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5)色盲與‘色狼’
然而,噁心歸噁心,事情擺在面前總不能不解決。
寧小瑤強撐着吐飛哥臉上那股勁兒,逼着自己淡定的分析盤算,「飛哥,不是我不願意交保護費,實在是我的生意太過冷清了。你平時路過應該也能看見,這整條街就屬我生意最差的,我都已經三天沒有開張了……」
話音剛落,走來一位保鏢打扮的男人,「是寧小姐嗎?」
寧小瑤一愣,答,「對啊,是我。」
「那就沒錯。」男人點點頭,開始闊氣的字掏錢包,「你所有的畫我都買了。」
寧小瑤並沒有財運臨頭的喜悅,反倒幾近裂開……
大哥,不帶這麼拆台的好嗎!
飛哥適時的一臉怪笑,「這不生意挺好的嗎?」
寧小瑤也奇怪,好奇的問那人,「你為什麼要買我所有的畫?」
那男人誠懇的答,「不能說,蘇先生不讓我告訴你是他想要照顧你的生意。」
「蘇先生?蘇巍州?」
那男人自然的點點頭,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后,有些難為情的撓撓頭,「不好意思,我是不能說謊的匹諾曹。」
寧小瑤不咸不淡的扯了下唇角,再次想起那道倉惶離去的背影……好傢夥,不願意以身相許,就開始拿錢補償。
寧小瑤斜眼看了眼前兩人,直接收拾東西回家,「抱歉,今天提前打烊,不賣了。」
匹諾曹還沒怎麼樣,飛哥先急了,「那你怎麼交我那八千塊錢的保護費?」
「保護費?」寧小瑤想着,反正生意一直也不景氣,周圍還都是些勾心鬥角的商販,要啥啥沒有,最近還出了一個可怕的連環作案兇手。
樹挪死,人挪活。不如換個地段做生意算了。
這麼一想,她也沒有必要再慣着誰,一改往日的軟骨頭,硬氣的叉腰冷笑,「飛哥,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除了路過我的攤子時,衝著我拋兩個媚眼噁心我之外,你保護我什麼了?我沒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已經算不錯的了!」
飛哥臉色僵了一下,被羞辱得想要掄起胳膊揍她。
寧小瑤躲避着,嚇得跟那匹諾曹保鏢求助,「你愣着做什麼,幫我攔一下啊。」
那人難為情的答,「蘇先生只是讓我買畫,並沒有讓我幫你打架……而且……」
他仰頭瞄了一眼飛哥,「這個人我應該也打不過。」
寧小瑤哪跑得過人高馬大的飛哥,眼瞅着躲無可躲,他的大拳頭正要砸在她的小臉蛋兒上,說時遲那時快,一隻皓白修長的手伸了出來,單手箍住了飛哥的粗壯的腕。
居然是蘇巍州!寧小瑤眼露紅心,天啊,這莫非就是小說里的英雄救美?
只見他動作瀟洒利落這麼用力的一擰,跟擰甘蔗似的,然後就聽一聲清脆響亮的「咔嚓」聲……
飛哥整條手臂忽然像沒骨頭似的,晃晃悠悠蕩着,哭喪個臉,「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寧瑤驚訝,沒想到蘇巍州的手指看起來修長蔥秀,居然這麼有勁,還把飛哥那麼粗壯的手臂給卸了!
「沒有斷,只是脫臼了。」蘇巍州冷眼瞥着那人,說出來的話讓空氣都壓抑幾秒,像是沒有……溫度。
不知為何,寧小瑤忽然有種錯覺……
他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看呆了。
戰敗的飛哥疼的哭哭唧唧,一邊慘兮兮撂狠話,一邊灰頭土臉的離去。
直到這時,寧小瑤才如夢初醒的回過神,她摒棄雜念,上前沖救命恩人蘇巍州友好的一笑,「你剛這招叫什麼?教教我唄,下次我再碰上這種無賴,我就有辦法可以制服他了!」
聽見她的聲音,蘇巍州就跟中了邪似的周身一頓……
寧小瑤正疑惑,想要探頭去打量,可他忽然慢慢側首,深邃的目光落了過來,落在她好奇探究的臉上。
彷彿相思盡付,彷彿一眼萬年。
時間定格在一剎那。
良久,他略帶愉悅的聲音響起,「小瑤,好久不見。」
「啊?」寧小瑤被他弄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麼好久不見,我們不是才見過嗎?」
他將貪婪與眷戀的藏進眼底,藏得很深很深,面上卻是輕緩的一笑,揉了揉她稠密而蓬鬆的烏髮。
舉動親昵,就像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似的。
「的確才見過,可是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寧小瑤眼睫顫了顫,呼吸都滾燙起來。
媽呀!剛才還說不可以,怎麼突然這麼撩?饒是寧小瑤翻閱言情無數本,也不懂這是個什麼路子啊!
追妻火葬場?談不上,他們也不是很熟。
一見鍾情?好像也沒有,他們一見面,她就給了他一板磚。
正當寧小瑤呆愣時,一旁的匹諾曹保鏢的細聲嘀咕被她給聽了去,「來了,他又出來了……」
寧小瑤聽得莫名其妙,正想一問究竟,她忽然被蘇巍州拉進懷裏,「你剛才不是說,你想要我嗎?」
「啊?」
他微涼的指腹撫着她的臉,清冷的嗓音夾雜着細碎的笑意,「之前的回答不做數,現在我來正式的回答你。」
他捏着她的下巴,輕輕抬起,「對於你的表白,我的回答是……我願意。」
一片寂肅。
良久后,寧小瑤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蘇巍州,你是不是瘋了?」
他握着她的探出的那隻手,握在掌心細細摩挲,「以後不要再叫我蘇巍州了,叫我蘇大哥吧。」
她「嘖」了一聲抽回手,「我更想叫你瘋子。」
「也可以,反正你又不是沒有這麼叫過我。」
「我什麼時候這麼叫過你?」她不懂了,只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位不會說謊的匹諾曹,指了指蘇巍州,「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匹諾曹想要回答,卻蘇巍州一個眼神給制止了,無奈他只好閉嘴,只是衝著她比了兩根手指。
不知寓意何為。
難道他想說蘇巍州是個二貨?
寧小瑤又搞不懂了,她不再理會,自顧自的收起攤來。
蘇巍州也走了過來,微垂着眼打量着她的畫,忽然開口道,「你還是這麼會畫畫……只是,為什麼畫的都是一些灰暗的素描?」
她瞥他一眼,「你沒聽見剛那些小販說的話嗎,我是個色盲,分不清五顏六色的,眼中除了黑就是白。」
「色盲?」他眉心輕蹙,良久后笑了一下,「也罷。正好你眼裏的世界非黑即白,而我的世界又只有黑白……我們兩人,剛好適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