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世事弄人
中午時分,疲憊的三人一熊坐上了回警署的馬車。
不出所料,那個陰溝王子再次從髒水潛遁消失,無從追起。
在下水道中來來回回,維尼受不了了,小熊熊沒吃沒喝還要聞臭味,吼吼亂叫要罷工。
陸去病只能帶大家打道回府,去警署食堂先餵飽餓熊先。
在南區警署警花們的鮮花和無數貼臉親吻中,陸去病收穫了飄飄然和愉快的心情。主要是李亦歡署長覺得陸去病和弟弟妹妹們給南區警署長臉了,需要儀式感來表揚。
這力挽狂瀾,救駕之功讓南區警署與有榮焉。
維尼中午的伙食只豐富簡直上天了,大壯還被打發買了幾公斤蜂蜜,獎勵勞苦功高的警熊維尼。
小白和麻將也被吹上了天,一家人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下午。
不要說幹活了,就是伸伸手也有杯子遞過來。
舒舒服服待到下班,輕輕鬆鬆回家。
晚上七點多,三人一熊和房東歐若拉正圍着餐桌準備開吃外賣披薩和薯條。
甄懷仁穿着制服推開虛掩的大門,邁着沉重凌亂的步伐走了進來。
「餓,一起吃不介意吧。」甄懷仁一屁股坐在了陸去病對面的座位上。
「你不會忙了一天,飯都沒吃吧,趕緊吃幾口。」陸去病察言觀色,態度極好。
「唔唔,好吃,你們一起啊。」
桌邊幾人和熊整齊劃一的點點頭,一起動手抓着吃。三雙好看的白嫩小手中混入了一個毛毛的熊掌,甚是和諧喜感。
高高一沓十幾盒披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着,精緻的歐若拉第一個敗退。
窈窕淑女率先離席告辭,她識趣的很。
一屋子警察和國安在,肯定要喊打喊殺的,她裊裊婷婷飄出門口,隨手還關了門。
「長這麼大沒吃過一整個大披薩,撐!」甄懷仁艱難的挪到沙發上癱坐不起,完全放棄了形象管理。
「哼哼,那是因為不要你給錢。」小白撇撇嘴,說出了真話。
「這是中行的儲蓄卡,裏面有35萬,密碼在背面。包里還有兩萬現金,那是額外給你、小白、麻將的獎金。
我就問你,吃你個披薩怎麼了?再來瓶飲料簌簌嘴!」
甄懷仁冷笑着將一張卡和一個腰包拍在茶几上。
「哎呀,懷仁辛苦了!小白,有點眼力勁,去把大瓶蘋果汁給懷仁姐姐拿來!」
陸去病滿臉堆笑,手一伸,東西已到了他的面前。
小白罕見的笑臉相迎,端了一大杯蘋果汁在她面前。
甄懷仁毫不客氣的端起咚咚咚喝了幾大口,長舒了一口氣,這下真的脹肚皮了。
「小白,那支毛瑟狙擊槍留着用吧,又給你拿了50發子彈,以後保護好去病和自己。」她遞給小白一個紙盒。
「好,謝謝,你人不錯!」小白再次笑了,收了起來。
「對了,那個受傷的傀儡人毛利招了沒?」陸去病點着錢隨口問道。
「死了。」
「啊,這?難道是傷重而死?」
「不是,他不肯說,所以受刑就有點多,一個沒掌握好,就……」
「咳咳,你們也不悠着點,下手沒輕沒重的,早知道讓我去電幾下嘛。」
「唉,這個傢伙沒有進化出高級情感,腦中信息被禁錮了,怎麼打都不說。胳膊肉都被削光了,大嗓門都快震破玻璃了,還是不說。」
陸去病身體往後靠了靠,臉上表情很不自然。
「沒想到你能下這麼黑的手,我還以為你在國安只負責美美噠,嘖嘖,人不可貌相。」
「咳咳,不是我下的手,我哪敢?是李局親自動的手,出來后他整個人都是紅色的,超級恐怖的。」
「李局?那個和藹的老頭?看來我對他還不夠尊敬啊,草率了!」
「是,我也對他不夠尊敬,媽媽說要以德服人。」麻將臉色也不好看了。
「知道自己的問題就好,對了,那兩個姐妹倒是交代說,傀儡人的諜報網有個一號,地位比朱清一還高。她們也沒見過,只知道是個女人。」
「厲害!那兩個貓女身手就很厲害了,女BOSS不得更厲害?」
「也許吧,反正打架可以靠你撐場面,我走了!三天後的保衛任務,會有國安的人全程支持,不過你的擔子和責任也不輕。」
陸去病哦了幾聲,以表誠惶誠恐之意。
他才無所謂呢,自己不過是個樸素無華的打工人,想太多容易禿頭,他又不想做王子。
陸去病很講究的送她下去,畢竟是送財童子,又是戰友,不能拿了錢就不認人,提上褲子就走人,那多不要臉。
兩人揮手告別,甄懷仁的馬車乾脆的開走了,露出了街對面一輛紅色車廂馬車,看上去十分的眼熟。
車廂里下來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孩,不等陸去病過馬路,自己走了過來。
「小曹姐姐,你怎麼來了,也不打個電話。」陸去病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別,你別過來,我說幾句就走。」曹宇離他三步遠,抬手阻止了他過去。
她聲音嘶啞,雙目紅腫,十分憔悴。
陸去病停住了腳步,面目一肅,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妙。
「今天早上中槍的是我前男友劉琦,他是劉墉總統的侄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哦,他運氣不太好。」
「並不是,這一槍本來會打在我身上,他替我擋了一槍!」
「原來如此,他沒事了吧。」
「命保住了,可,可下半身沒了知覺!醫生說,神經受損,可能會癱瘓。」
「劉公子很勇敢,你也別太自責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他回來后要和我複合,我拒絕了。可,可這件事一出,我沒辦法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曹宇搖了搖頭,哽咽道。
陸去病一顆心往下沉,積年老鬼的他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你要和我分手不要緊,可你不能拿下半輩子的幸福去報恩啊。」陸去病出乎意料的冷靜,還勸了一句。
「我也不願意!可我不能躺在你的懷裏,任由劉琦在病床上輾轉反側痛的無法入眠,我做不到啊。」
曹宇淚如雨下,不顧形象的蹲在了地上。
「好吧,所謂道德的枷鎖是最沉重的,你能承受的了嗎?不會後悔?」
「也許會後悔,可我不想做個壞女人!也不想讓爸爸因為我的緣故,被罵的抬不起頭。」
「也對,原本你們就門當戶對,現在重修舊好也是一段佳話。衷心希望劉琦公子病情好轉,你們早日走入婚姻殿堂。」
陸去病走上前輕輕抱了抱曹宇,轉身便走。
「去病!對不起,我知道對不起你,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舊病複發。
你救了我那麼多次,又對我這麼好,可,可我!總之,我欠你的!下輩子再還你恩情!」
曹宇對着他背影大聲嘶喊,轉身跌跌沖沖向馬路對面跑去。
一路淚水滴落,悲傷滿溢。
陸去病轉過了頭來,看着曹宇踉踉蹌蹌上了馬車,嘆了口氣。
轉身坐在馬路牙子上,點上了一根煙。
「就這麼分手了,你都不爭取一下?」原主躁狂的靈魂幽幽問道。
「還能怎樣,人家都癱瘓了還怎麼爭?」
「可明擺着她將來會很痛苦,你忍心?」
「當年我也有過相同的遭遇,只是對象愛上了更有錢的主,我爭啊,鬧啊,結果呢?沒有意義!人嘛,誰離了誰不能過,就是一個習慣問題。」.
陸去病看着遲遲沒有離開的紅色馬車喃喃自語。
「愛情真是世上最複雜的問題,你放得下嗎?」
「可以吧,也許她才是最難的。」
「心疼她就去告訴她,追回來!」
「不,決定權在她,只要今夜她走了,就一切結束了。」
「難道你不許她後悔?」
「不,接下來的劇情我都可以猜出來。兩人共同對抗病魔,一個堅強一個鼓勵,兩人或是培養出感情,或是曹宇歉疚之心越來越重,終於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總之,他們在一起后再也回不了頭,輿論都會推着他們走。」
陸去病神遊之際,車廂里曹宇探出腦袋遙遙向陸去病揮了揮手,臉上全是淚水。
馬車動了,慢慢的走了。
那個紅衣少女終究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