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聯手合作,一條船上的人
門口的男人摘下鴨舌帽,清冷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了他和席遠深三分相似的俊美面容。
席雲書向前走了幾步,從黑色皮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沉聲道,「哥,我查出來了,現在席氏的財務總監廖謙果然有問題。」
「之前幾個項目的成本規劃,制定預算都有水分,三方比價的公司,實際上都是兄弟公司,他們報出的成本,都遠低於市價。」
項目造價遠高於項目預算,吸幹了席氏的現金流,財務有內鬼,這才是導致席氏資金鏈斷裂的主要原因。
席遠深沉默,按熄了香煙。
向晚辭職之後,曾說起她有一位同校畢業,能力出眾的師兄,想推薦來繼任財務總監一職。
席遠深當時並沒有答應,只是說人員入職按照流程,可以讓廖謙先投簡歷,讓人事來篩選。
本以為是個要走後門的草包,沒想到他工作履歷非常完美,完全夠格任職財務總監的職位。
從任職以來,廖謙確實兢兢業業,人緣也非常好,各部門的領導都對這個新來的財務總監都是報以好評。
毒蛇給自己披上了偽裝的外衣,光明正大地遊走在白日之下。
饒是經驗豐富的獵人,也被他的外表迷惑。
席雲書低頭,展開這張薄薄的紙,低聲說,「關注一下向家和羅家,這個廖謙,估計也是羅清寒的同校學弟,他們之間,肯定有貓膩。」
羅清寒,葉沅,廖謙。
三個人,組了一場局,誘着席氏跳向深淵。
席遠深伸手拿過打印紙,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着廖謙的過往簡歷。
偽造一份簡歷並不難,甚至沒有多看幾眼。
他修長的手指輕扣桌面,眼中的怒氣好像一壺沸水,隨時都要溢出來,「這幾個人,居然用最拙劣簡單的手段,一步一步把席氏引向深淵。」
「雲書,你可以繼續追查廖謙,席氏股權轉讓時間大概是一個半月,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混水摸魚,盡量搜集證據。」
財政出了問題,高層的底子都沒有摸透查清,企業從骨子裏開始腐爛,廖謙只是附骨之蛆,真正的源頭,現在還想不出辦法根治。
既然要拔樹根,就不能一點點鏟,他要把土挖松,一舉剷除。
席雲書點頭,猶豫了一下才說話,「席總,我女朋友和孩子那邊……」
他最擔心的,還是悠悠肚子裏的孩子。
席遠深瞟了他一眼,「我讓人盯着,大人和孩子都很好,你放心。」
他讓林遠暗中找了人,安插進西風別墅的巡邏隊裏,每2小時巡邏,都會路過別墅南面的三樓陽台。
然後每隔一天,他們的人就會暗中出來聯絡一次。
席雲書鬆了一口氣,言語中滿是感激,「哥,謝謝你,只要孩子沒事,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和妻子結婚五年,還算是和諧,就是一直沒有孩子,最後夫妻兩個去醫院一查,才知道是妻子不能生育。
他們這一脈雖然是席家的旁支,卻自認為高貴,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因為兒媳生不出孩子就離婚,說不定會遭到外面的人唾罵,有損席家聲譽,席雲書的母親乾脆就想了個主意。
表面上安撫兒媳,實際上想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她給席雲書做工作,告訴他不能無後,私下裏讓席雲書找個能生的,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領養回席家,名正言順地當席家的孩子。
兒媳出於愧疚會好好撫養孩子,自家有了血脈,也不至於斷後。
席雲書是個媽寶男,聽從了母親的話,母子兩個物色了個一個長相不錯,剛入行的三線的小明星悠悠,調查清楚之後,甜言蜜語哄着人家懷了孕。
可惜席雲書和席母沒想到,這悠悠歲數不大,膽子卻不小,居然想母憑子貴藉機上位,當上豪門闊太,她趁機找到了席雲書的原配妻子大肆挑釁,他的妻子知道之後,立刻找到席雲書和席父席母,大鬧一場。
她脾氣火爆,眼中揉不得沙子,幾人混亂拉扯之下席雲書摔倒,也不知道是誰,居然一腳死死的踩上了他腿間。
男人凄厲的哀嚎聲頓時響起,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豎起來。
一時間人仰馬翻,席母看到兒子褲子上的血,當場嚇得暈死過去,席父倒吸一口冷氣,趕緊哭天喊地地帶著兒子去了醫院。
等到了醫院,已經完全來不及了,重擊之下,失血壞死,只能全部摘除。
沒了那兩個東西,別說傳宗接代,席雲書連男人也不是了。
席雲書和席父席夫悔不當初,但是一切早就為時晚矣。
原配妻子不堪受辱,離了婚,還分走了席家一半家產,遠走他國,再無音訊。
而悠悠自從懷孕之後就對席家百般挑剔,惡人自有惡人磨,更是把席家鬧得雞犬不寧,一天安生日子也沒有。
但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席家所謂的「香火」,席父席母不得不忍氣吞聲,只等着孩子出生,再把這個可惡的女人趕走。
沒想到在悠悠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席雲書在席氏的爛攤子東窗事發,悠悠被幾個陌生人接走之後就杳無音訊,就連自己的兒子,也徹底斷了聯繫。
這事在家族裏鬧得沸沸揚揚,席遠深雖然知道,對裏面的細枝末節卻並不感興趣。
不忠於妻子,只會聽母親話的「媽寶男」,他瞧不起,甚至唾棄。
席遠深的母親席夫人,對小夫妻兩個的生活,向來不插手,不過問,不干預,凡事都尊重夫妻兩個的選擇。
就連孩子這樣的大事,也是極少過問。
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席夫人沒必要為老不尊,去摻合兒子和兒媳的私事。
席遠深也無意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他把資料摺疊好收起來,吩咐席雲書,「要你的人去調查一下去羅清寒和葉沅的關係,葉沅的手裏一定是有羅清寒的把柄,否則羅清寒不會冒險安插廖謙來席氏任職。」
羅家之前有一筆賬目虧空,股價暴跌,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卻一夜之間平息,股價也恢復正常,這件事估計和葉沅退不了干係。
先把人置之死地,然後再捏住把柄助人起死回生,費點力氣養個傀儡,這樣的手段,高明,卻也失去了人道的意味。
席遠深了解過,知道葉沅行事謹慎多疑,手段狠辣,這樣的事,別人做不出來,他或許會做得出來。
席雲書沒多說,回應之後就退出書房,他現在和席遠深踩在一條船上,一切都聽他的。
席遠深站在窗檯前,靜默不語。
六點,天邊散出魚肚白。
沒多久,又被霞光染成了暈黃色。
眾人愛日出,而迷人之處,在於它脫胎與最深的黑暗,指引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