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爺不陪你們玩了！
“老胡，剛才怎麼發了那麼大的火？”顧成抿了口茶，突然想到進門時候的事情，笑着調侃道：“不會是我顧家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吧？”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胡有年就來氣，整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用力拍了下桌子，憤憤道：“顧懂，顧老太爺舊疾複發，我理解你們心情，但也不能什麼樣的貨色都請來吧，真是病急亂投醫。”
這話說的雲裏霧裏，顧成聽得丈二和尚，一時間沒摸到頭緒。
只能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其他三名老者。
三名老者也只是笑笑，並未對胡有年的話做出解釋。
得罪人的活就讓老胡一個人來吧，誰知道哪個潛水灘里就窩着一條大龍。
為人謹慎些好。
說實話，胡有年的表演很拙劣，說完話后，憤怒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白沐的身上。
就連傻子也看出這裏面不對勁了。
顧成上下打量白沐，見他穿搭很樸素，裡外也不會超過兩百元，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身上或多或少有一種貴公子的玩世不恭。
尤其是臉上的笑容，和煦如風，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那是發自靈魂的自信。
顧成承認自己看走眼，進門的時候他也注意到了白沐，只以為他是哪個醫生帶來的助手。
畢竟這麼年輕，醫術再強能強到哪去？
“這位先生面生得很，敢問您的貴姓？”顧成抱拳，謹慎地詢問道。
白沐也沒託大，站起身回禮道：“顧懂，在下白沐，受令千金所託，前來給顧家老爺子診斷。”
“哈哈哈！”白沐話音剛落，胡有年便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嘲諷道：“小子，你大學畢業了嗎？看過幾本醫書就敢給人看病？”
白沐並沒有惱怒，只是意味深長地朝他笑笑。
主人在場還跳來跳去只會惹人笑話，至於到底誰才是小丑，也要等見了病人以後再說。
更何況，看自己不爽的人多了，他算老幾！
“小子，詞窮了吧！識相的的趕緊滾！從今往後雲海醫學界有你沒我！”胡有年得理不饒人道。
白沐翻了個白眼，這老傢伙有病，得治！
顧成身為顧家當家人，辨別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胡有年的暴躁和白沐的淡然都入了他的眼，高下立判。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白沐竟然是女兒請來的的醫生，心中既為這丫頭孝心感動，又為她的胡鬧而無奈。
真是她母親給寵壞了。
太容易相信其他人，正如老胡所說，找這麼個年輕人，能懂什麼醫術。
儘管心中覺得白沐不靠譜，但是臉上還是露出客氣的笑容。
“白先生能來，顧家十分感激，只是家父的病狀有些古怪，並非常規手段能夠治療。”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不過白先生放心，一萬塊錢出診費一會兒會讓管家給你支付。”
這是要打發我走？
白沐自然聽出了顧成話里的意思。
不過他是奔着三百萬診金來的，一萬塊錢出診費就想把他打發了，這怎麼可能？
想至此，他神情也凝重幾分，鄭重道：“顧懂，白某不才，對治療疑難雜症頗有心得，只要氣息尚存，我就有辦法讓他蘇醒。”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道嗤笑聲，不用看又是胡有年。
他捋着山羊鬍，陰陽怪氣的道：“小子，白得一萬塊錢，你應該知足了，別不知好歹。”
“是啊，小兄弟，顧懂心胸寬廣才會付你診金，你應該感激才是。”
不光是他，就連其他幾人也是覺得白沐狂妄自大。
顧老爺子的病他們都診斷過不止一次，仍然毫無頭緒，這個剛冒出來的小子卻說能治，這不等於在打他們臉嗎？
而且還是左右開弓，毫不留情。
這讓他們怎麼接受得了？
白沐並沒意識到自己的一番話，無形中將大廳中的幾位都得罪了，他還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顧成，等待他的答覆。
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何神醫也是十分不爽，醫道天才他見過很多，但像白沐這樣連病人都沒見過，就敢打包票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
“哼！”
冷哼一聲，何神醫將茶杯重重放在桌面，再次昂起了高傲的頭，宣洩着他的不滿。
何歡作為何神醫的侄子，以及關門弟子，對師父十分了解。
知道師父現在正處於不爽的狀態，於是朝前跨了一步，擋住了白沐的視線，冷笑道：“小子，大話誰都會說，也不怕閃了舌頭，而且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師父在，你就只能一邊獃著去！”
這話說得很狂，與白沐之前的話大相逕庭。
不過卻沒有人跳出來指責，反而幾人都笑着附和。
胡有年捋着山羊鬍賠笑道：“那是自然，有何神醫出手，顧老爺子肯定能醒過來。”
“對對對，何神醫的醫術可是國內頂級，是我輩之楷模。”
何歡很得意。
雖然眾人都是在誇讚他的師傅，但他卻覺得與有榮焉，也學着師傅的模樣昂着頭，蔑視的盯着白沐。
“小子，神醫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你們雲海以前不就是有個妖道，好像叫什麼柳石的，自稱神醫專門坑蒙拐騙，當初就被我師父一雙火眼金睛看破，只是念及他年歲太大沒與他計較，最後怎樣？不還是治死了人，進了監獄。”
柳石？妖道？
白沐呼吸急促了一下。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聽到師父的名字，只是讓他疑惑的是，師父的名聲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好。
但要說師父是騙子，白沐打死也不相信。
或許在師父入獄這段時間，外界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談及柳石之名全部露出不齒神態。
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柳石都是他最為尊敬的老師，白沐不允許有人污衊他。
視線掃過幾人，最終在何神醫身上停留片刻，冷冷道：“家師名號，不是你等能辱的！”..
說完，朝前踏了一步，拳頭揮出，在眾人一臉獃滯的目光下，何歡倒飛出去。
而白沐雙手插兜像是個沒事人一般，吹着口哨走了出去。
小爺不陪你們玩了！
就算顧家哭着喊着求他，也不治了！
小爺雖然缺錢，但最不缺的就是骨氣。
白沐出手極快，提前又沒有絲毫預感，一切發生在眨眼間，直到白沐身影消失在大廳，眾人才緩過神來。
“他剛才說了什麼？”
“他說……他是柳石的徒弟？”
“難怪，難怪！”
何神醫面色陰沉似水，徒弟當著他的面被打，等於直接用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柳石那個傢伙的弟子，更讓他覺得沒有顏面。
“顧懂，這就是你們顧家請我來的誠意？”何神醫一拍桌面，起身抬腿就要朝門外走。
顧成這才如夢方醒，連忙站起身保證道：“何神醫稍等，這事情一定給您個交代！”
說著快步出了門，赤熱的陽光照在臉上，卻讓他冷汗涔涔。
剛剛提到柳石之名時，讓他精神恍惚片刻，塵封的記憶從心底浮現。
自從老爺子患病之後，便是由他在打理顧家，知道的情況也比常人多一些，赫赫有名的老神醫一夜之間成了人人喊打的妖道。
這裏本身就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不過現在想這些沒有意義，畢竟柳石已經成了過去式。
用力甩甩頭，顧成立刻通知保安攔截白沐，無論如何也是要給何神醫一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