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梅流齋沒有因為褚平夷一語戳破她的“陰謀”而尷尬,她大大方方的吹鼓道:
“大將軍,既然你那麼快言快語,那我也簡明扼要的說明白點。我是覺得大將軍與其天天來我們這小宅又是威逼又是怒吼的要求愫月回褚家,你不如藉著賠那門板錢一咬牙一跺腳豪鄭千金向愫月表明她在你心裏就是這麼的重要。如此一來,愫月能不明白將軍是啥深情嗎?我跟你說,我是女人我最懂,女人看起來很複雜,其實老簡單了。有時候可能一個溫柔的擁抱就能摘走她一顆心,有時候呢,你為紅顏甩手一撒千金的氣魄也能輕而易舉讓女人為你死心塌地……就好比現在,將軍要是願意聽我的意見,我保證,愫月對你的怨恨啊,氣惱啊,等等委屈都會消除得七七八八!”
梅流齋那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剝晰再剝晰,她感覺畫公仔她都已經畫出腸來了,這下眼前這個大將軍肯定可以被她忽悠~呵呵,不是忽悠,是說服。
然而,梅流齋坑錢的自信很快就碎成了渣,因為褚平夷冷提一邊的嘴角拆穿她說道: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坑本將軍一千兩黃金。”
“對……哎呀,不對,這怎麼是坑呢,我這是給將軍出個能一舉收穫美人心的好主意。不就是一千兩黃金,大將軍難道不覺得花得太值得當了嗎?”
“你看本將軍像錢多人傻的樣子嗎?”
“那自然不是!要是大將軍覺得愫月不值那點錢,就當我沒說。”
說了這麼多,這個大將軍好像不怎麼上道。梅流齋差點以為她從褚平夷身上撈不到錢了,誰知道褚平夷卻說道:
“既然門是被本將軍毀壞的,是該賠。不過,本將軍再問你一次,賠多少?”
梅流齋一聽有戲,她一興奮還是喊道:“一千兩黃金。”
“多少?”
褚平夷語氣平平,但是震嚇力十足,他生怒的臉也直接提醒着梅流齋她得換個價。
“呵呵,想想大將軍是愫月藏在心頭上的愛人,那自然不是外人。門板貴是貴了點,但還是得給大將軍打個對摺,我看就收個五百兩也是夠夠的了!”
“五百兩~”褚平夷暗暗一笑:“成交!”
“好,不愧是大將軍,爽快!”
“你想拿五百兩沒問題,不過,你要把愫月從這裏趕出去。”
“啊?”梅流齋懵了懵,而後又瞭然的拍拍胸脯保證道:“我懂!大將軍放心,有你這五百兩,我可以擔保就是我不趕愫月出去,她用不了多久也會回到褚家去了。”
“用不了多久是多久?”
其實,當褚平夷聽到梅流齋說,他是愫月心頭上的愛人時,他內心不知有多得意。
如果愫月是在乎他的,他就不怕收不住她的身心。
只是說,他也不想沒完沒了的這麼一天天耗下去,耗得他成了整個皇城的笑話不說,他還擔心他這麼縱容愫月,她遲早得囂張得上房揭瓦不可!
其實,愫月早就被他縱容得不知道上了多少次房,揭了多少次瓦。
但褚平夷似乎還沒意識到他對愫月的縱容已經沒了下限,他還在那以為他隨時能拿捏住愫月的一切!
他沒意識到,旁人卻看得清楚。比如梅流齋在這個問題上她是看得透透的。
她不止看透了褚平夷對愫月的無限縱容,愫月的心思她也最清楚。
因此,她信誓旦旦的對褚平夷說道:“大將軍只管把心放在肚子裏,愫月有什麼小心思我一清二楚。”
“何以見得?”
“我不是說了嗎,我也是女人啊,女人想什麼,女人最懂!”
“三天!你能把愫月送回褚家,你就能順便拿走五百兩。”
“成交!不用三天,明天我就給你送回去!”
“靜候佳音!”
褚平夷很滿意和梅流齋達成的共識。看在梅流齋識時務的份上,褚平夷突然覺得她也沒那麼討厭了。
不過,臨走前,他又細細的看着梅流齋,好像在看什麼奇怪的人一樣讓梅流齋有點小心虛的問道:
“將軍還有什麼吩咐嗎?”
褚平夷攏攏雙眼很懷疑的道:“你確定你是女人?”
“呃,如假包換!”梅流齋以為他還在懷疑她不是女人。
“我看着……一般男人都不如你像男人!”
褚平夷丟下這句話才舒舒服服的踏步離去,留下的梅流齋品了品那句“一般男人都不如你像男人”的話。品完過後,她臉上的笑容直接尷尬的僵化了。
大將軍這是在說她像個十足的男人婆,這~這~這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啊!
為了方便,她常年男裝打扮,但穿上女裝那也絕對是活脫脫的大美人,她怎麼就比男人還男人了呢?
心裏隔應是挺隔應的,不過一想到馬上就有五百兩黃金入袋,梅流齋一下子就把這點小悶堵給拋一邊去了。
她梅流齋全天下什麼不愛就愛錢,跟金燦燦的金子比,她受點褚平夷的“侮辱”一點都不覺得生氣,呵呵!
可是,天生自帶盤錢本事的梅流齋做夢也沒想到這次她打錯了算盤……。
第二天,她果真把愫月送到了褚家。只不過愫月不是清醒的,而是醉着的。
褚平夷雖然不怎麼滿意,但好歹梅流齋也算信守承諾了。所以,他也很爽快的讓人端上五百兩給梅流齋。
可當梅流齋歡歡喜喜,大大方方的掀開家奴手上蓋着紅布的托盤一看,她的笑容止住了。她看看托盤,又看向褚平夷盡量心平氣和的問道:
“大將軍,您是不是記錯了什麼,這托盤上是不是應該發出黃燦燦的光,而不是銀閃閃的?”
“這不是你要的五百兩嗎?本將軍言而有信,說給你就給你!”褚平夷問心無愧得很!
“可是,這是銀子。”
“對,五百兩,一兩不差。”
“我們說的是黃金,五百兩~黃金!”
“有嗎!我只記得你說五百兩,可沒說是五百兩黃金!”
“這,我們明明說一千兩黃金打對摺,就給五百兩,怎麼就不是黃金呢……?”
“你是說了一千兩黃金,可你沒說打完對摺也是給黃金。本將軍認為賠個門板錢五百兩銀子可以讓你定製五套門板了。算下來,你不虧,是本將軍虧了。不過,你辛苦送愫月回來了,那多餘的錢就當你的辛苦費,也該你拿!”
聽着褚平夷臉不紅心不跳的話,梅流齋喉嚨卡得話都難言,她腦子過了一遍昨天和褚平夷最後的對話,她很懊惱的記起她的確沒明明白白的說清楚是五百兩黃金。
合著這個大將軍這是給她來陰的,死不認賬啊!
想她梅流齋玩遍商人的套路,哪次出手不是滿載而歸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出手落敗得這麼慘淡的。
她黃金沒得到,還被坑得乖乖的把愫月送回來了,她也太虧了吧!
心裏是真不服氣,梅流齋牙根暗暗咬了咬,她不怕死的衝口說道:
“大將軍,您可是大承國數一數二叮噹響的大人物,怎能如此投機取巧,出爾反爾,死不認賬呢?您這樣不守信用,魅力簡直是一瀉千里,都不夠吸引愫月了!”
“廢話少說,要你就帶着這五百兩銀子走人,要麼你就怎麼來就怎麼回去。”
褚平夷半點情面都不給,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男人,他可沒那麼好的耐心在這慢悠悠的跟梅流齋掰扯那五百兩是黃金還是銀子。
可梅流齋這人吃什麼就不願意吃虧,她乾脆一屁股坐下較真的道:
“大將軍不給我一個公道,我乾脆等愫月醒來一起走吧,您這五百兩銀子我也不要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能把愫月帶回來,就能再把愫月帶走,這是妥妥的威脅!
可惜,她這次是在老虎頭上拔毛。褚平夷冷眯着眼哼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愫月能鬧這麼久大半都是你的“功勞”嗎?你該慶幸本將軍還願意看在你跟愫月的交情上沒跟你算賬。你要敢再說一句威脅本將軍的話,明天你的“齋月閣”就等着關門大吉吧!”
要說威脅,褚平夷的威脅那才是分量十足的。要知道“齋月閣”可以說就是梅流齋的命,她每天的快樂源泉就是看着“齋月閣”白花花的入賬。
這要是真惹火了褚平夷,搞不好她的快樂可就真的要斷個乾淨了。
梅流齋心裏一算賬,她總不能為了五百兩黃金就斷送整個“齋月閣”吧,何況看褚平夷這架勢,她也拿不到那五百兩黃金。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且在鼓動愫月逆天休夫的事上,梅流齋確實也有點心虛。所以她剛剛還打算堅持到底的決心立刻轉向求和道:
“呵呵,可能是我今晚喝了不少酒,剛剛腦子不怎麼好使,數都算不過來。這會酒醒不少,腦子能用了,我突然覺得五百兩銀子是那麼的剛剛好,不多不少,正合我意……那個,大將軍,既然愫月我也給你送回來了,我就算有什麼罪,也功過相抵,還請大將軍雅量,從此舊事不提,我們大家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向前看。同時呢,我也祝你和愫月的感情從此順順利利,和和美美!還有,您放心,以後就算愫月哪天又要堅決離開褚家,我保證我不會再收留她,她沒地方去,自然就只能待在褚家了。”
梅流齋就怕褚平夷給她來個秋後算賬,她先是隱晦的認了“誘拐”愫月的錯,接着又表明以後不敢再犯同樣的罪,再說點褚平夷聽着順耳的話,這事大概就能這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