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分寸
柳茵茵吃了點果子飽腹,幾人在河邊沒在停留,上了車繼續往京城方向走。
不管白天還是黑夜沒有一次停下來過。
柳茵茵坐在馬車裏望着不斷後退的景色,眉頭緊蹙。
他們決定回京城也隨了賦言的心,日夜不停的趕路倒也不必吧?
“茵茵”
夏淺淺推搡了下她的胳膊,擔憂地開口:“我們這樣不分晝夜的走了兩天了,別說人吃不消,就連馬兒也吃不消,賦大人為何不停下來休息會兒?”
柳茵茵轉頭看向她,淡笑道:“淺淺,你別擔心,這件事賦言有分寸。“
夏淺淺見她如此自信,便不再多言,只好閉目養神。
柳茵茵看到她的模樣,嘴角勾起,又將視線移回窗外,眼底劃過一絲黯然。
賦言匆忙離開卞南的舉動,像是在躲避什麼。
他究竟在躲避些什麼呢?
柳茵茵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終搖了搖頭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甩掉。
馬車在官道上行駛着,很快就要接近城門。
突然,馬車猛的顛簸了一下,馬背上的柳茵茵身子晃悠了
“怎麼回事?“柳茵茵皺眉問。
前方駕車的賦言慌忙勒住韁繩,回頭對她喊:“馬車出毛病了,勉強堅持一下,等我們到了京城就安全了!“
“好!“柳茵茵應聲。
柳茵茵抬手摸索了下懷裏的東西,掏出了幾粒藥丸吞服下去,靠在馬車壁上眯起眼睛打盹。
“茵茵,你沒事吧?“夏淺淺見狀連忙跑過來扶着她。
“沒事!“柳茵茵擺了擺手。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體早已經出現了異常反應,若非是有藥丸壓制,恐怕此時已經暈厥過去。
“吁“
突然馬匹嘶鳴一聲停了下來,柳茵茵和夏淺淺都睜開了雙眼。
“茵茵,你醒了?“夏淺淺驚喜問。
“嗯!“柳茵茵應了一聲。
馬車突然停下,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快讓開,快讓開,官兵抓人啦……“
夏淺淺聞言嚇了一跳,急忙拉着柳茵茵下了馬車。
他們已經進了城,不過剛進城門就被攔了下來。
“站住,什麼人!“守衛拿着刀劍將二人擋在外面。
柳茵茵和夏淺淺站住腳步,一臉懵逼,這到底是怎麼了?
“柳茵茵,怎麼辦?“夏淺淺問。
柳茵茵深呼吸了下平靜下心情:“什麼情況,賦言呢!“
“他?那些人正圍着他呢,看來賦大人晝夜不停地回京城,路上的麻煩真不少!賦言之前是不是得罪過誰?“
夏淺淺八卦地問,柳茵茵卻無暇顧及她,一直盯着不遠處的人群。
只見賦言被一堆官兵圍住,身穿盔甲,長相俊朗的臉龐此刻滿是陰沉,冷酷地瞪着眼前一群人。
“最近山匪猖狂,為了混進城經常裝扮成路過的小姐貴公子!”為首的男人繞着賦言轉了一圈,目光露骨地打量了一下,摸了摸下頜,說:“你們有沒有憑證?”
柳茵茵和夏淺淺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遲疑。
“怎麼沒有憑證?難道你們是山匪?“官兵嗤笑,不屑地看了一眼兩人,冷聲問:“你們可有憑證證明自己的身份?“
柳茵茵看了看兩旁人,又看了眼賦言,沉默半晌才開口說:“有的”柳茵茵扭頭從包袱里拿出來幾本文牒遞給他。
領頭的官兵看了一眼,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看完隨手朝一旁一扔。
柳茵茵心中微怔。
那本文牒是她特意讓人寫的證明她身份的文書。
“怎麼?“領頭的官兵見狀譏諷一笑:“過過過,真是,有就早點拿出來!浪費老子時間。”
柳茵茵抿唇,心情複雜。
他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讓她心裏不由生氣。
不過目前他們先離開這裏是最主要。
柳茵茵按捺了脾氣,喚了身後的人幫忙將證明的文書撿起來收好,隨後轉身跟上馬車一同朝城內而去。
連續在路上顛簸這麼長日子,馬匹累壞了,人也快蔫了。
趁賦言去拴馬繩的功夫,柳茵茵就把房間訂好,走進屋子迎面一股塵撲鼻而來,不禁嗆咳兩聲,又打量着周圍,發現這裏的環境還算乾淨,便讓夏淺淺在一旁歇息,她則是在一旁開窗通風。
站在窗口正好能看見後院情景,她剛把窗戶關好,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心中疑惑,便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着的是賦言。
他現在一身狼狽,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鳥窩,衣服也皺巴巴的,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血跡,臉色蒼白的可怕。
“你沒事吧?怎麼搞成這樣子?“柳茵茵吃驚的問道,伸手想要拉過他。
賦言卻一躲閃,躲開她伸出來的手,低垂着眼帘說道:“我。我沒事!“
“你確定沒事?”柳茵茵狐疑的盯着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我真沒事!“賦言重複道,語氣里已經帶上了幾分焦急和煩躁。
見他情緒如此激動,柳茵茵只好放棄再追究原因,轉身對着他笑了笑,進來坐吧!“
說完就側了側身子,把自己的位置騰給了他。
她的舉止讓賦言有些尷尬,站在那裏遲疑着,最終還是抬步往裏走了進來,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柳茵茵也跟着落座,“有這個功夫不如和我說說,你這兩天一直在躲着誰?“
她這麼一問,賦言身子一怔,“你果然看出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顯得很頹廢,看着讓人心疼。
柳茵茵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安慰道:“別擔心,不管你做錯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她知道,他心裏藏了太多的事情,不說出來是因為害怕被她知道,所以才會選擇逃避。
可她也知道,他的性格本身並非如此,如今的狀況,定是和卞南的事情有關。
“這次論功過我搶了太子的風頭,太子看不過正派人追殺我。”
賦言垂眸說道,語氣里透露出幾分無奈,“他是太子,我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先回京城面見聖上,太子的手也不至於那麼長,從卞南伸到京城中,再說京城還是天子腳下,聖上本就對他存疑,他如果有點動作,就會被朝中人針對。“
說到這裏,他抬頭看向柳茵茵,“所以我才會縮短了路程。”
柳茵茵點點頭,“原來如此。“
她早該猜測出是太子的。
入夜,柳茵茵和夏淺淺一個屋子休息,對門便是賦言的屋子。
夜裏燥熱逐漸蔓延,柳茵茵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黑夜的街道上閃過幾個黑色身影,目的明確地朝白日裏柳茵茵下榻的客棧而去。
那黑衣人的身手極其利索,不一會兒就到達了目的地,悄無聲息的進入柳茵茵的房間,在窗檯前站了片刻,見沒人,便輕輕推開窗戶跳了進去。
他們來的突然,兩人並未發覺,還在熟睡之中。
黑衣人四處張望一番,確定了身份,從腰間抽出短劍朝床上的刺去。
柳茵茵半睡半醒恍惚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她倏然睜眼,看見突然出現的蒙面男子,頓時睡意消失。
二話不說抬腳一踹,把毫無防備的蒙面男子踹了出去。
只聽‘咣當’一聲,男子撞在桌子上的響聲,夏淺淺也醒了。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