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個不留
「莫林方向的第三個小村莊，沒有名字，我們要去探望病人，若是耽誤了可不合適。」寒韻清截過宇文傑的話頭，解釋道。
官兵拿上紙張，對此也不再繼續為難，放了他們走。
「劉頭，這名字有點眼熟啊。」
「是有點，帶回去給大人看去。」…
「這真是他們親自寫的？」衙門掌事人拿着紙，詢問。
劉頭也不明所以，顫顫巍巍點頭道：「是，是的，小的親眼看那一男一女寫下的，可有何不對的地方？」
「不對！」他一拍桌子，「這二位閑來無事來我們這腌臢地做什麼？」
劉頭眼看着大人邊走邊嘟囔，心裏是愈發好奇。
是什麼樣身份的人才能讓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官爺都如此失態，莫不是此人有通天的背景？
此時，朝廷也收到寒韻清二人前去莫林的信息，層層上報，很快就到了林思仁這裏。
近期齊主也對林思仁部分放權，將一些重要的軍國大事交於他去處理。
「眼下這般，賢舉打算如何處理？」寒夕夢剝了個葡萄遞過去道。
「有何好處理的，讓人攔住即可。」林思仁道。
寒夕夢聞言，心裏道蠢。
「賢舉以為那宇文傑，寒韻清是好對付的等閑之輩么？」
「夢兒的意思是……」
「只派些蝦兵蟹將豈能堪大用，且不說寒韻清武藝超群，而宇文傑又哪是輕易能攔得住的？」
「你的意思是，調動九城兵馬司？」林思仁皺眉思索她所言，豁然拍桌，「夢兒真是聰明，才智過人。」
寒夕夢配合著他溫婉笑了笑道：「只是拙笨的婦人之解罷了，哪比得上賢舉腦中那些好法子呢，究竟取哪樣做，選擇權都在賢舉手上。」
再看寒韻清那一邊，寒韻清推測那官兵不識得自己，再往上的卻沒有可能不知，提議全力向前趕去，宇文傑當也附和應下。
「昨日聽那掌柜曾言，莫林禁令有官兵把守，但凡擅闖，便是個殺無赦的罪，宇文太子可怕否？」寒韻清道
宇文傑不在意地搖搖頭，「我既已打算跟着你過來，自然是了解過的，總不能放任你孤身一女子冒險吧。」
得此情義，寒韻清心中一陣感激，「宇文太子此恩，小女無以為報，若父王平安渡過此劫，清兒定每月於佛前為宇文太子祈禱惦念後世安然。」
「本太子受的平民瞻仰可夠多了，你就拿這敷衍？」
宇文傑有些竊喜寒韻清慢慢把他放心上，但又覺得並不滿足。
「那……」
寒韻清猶豫，宇文傑確實什麼都不缺，而她也除了感謝再無別的可回報了……
宇文傑見她這模樣，知道始終差那麼一口氣，想着以後再繼續的同時出口安慰她:「好了好了，你這好似本太子急急朝你勒索什麼寶物似的，沒有別的倒也無妨，你便在每日祈禱時記着本太子也好。」
「好。」寒韻清鄭重點頭，「以後宇文太子若有需要清兒的地方，儘管開口，清兒定全力以赴。」
宇文傑深深望她一眼，有些惱，「如往常同我打趣時的模樣便可，這般莊重是做甚？」
寒韻清略苦笑了下，應了。
掌柜說的話在她心中並非全無影響，如這趟來回真的危險極其，她如何也要把宇文傑保下，無以回報，但尚有一條命在。
想到這，她眼神也帶些尖銳。
此時，九城官司兵也相繼接到指令向莫林出發，依最低出軍標準，每個副指揮領帶了三百兵。
最初分散出發時倒還正常，但越往後大家互相碰頭一起向前，陣仗便隨着路程前進越發壯大起來。
「這是有何緊事，竟令兵馬司一同出現？」
「是有敵國小賊來犯了嗎？」
「還不緊着搬家逃命！」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兵馬司所經之地的百姓急匆匆收拾家當盤算進京城躲着，街上沒了往日繁鬧，竟是大家倉皇奔逃，有的還需拖家帶口一起走着。
這事傳到剛下朝的齊主耳朵里，他還有些匪夷所思。
「兵馬司？兩千人向南部前去？」齊主又確認一遍信息，「可是邊境有敵來犯？也用不着兵馬司出來才是……」
忽而，他想到什麼。
「太子下的令？」
「混賬！」齊主見着被喚來的林思仁，吼道。
林思仁縮縮脖子，「不知……不知父皇所為何事？」
「你道朕是為何？整兩千人前往莫林？是何大事鬧翻天了？朕竟全然不知！」齊主氣呼呼扔下奏摺，後悔將支使權交給他。
「父皇有所不知，是有人擅闖莫林，父皇也知那是何等可怕禁地，兒臣，是怕鬧出前陣子那般走獸橫撞之事！不想卻惹得父皇擔心，兒臣有罪。」林思仁懇懇切切道，心下認為是個無可挑剔的理由。
齊主這般一聽，氣也消了大半，「你這蠢兒，可知兩千人經過，那百姓該如何自處？個個宣揚來了災難，此刻已是一鍋沸騰的亂粥，那前去莫林的有幾人，是何人，你可查明？」
「自然，是……」林思仁故作為難，道，「是攝政王之女寒韻清與北周太子宇文傑。」
齊主鬆懈的肩膀又開始緊繃，「確定是此二人？他們知那禁令卻罔顧律法？」
「是，不過……想必是因着攝政王才去的。」
林思仁一看便知齊主馬上要生氣了，心裏竊喜。
「先斬後奏。」齊主想起什麼，翻開以天恆王傳上來的奏摺，沉吟半晌，道。
「既打了皇室的臉，便也無需客氣，但不可死，不可死與兵馬司手中，攝政王於國有功，勉強讓他們過去便是。另，將兵馬司調回一千五百人，去安撫民眾。」
林思仁覺得人太少，想勸，但立馬被齊主眼神逼退，應好退開。
「小心！」
宇文傑急忙出聲，將寒韻清側身，避開那來勢洶洶之箭矢。
「爾等何人？」一名士兵甚是嚴肅的問道。
寒韻清也心有餘悸，那箭矢飛速襲來，剪頭圓鈍，不會致命，但會讓人因被撞擊而筋骨酸痛無法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