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身陷重圍(中)
花子期笑道:“我還有很多疑問需要你來解答。我當然要來。”
小楓道:“我相信那些疑問,你的心裏早已有了答案。”
花子期嘆了一口氣,盯着小楓看了許久,還是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小楓道:“因為人活在這世上,有很多事本不是自己能控制了的。”
花子期道:“我不明白。”
小楓道:“你很快就會明白。”
花子期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楓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似乎很不願討論這個話題。
他忽而問道:“你是幾時懷疑我的?”
花子期想了想,道:“已經很久。大概從你問我閨房暗道的那個早上開始,我就有些懷疑你了。”
小楓冷冷道:“那天你故意說給我看手相,其實僅僅是想看看我的手腕有沒有受傷吧?所以在那之前你就應該懷疑了我。”
花子期道:“我那天當然僅僅是想試探你。因為那幾天你的變化很大。你本不愛笑,不愛說話。但是那些天,你卻一直在笑,而且說了許多話。”
小楓道:“所以一個人最好任何時候都不要多說話。”
花子期道:“前一天晚上,戚大殿刺中了黑衣人的手腕。那天我本來並沒有用力去彈你的手腕,但是你卻呈現出一副很疼的樣子。所以我斷定那晚戚大殿刺傷的就是你。”
小楓道:“你憑什麼斷定和戚大殿交手的人一定會是我?”
花子期道:“因為你和戚大殿交手時,用了你最愛使用的“斗轉乾坤”那一招。”
小楓不再說話。
花子期道:“接下來我又問了你小時候得麻疹的事情。但是你竟然遲疑了一會才回答了我。我接着問了你得麻疹那天,我給你說的話。你居然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小楓冷笑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得過麻疹。”
花子期點點頭,道:“所以從那天起,我就更加懷疑你了。於是我心中就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那天與我對話的人也許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別人偽裝成了你,來監視我們的。”
小楓嘆道:“師兄,你果然很聰明,而且你當然已知道那個人是誰?”
花子期道:“我想應該是戚大殿那晚傷了你的手腕,而我給你看手相時令你起了疑心。所以他們才會把你換走,而換你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丁樺。丁樺並不清楚你有沒有得過麻疹,所以他一回答肯定就露了破綻。”.
小楓在聽着。
花子期道:“再接着就是我和白龍雙使大戰的那一天。我讓薛濤去找你幫忙,而她卻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後來我終於想明白,其實並不是她沒有找到你,只是她找到了一個假的你。因為你那時候手腕的傷還沒有痊癒,我身邊的小楓自然仍是丁樺所拌。而丁樺和我並沒有什麼交情,所以他故意擄走薛濤,然後想借白龍雙使之手除掉我。”
小楓道:“但是那天你卻贏了白龍雙使,丁樺再一次失了算。”
花子期接着道:“最後一次。我有一晚進師妹慕雪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忽然發現一條人影一晃而過。那人影的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罕見。我想那個人影也是丁樺。”
小楓道:“沒錯,是他。”
花子期道:“你養好傷再一次回來,應該是在咱們第一次去地藏宮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我去追慕萬英的時候,丁樺和你又悄悄的換回來了各自的身份。”
小楓眼睛已經開始亮了起來,道:“接著說下去。”
花子期道:“因為你一向最是重情重義的,所以我知道你絕不會害我。因此當我吃了慕萬英那一掌身受重傷時,你才會不顧一切的把我從地藏宮救了出來。”
小楓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就是血花案的真兇,為什麼我在地藏宮主動承認的時候,你又露出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
花子期道:“我當然是做給慕萬英看的。更何況當時那麼多的武林同道在場,我絕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說出這所有一切,因為那樣會對你更加不利。”
小楓嘆道:“到了那個時候,你竟然還能去替別人考慮。”
花子期柔聲道:“因為你是我兄弟。”
小楓的雙眼忽而閃現出晶瑩剔透的淚花。他喃喃道:“但是我卻騙了你。”
花子期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你即使做錯了,我也相信你。”
小楓的身子已經開始顫抖:“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花子期道:“我剛說過,你是我兄弟。一生一世的兄弟。這個世界上,絕沒有其他人比我更了解你。”
小楓眼角已經有熱淚開始流下。
過了好久,他又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花子期道:“當然是揪出慕萬英,還義父和我自己一個清白。”
小楓急道:“你會殺了他嗎?”
花子期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小楓又道:“血花案的發動者是不是一定都要死?”
花子期沒有回答。但小楓似乎已懂的什麼。
當破曉的第一聲雞鳴響徹在清晨的天空之上時,官道上早已走滿了來來往往的江湖俠客和商隊。
清晨的陽光總是美好的,清晨的空氣一向也是最清新的。人們走在這樣的清晨的大道上,心情自然也應該是美好的。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微笑,那是對生活充滿無限嚮往的微笑。
但此時此刻,峨眉派眾弟子的心情卻是失落的。
師傅死於奸人之手,屍骨未寒,她們怎麼還會有絲毫的幸福可言?
她們已經一夜沒睡。經此一夜,她們早已經由師父剛死時的慌亂變得理智起來。
馬靜姝咬着牙道:“我們一定要為師傅報仇雪恨。”
大師姐劉佳敏的武功是眾峨眉弟子裏武功最高的一位,因此也深受聖嚴師太的重視。峨眉派幾千弟子,只有她學到了聖嚴師太的神髓。她一向為人冷漠堅韌,但此刻她的神情卻早已憔悴不堪。
她已經哭了整整一夜,任何堅韌的女人,哭了整整一夜,都應當憔悴極的。
她一向很少說話,但此時她卻咬牙切齒的說,“血債就必須要拿血來償還。”
蘇慧淑流着淚道:“但是我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為師父報仇。”
劉敏佳惡狠狠的道:“兇手當然也就是血花案的兇手。”
馬靜姝道:“師姐說的兇手莫非是?”
劉敏佳點點頭,一字一頓的道:“花——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