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她的怨恨必定很深
愫月的提問讓褚平夷有些納悶，他反問她道：
“誰跟你說我討厭你，討厭衡夜的？”
“也不是誰說的，是我自己覺得你討厭衡夜。”
她生衡夜的時候他在外面打仗，等他回來的時候，衡夜都快能走路了。
可是，他只在一家吃團圓飯的時候草草看了衡夜兩眼就算了，問都沒問衡夜的一點情況！
其他妻妾的孩子他抱的抱，摟的摟，他的父愛唯獨就是沒給衡夜。
愫月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獨自抱着衡夜默默回到自己小院的悲涼心情！
想到那些回憶，愫月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褚平夷雖然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哭了，但是他很有耐心的抹着她的淚說道：
“天底下哪有父親會討厭自己兒子的。我承認我是忽略了衡夜很多，可不是因為我討厭他才故意忽略他。只是以前我大多時候都在外打仗，回來也沒有時間多待，加上一回來也總是不得空閑。因此家裏很多事我也沒法一一都顧得上……。”
“可你對其他孩子不是這樣的，你都有抱他們，教導他們，就只有衡夜你都不親近。”
愫月的控訴倒不是嫉妒什麼，她只是覺得褚平夷對她生的兒子不夠公平。
褚平夷卻有合理的解釋說道：“我對其他孩子其實也沒有特別鍾愛哪一個。至於說我抱他們，教導他們什麼，那也是因為他們的母親都想着法帶他們到我面前引起我的注意。我畢竟是做父親的人，孩子跑來我面前撒撒嬌，我總不會真的無動於衷吧！”
褚平夷的解釋真不算是借口，其實他多年來在外打仗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要多得多。
他的正妻是家裏安排的人選，至於後來陸陸續續納的幾個妾都是他正妻給他納的，包括愫月也是。
說實話，他那些妻妾在他眼中沒什麼不一樣，他不刻意偏愛誰，也不刻意冷落誰……不過，愫月他算是冷落了的。
但他還不到討厭愫月的程度，他只是大多時間覺得愫月沉悶得讓他覺得有點麻煩，因為他沒那麼多時間去和一個女人你猜我猜的相處在一起。
他之所以比較多寵其他的妻妾，是因為其他妻妾都很會審時度勢，往往他想聽什麼不想聽什麼，她們都很會把握到剛剛好的度，他覺得她們不麻煩，自然就願意跟她們相處在一起。
愫月知道他的解釋也是合情合理的，她突然有點明白，好像他忽略衡夜不應該怪他，她怪自己說道：
“是我的錯，是我太笨才會讓衡夜跟着我委屈了那麼多年。早知道主動去纏着你可以得到你的關愛，我就是沒那個膽我也要練出那個膽來才是！”
愫月對褚平夷的埋怨少了，卻對自己又埋怨上了。
看着她懊惱得悔不當初的可愛樣子，褚平夷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半真半假的安撫她道：
“沒關係，過去我沒那麼多時間了解你們母子，現在想想，衡夜性子和你真是一模一樣，看似懦弱不吭聲，實際傲得很！你看看你們母子，一個膽敢要休夫，一個寧死不屈也不肯對我服個軟……不過，衡夜先前堅決要和嫣郡主解除婚約的時候，我雖不贊同他的決定，但他不攀龍附會的男子風範我還是很欣慰的！現在我知道你為我生的兒子有本事，我自然會培養他走將才仕途。至於缺失的過往，衡夜我是補不回來了，只能看看有沒有機會補在老二身上了！”
“什麼老二？”愫月沒理解。
“這裏……。”褚平夷一手探到愫月的腹部：“也許還能為我生個兒子出來。”
“你……你又……我都什麼年紀了，哪還有可能……。”
愫月陣陣羞意，還好這是私房密事，否則她沒法見人了！
“你才三十好幾而已，年輕得很。你看看前幾年御史的夫人，都年過四十了不是也生了一個兒子出來，現在那孩子活潑得都能上竄下跳了。何況御史讓他夫人懷孕的時候都五十好幾的年歲了，而且他還是個文官。我才四十齣頭，又是武將，我就不信我連御史都不如。只要你配合，我肯定……！”
“哎呀，你不要說了，太離譜了，你就是有那能力，我……我也沒臉生。”
愫月真覺得離譜過頭，他們的兒子都要成家立業了。
她要是再受孕，她恐怕要和媳婦一起生產，到時候豈不是孫子和兒子一樣大，她想想都覺得難為情！
“你是我光明正大的女人，有了孩子就生怎麼會沒臉，還是你其實不想為我再生孩子？”
“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
扣扣～
門外傳來有點急切的敲門聲正好化去了愫月的無措。
“大將軍，宮裏召見！”
門外是管家的聲音，褚平夷一聽皇宮召見，他立刻放開愫月起身三兩下自己就穿戴好。
就在愫月以為他會一如概往頭也不回的離開時，褚平夷突然坐回榻前傾身在她唇上索了一個吻吩咐道：
“可能是陛下醒過來了，我進宮看看，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隨後褚平夷不再逗留，剩下愫月一人沉浸在這突然的甜蜜中。
不過，她很快也憂心着翻身爬起來。皇城現在都知道宮裏發生了大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明百姓都為皇家憂心不已。
褚平夷猜得沒錯，宮裏召見他果然是因為東陵轅雍醒來了！
只不過一眾文武大臣只有褚平夷和尤仲儒可以面聖，其他人都只能等在外面。
東陵轅雍看起來有點虛弱，但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他召見文武大臣不為別的，只是想讓大家知道他平安，還有就是他要確保一些事。
他先是看着褚平夷吩咐道：“近來皇城多事，寡人的內傷雖然可以康復，但需要一點時間。寡人擔心邊境那些小國自以為是認為大承皇城會出亂子而趁機搶殺大承的邊陲城鎮，禍害我們的百姓。因此，大將軍在軍事上一定要安排妥當，絕不能讓邊疆的百姓遭受苦難。
褚平夷知道東陵轅雍的顧慮不是杞人憂天。大承地域遼闊，邊疆地方還有一些邊陲小國。
那些小國雖然對大承造成不了深層次的困擾，但是他們都是一些部族小國，言行相對野蠻粗暴。
他們喜歡趁人之危，也喜歡搶奪財物。尤其是在大承皇城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時候，他們更是肆無忌憚一些。
多年來，大承對此其實是有些頭疼的。東陵轅雍在邊疆待久了，他就清楚生活在邊疆的百姓總是受到生命威脅的艱難。
因此，他回來繼承皇位以後，他便要求褚平夷加大邊疆各處的防禦，確保百姓能安居。
褚平夷對此倒不會不自信，他對東陵轅雍回道：
“請陛下放心，邊疆各處這一年多來已經不分時候精準的防禦蠻族入侵。因此，陛下登基以來，臣幾乎沒有收到過邊疆有被嚴重入侵的彙報。臣保證，不管何時，邊關將士會守護好國土和百姓的。”
東陵轅雍得到褚平夷的保證，他沒再多說，轉而看向尤仲儒也吩咐他穩住朝中的人心。
尤仲儒也清楚東陵轅雍忍着傷召見文武之首大概是擔心朝中人心不穩，所以他才會刻意展露他該有的帝王之尊以振人心！
文武之首兩位大臣見過東陵轅雍后各自領命而去后，東陵轅雍撐着的一口氣也終於泄下，他隱忍着咳嗽一聲，連帶身體也一軟。
“陛下……！”曹公公慌色上前扶穩着東陵轅雍。
“快扶他上榻躺着，再這麼折騰下去，老夫也沒那個本事再救活他。”
老醫鬼嘴上略有埋怨，可心裏是極為東陵轅雍着急的。
等東陵轅雍躺下后，老醫鬼便沉默着為他把脈，可能是又糟糕了一點，他一收手就嚴肅的訓道：
“從現在開始，你如果還想要命，你就給我好好躺在這榻上，聽明白沒有。”
東陵轅雍聽是聽到了老醫鬼的話，但他不應反問道：
“師傅，容兒她好嗎？”
在峽谷那天，他沒能守護她到最後。他暈過去之前，西門有容的情況並沒有比他好多少。
“怎麼，終於忍不住要問了嗎？”
老醫鬼一張老臉皺得死巴巴的，要是按平時，他肯定會多消遣幾句。
可這會別說東陵轅雍玩笑不了，他自己也沒那麼好的心情。
看了看東陵轅雍有些死灰的神情，老醫鬼暗暗一嘆轉了語調說道：
“你的皇後身體應該是沒有大礙，至少沒有你嚴重。”
“為什麼是應該？她不好嗎？”東陵轅雍下意識揪心！
一時間，也沒人回答他，連一向不會怠慢的曹公公也閉嘴不言。
最後還是老醫鬼開口說道：“她早你兩天醒來，只是醒來后，冷月宮就閉門謝客，誰也進不去。”
“那她沒事的，對吧？”
聽到冷月宮閉門謝客，東陵轅雍並不意外，他只關心她的身體有沒有事！
他清楚的知道，失去若樽對西門有容而言是多大的痛苦。她的痛苦大概足以讓她恨他很久很久！
那天，他下令把若樽帶過去並非真的要拿若樽的命去換伊太妃的命。
他只是想着暫時穩住東陵轅熙的衝動，但他沒想到若樽最後還是成為了犧牲品！
他能想像，無論他以後怎麼對西門有容解釋他從來想過要犧牲若樽，恐怕她也不會相信！仟仟尛哾
她應該知道他也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可她還能做到關起冷月宮的門對外面的一切不聞不問，可見她心中對他的怨恨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