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19)
吃早餐的時候,沈湘就盯着他看。
宋淮均捏着豆漿的手一頓,黑眸忽然抬起來,徑直和沈湘的視線對上。
“怎麼了?”
清晨的聲音總是那麼磁性。
沈湘聽得耳朵一酥,腦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他那截白皙的腰身,心跳頻率快了一些,頓時覺得後背有些說不出的燥熱。
不行。
不能再細想了。
她默默在心裏念了幾句大悲咒,終於平靜了下來,雙手撐着頭問他,“阿宋,那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呀?”
“我要去車店。”
沈湘跟着點頭,“那我呢?”
她剛畢業,因為身體原因休息一年,明年就準備去她表姐的單位上班,要不是今年遇上了宋淮均,估計這會兒還在老家呢。
宋淮均認真看着她,從腳底再到腦門。
沈湘期待的眼神跟着他張嘴的幅度逐漸升高,然後她聽見宋淮均說,“在這裏看電視玩手機,或者看書,都可以。”
沈湘:“...........”
她就不指望宋淮均的嘴裏能說出什麼有趣的東西。
吃過早餐以後,宋淮均換了身衣服打算出門,沈湘就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細白的小腿在空中晃蕩着,遮蓋在臉上的書正好能擋住陽光。
他整理着衣扣的手頓了頓。
沈湘看着他走過來,慵懶的眉眼抬起,一個字都沒張口,晃蕩的躺椅被他用腳踩住,她人都跟着被迫坐起來,剛好碰到他微涼的唇角。
輕輕碰到,猶如蜻蜓點水。
算是把她的瞌睡蟲帶走了,沈湘盯着他的臉看,後知後覺問,“你幹什麼?”
“親你。”他說。
沈湘臉有點熱,笑着說他,“哪兒有人剛在一起就這麼親的,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他大手細細摩挲着她的黑髮,“我們是例外。”
來自靈魂深處的契合感,是任何時間都無法比擬的,比方說他遇到她不過短短几個月,卻有種過了大半輩子的感覺,深刻到令他再也忘不掉。
不光是他,沈湘也有這種感受。
命中注定她要遇見宋淮均。
他們註定要相給沈湘打了電話,沒一會兒沈湘就帶着她到了宋淮均家。
開門的時候荷卿就驚呆了。
古雅淳樸的小院裏,土地好似都被重新翻過,種着很多她叫不上來名字的花花草草,中間細繩牽起來的位置曬着飄揚而起的白窗帘,風一吹過來都是花草的清香。
“這這這,這居然是宋淮均家?!”她站在門口,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餘光瞥見沈湘跟往自己家似的走進去,嚇得連忙拉住她,手腳並用,“湘湘,你瘋了吧?!這可是宋淮均家!”
沈湘,“宋淮均家怎麼了?”
她咽了下口水,腦海里反覆想起這幾年聽到的故事,目光四處看了看,生怕下一刻就會有人衝出來給她幾個大耳巴子。
沈湘被她如臨大敵的模樣逗笑了。
“湘湘,你別笑我,我跟你說真的很可怕!”
“我沒笑你。”
荷卿腿都在發抖,哆哆嗦嗦說:“為什麼我們要來宋淮均家?”她都快哭了,“該不會是你惹到那個宋淮均了,他要找你報仇你怕死然後帶着我一起來送死吧?”
“荷卿,你想到哪裏去了。”沈湘真是被她的反應給逗的哭笑不得,她索性拉着微微掙扎的荷卿走進了門,非常熟悉地從躺椅下抽出一把椅子放在她面前,“坐吧。”
說完就坐了下去,荷卿這才發現她平時用的包和看的書都在一邊的石桌上擺放着,看樣子像是在這裏呆過。
“這到底什麼情況啊?”她摸着椅子,猶豫着要坐下去。
沈湘瞅準時機,看似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麼,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撲通!”
果不其然,意料之中。
荷卿驚得一屁股懸空,直直摔坐在地上,聲調都拔高了八度,“什麼?!”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不是.......”荷卿愣愣看着她,一時間沒鬧清到底哪個是玩笑話,“我就幾天沒和你在一起,你怎麼能脫單呢?不對,你居然還和宋淮均,那可是.......”
荷卿說到最後都口齒不清了,這個驚人的消息猶如炸彈一樣在她腦海里爆炸開,她一時說不出究竟是該說沈湘還是該感嘆自己的承受能力。
沈湘看着她驚訝的模樣,還是好心地把整個過程都說了一遍。
等到荷卿都理清了思緒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尤其精彩,從一開始的排斥勸解再到震驚感嘆最後變成理解欽佩。
她猛地一拍大腿,“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就是很有緣啊。”
“是嗎?”
荷卿越說越激動,“你想想啊,安柳街明明有很多家自行車店,為什麼那天偏偏你就在他的店門口遇見,這不就是緣分嗎?”
如果是這麼說的話,沈湘自己也有點認同。
冥冥之中就是有種神奇的力量,在牽動着他們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