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神女逍遙仙(1)
創世以來,人魔妖神四界和平共存。
忽聞一日天地間風雲裂變,聞得人間有一帝王降生,彩雲見日,世人皆道祥瑞徵兆,將其視作人間領袖,引得其他幾界爭相前來觀摩。
神界天河之上,只見諸多散仙圍聚一處,手中仙扇微微煽動,望向那天河之下的光景,倏地只見雲霧緩緩升騰而起,將那天河水匯聚成一面清河銅鏡,如此便能瞧得人間美景。
“我當是何人,原來是逍遙仙。”
“小仙,見過逍遙仙。”
青衣羽扇,如瀑布般垂下順滑的青絲隨風飄蕩,來人腰間低低垂着一枚青色彎月玉佩,長袖一揮,眸中透着幾分散漫,他睨着銅鏡中的人間光景,漫不經心道:“神器託身,當真是十分有趣。”
“不知逍遙仙有何見解?”
“見解談不上,只是甚為有趣罷了。”
他低低一笑,引得一旁幾位仙子羞澀掩面,神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逍遙仙乃是連天帝都要禮讓三分的人,據傳連天帝尚且都在襁褓中時,這位仙人便身處這神界之中,數萬年來無人知曉他的神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但傳說,連那魔君都抵不過他拂袖一擊。.
如此實力在前,再加之他性子散漫,卻生得一副好容貌,舉手投足都能叫這神界的仙子為之傾倒,只可惜落花雖有意,流水卻無情,萬年光景,與他作伴的只有那腰間的彎月。
眼下瞧着這人間美景,逍遙仙懶懶往那天河樹上一躺,手中霧氣流轉,掌心便出現了一瓶上好的美酒,玉色酒蓋掀開,百里都能聞得香氣。
幾位散仙從下望上去,只窺得見他青衣翻飛。
當真是一個逍遙姿態。
忽而天河水匯成的銅鏡被一道淺藍色流光擊破,眾人心中微悸,抬眼看去,只見一道人影翩翩而至,泛着柔光的水藍色裙擺在空中飛舞,而後歸於平靜。
她眉梢用冰藍色的霧氣刻出半枚彎月,薄粉敷面,襯得盛顏仙姿,眸中含着幾分瞭然的神色,淡淡掃過面前一眾低頭行禮的小仙,一言不發。
聞得酒香縈繞四周,她忽而抬頭看去。
只見那原本躺在天河樹上的逍遙仙不知何時坐了起來,見她看過來,刻意揚着手中的酒壺,講得幾句甚是悅耳的話,“果真是天香國色,群芳難逐,窈窕神女顏,只是不知今日這桃花酒可有幸換得神女與我共飲一杯?”
神女面前,能如此放肆的,當屬逍遙仙一人。
眾仙一口氣憋在心底,恨不能立刻離開這裏。
出乎意料的是,神女卻答應了,她眉間沒什麼旁的神色,只道:“那就叨擾逍遙仙了。”
眾仙驚愕,連帶那樹上的仙人。
誰不知曉神女最是見不得像逍遙仙如此散漫之人,哪次見了都沒什麼好臉色,能點次頭說句話都算是神跡了,更不用說如今日這般和顏悅色。
神女話落便轉身而去,看見那離去的方向,竟是去逍遙殿的方向。
逍遙仙怔然片刻,收了手中的酒壺跟上去。
逍遙殿便是如同他這人一般,古卷亂亂堆放在一側,偌大一個宮殿只剩一位仙翁在清掃門前積灰,沈湘索性便在天河樹下尋了一處空曠之地落座,衣裙下擺垂在玉石堆砌而成的地上,逍遙仙忍了想為她提裙的悸動之心,學着她那般姿態落座。
他將桌上落灰拂去,眉間含着幾分戲謔,道:“我竟不知,神女終有一日會入了我這逍遙殿,若是早早知曉,我定要多做打點,委屈不得神女。”
沈湘垂下眼眸,淡然道:“逍遙殿身處萬千天河之上,本就寂寥難言,我倒是能理解逍遙仙的心思,只是不知竟這般急色。”
“...........”為何從她口中說出,竟有種難言的荒唐感?
逍遙仙哽了一下,青色長袖隨手搖擺,便不再講些口頭上的葷話了,“玩笑罷了,不知神女此次來,所為何事?”
他雖散漫,卻也知道這神界能請得動面前這尊大神的沒幾個人,若非是她遇上些難事,必然不會屈尊來找他,只是萬年間難得見一次她有求於人,竟透着幾分有趣。
沈湘從袖中取出一截黑色的短刃。
逍遙仙眼力過人,不過片刻便能瞧出這短刃是何物,他眸中有着幾分驚色,反覆將那花紋看了幾遍,似感嘆般呢喃,“倒是讓我猜對了。”
沈湘見他這般,便知曉這趟的來意對了。
“淡菽古劍有靈,竟不想逃了神界的掌管,入了輪迴之路,那一日人祥雲纏繞不消,便是淡菽出世之日。”她微微抬眸,看着逍遙仙,“我曾聽聞逍遙仙曾與淡菽有過交談,不知可有何方法能將淡菽的劍靈收回來?”
上古神器在人間一日,便會有着難以預料的危害,除卻神器本身的神力,若是被旁門左道的人掌控,人間便會淪落。
只是這消息現如今傳不得,沈湘也是接了天帝的令才從玲瓏塔中出來,否則以她的性子,定是要在那塔中待上數日。
逍遙仙自然也知曉這其中危害,只見他思索良久,卻在沈湘的凝視中緩緩搖頭,語氣有些沉重道:“淡菽有靈,若非他自願離開,我們便抽不出劍靈。”
“你的意思是,要他心甘情願?”
“只有這法子,若是強行抽取,淡菽的劍靈回不到這短刃中,我們須得想個法子,要他心甘情願回到這神界之中。”
說來容易,只是淡菽在這神界寂寥萬年,如今一朝入了凡塵,又怎願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