走時擔心她這剛有身孕，身子不穩還特意賜下了皇后專用的鳳攆送她離宮，就連自己的掌事姑姑都受命親自送人出宮門。

淺蔓攙扶着楚子衿緩緩坐上鳳攆，掌事姑姑則是默不作聲的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王妃娘娘身邊的這位侍女方才瞧着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現在仔細瞧瞧倒是覺着行事穩妥得很，想必有她的伺候，王妃娘娘的這個孩子定會平安降世……

坐在這樣寬敞的步攆上，楚子衿頓時便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自己上次坐着這樣的步攆還是在幾月之前的楚宮。只是現在想想，就有一種恍如上輩子的錯覺了，看來自己還真的是在這睿王府裏頭受盡了委屈……

「哎呀——」

抬着鳳攆的小太監突然尖叫一聲，隨即便整個鳳攆摔了個人仰馬翻……

鳳攆在尖叫聲中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站在一旁的淺蔓覺察到不對勁的時候為時已晚，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鳳攆從半空中摔落在地，聽着這一聲響聲，淺蔓的臉瞬間便白了幾分。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