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裏逃生
握着劍已滿背是汗的蘇煙兒,抬手擋了衝來的死士揮來的劍刃。
男子背在蘇煙兒身後,倒是從容不迫,絲毫未見其有遇險的緊張,只一個勁地指揮着蘇煙兒,“後邊又來了”
蘇煙兒喘着氣朝面前的死士蹬了一腳,又反手朝身後刺去,劍從面具男子身側埋入了身後死士的腹部。
“應該抹脖子,抽劍這樣慢,夠你死幾百次了。”
辛辛苦苦才殺了三個死士,蘇煙兒有些體力不支地又揮開了面前送來的劍刃。如果可以,她很想先抹了身後這面具男子的脖頸。
剛想要將男子罵回去,蘇煙兒卻有些暈眩,癱倒在了地上。
男子低頭看着倒在腳邊的蘇煙兒,“頗為累贅”
蘇煙兒顧不上回嘴,只往男子身後指去,“你身後!”
男子陰森森地勾着唇,朝着起蘇煙兒掉落在地上的劍,抬腳一踢,劍便穿過了死士的胸膛沒入了樹榦,震得樹上歇息的鳥匆匆飛散。
躺在地上的蘇煙兒側着頭看着閻羅般的男子越殺越興奮,最後以葉子做刃,給剩下的那個死士抹完喉嚨后,悠悠朝她走來。
蘇煙兒對男子的瘋批屠殺既驚駭又氣惱,這人明明這麼強卻龜縮在她身後這麼久,害她好幾次差點成了死士的劍下亡魂。
但見男子眼中的猩紅還未消散,蘇煙兒只敢腹誹不敢頂撞,坐了起身看着男子頗有些諂媚地拍拍手掌,“公子好身手”
男子未看蘇煙兒一眼,只徑直往她身後的那個死士頭子懷中摸去,掏出的是一個信封。
蘇煙兒悄悄湊近了過去,看着男子拆開信封,裏邊卻一個字都沒有,“這些人為什麼要殺你?”
從她摸到他身上的衣裳綢質的時候,便知道這人非富即貴,能惹上這麼大的仇恨的恐怕不一般。
一陣風吹來,似是有粉末從信上被吹起,蘇煙兒被粉末嗆得咳了起來。男子卻如臨大敵,霎時丟了信,往溪邊快步閃身走去。
跟着跑到溪邊的蘇煙兒疑惑地看着捧着溪水往口中灌去的男子,正欲詢問。男子卻轉身揮手將蘇煙兒推倒在了地上,鉗着她的喉嚨,呵呵地笑着滿是戾氣,“她竟然告訴了她,竟然告訴了她”
蘇煙兒聽不懂在說什麼,想讓男子放開但是窒息讓她開不了口。
就在蘇煙兒覺得自己可能要見真的閻羅王的時候,男子突然鬆了手,暈了過去。
撿回小命的蘇煙兒緩了好一會才覺魂回到了自己身上,她使勁推開壓在身上的男子,沒了意識的男子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只微喘着氣唇角溢着血。
“這,這怎麼回事,醒醒?”
眼見男子怎麼拍都不醒,她看了一眼寂靜的林子,只好托着男子往溪邊那山腳的洞口跑去。
好不容易挪到洞裏,蘇煙兒伸了手去探男子的鼻息,“幸好還活着”
不然她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克夫了。
“冷”
男子又開始囈語,還往蘇煙兒身上靠。
蘇煙兒克制着自己想刀人的心,摸了把男子的額頭,確實頗為凍手。她沒有帶火摺子,生火這種事更是辦不到,只能將就着拉了男子擁入懷裏。
這個洞就在他們休憩的那個溪邊的邊上,她不知道男子的那些侍從是否還活着,也不知道是如何和他的那些個侍從聯絡的。洞裏伸手不,外邊的天雖隱隱有着月光,但也就已到寅時,如果天再亮些,如果侍從還活着,他們便很快就會被找到。
又累又困的蘇煙兒不敢閉眼,只揉着男子的頭去聽洞外的動靜。
等着心煩意亂的時候,洞外稀疏的落腳聲讓蘇煙兒心中一喜就要起身,卻被懷中驚醒的男子摁下了手。
“咳咳咳”
因為猛的動作,本就虛弱的男子一口氣沒喘上來,埋在蘇煙兒腹上一頓無聲的咳喘,口中又溢出了血濕了她腹上的衣布。
男子的反應和強隱下聲音的樣子讓蘇煙兒心中一慌。
這是死士的腳步,是在找他們。
是侍從敗了還是是第三撥死士......?
蘇煙兒一手握了匕首,一手輕輕撫着男子後背,強行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緩過來的男子強撐起身子倚着洞壁,拿了蘇煙兒手中的匕首朝洞外揮去。
死士被插了喉管,竟是連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便倒了地。
聽着男子又是好一陣的喘息,癱軟地靠在蘇煙兒肩上。
感覺肩上又是一片濕潤的蘇煙兒抿着嘴,眼淚止不住地流,她也說不清是害怕還是什麼。
“不怕”
男子抬手,冰涼的指尖擦過蘇煙兒的眼角。
“秋意沒了,青玉嬤嬤沒了,么娘沒了,驍哥兒沒了,掌柜的沒了,就連......”
就連你也......
與顏玉慈作對的這一路來接濟過她的人都死了,蘇煙兒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因為太弱才會保護不了想保護的”
男子像在說她,又像是在說自己。
“那你想保護的是什麼?”
男子聽了蘇煙兒的話輕笑出聲,引得蘇煙兒肩上濕潤更甚,良久聽得男子淡漠地道,“已經沒有了。”
漆黑的洞裏安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蘇煙兒怕男子睡了會撐不過去,搖了搖男子,得了男子輕哼才作罷。
“你不是答應了做我夫婿嗎?日後自然處處需得你保護的。”
“放心,死不了”男子聽出了蘇煙兒的故作矯情,頗有些嫌棄,但沉默了一會又道,“好”
聽着洞外又漸漸靠近的腳步聲,蘇煙兒擰了眉,想爬到洞口去摸死士的配劍。
可還未爬起,便有一身影閃進了洞中,“主子!”
聽聲音是那個叫拾一的。
拾一邊喊了聲拾六后,掏了支火摺子引燃了洞裏的一些木枝。..
接連的幾道身影閃進洞中,一身形高大的侍從扶着男子指尖點了男子吐的血聞了聞,從腰上掛的袋中取了一丸子塞進男子口中。
蘇煙兒看着血染滿了下頜面色慘白吃了丸子又暈過去的男子,有些無措,“你們家主子是怎麼回事,他看了一張什麼都沒寫的紙就這樣了”
“紙上有毒”
“有毒?我也聞了那粉末,為何我沒事,你們主子卻......”
拾六與他身後的侍從見她還欲追問,看着蘇煙兒的眼中竟都燃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