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間聖地

耳聽來的說書傳道只能讓人勾起興趣，而眼見來的境界突破着實讓人們瘋狂起來。

台下的動靜，榮東自然也發現了，他對此表示很是頭疼：“系統，你這是不是離譜了點，哪有說著說著就讓人突破的啊！”

“宿主！這便是大道衍聖訣的獨到之處啊！”蘿莉音時刻提醒着榮東的功法可是得天獨厚的。

表面上榮東還不能表現出驚訝，臉上帶着一副欣慰的笑容，輕聲對着台下亂鬨哄的眾人說：“各位賓客！請靜聲！這位大哥突破在即，希望大家保持安靜！”

台下眾人紛紛閉嘴，他們見着說書傳道真實地發生到自己的眼前，而這台上說話的身着長衫的人，就是這難以想像之事的締造者，難免都將其說的話視若神諭。只是那眼中的炙熱，盯得榮東背後一陣發涼。

半盞茶的功夫，那譚龍身上的氣旋凝結得越來越厚實，越來越濃郁，最後縮成一束藍白色雪蓮花般的模樣，隱入他身體中。之後，就見譚龍站起身來，吐出一口濁氣，那吐氣聲本應輕柔無聲，但此時卻如萬鼓齊擂，響徹大堂，不少人都用雙手緊緊地捂住雙耳。

就見譚龍兩腿微微一曲，也不見有何用力，整個人猶如魚兒一般游向台前。本來以譚龍現在的功力，飛身而起，踏肩而行更為迅速，且並不會傷人半分。但譚龍想到台上榮東那高人模樣，又力助自己突破那早已無望的壁壘，立刻放棄了那般些許孟浪的行為。只是側身擰腰，扶手推肩，從賓客或坐或站的縫隙中遊盪到台前。

榮東也不出言制止，等待譚龍來到台前，他才抱拳一禮，只見譚龍一言不發，雙膝跪地，對着榮東就是“嗙嗙嗙”三聲響頭，抬頭之後竟然兩眼通紅，淚水不住地滑落到他那鬍鬚上，那樣子像極了榮東印象里倒立洗頭的壯士們。

榮東強制將笑意憋了下去，來到台前想下台去將他扶起，只是譚龍見榮東上前，立即哽咽地朝着榮東喊了一聲：“師父！徒兒謝師父傳授之恩。”說完竟又要將頭磕下去。

“停！停！停！”榮東立馬出聲制止，他怕譚龍這樣磕下去，自己客棧的地板受不了。待到譚龍止住了磕頭的動作，故作高深地說道：“你起來吧！我不是你師父！”

說完不等譚龍焦急的反應，抬手示意他不要激動，挺身對着台下所有賓客們說道：“佛家有句話說得好，佛度有緣人，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說書人，一無武功，二無權勢，三無背景，我只是個說故事的，如果有人真從我的故事裏得到了什麼，那是你自己的本事，與我並無干係，這書我會一直說下去，只是如果後期再有此等好事，無需如此稱為師父，若非要有所報答，但求各位將本店宣傳出去，小子榮東再次謝謝大家了！”

“這榮兄真是高風亮節啊！”

“什麼榮兄！”

“榮兄也是你叫的！要叫榮大師！”

“榮大師！”

“榮大師！”

“榮大師！”..

隨着榮東一番誠懇的話，台下的賓客們也都被感動了，千萬聲讚揚匯聚成一聲“榮大師！”響徹雲霄，連漕縣其他地方的人們，也都被這一聲聲呼喊驚得駐足觀看。

“宿主確實有做大忽悠的潛力啊！”蘿莉音毫不留情地揭穿榮東的真面目。

“我要賺粉絲值啊！”榮東無所謂的說：“再說！這不就是活招牌嗎？不用白不用！怎麼能是忽悠呢！這不是實打實的突破了嗎？”

“哼！你也是碰到一隻死耗子！他本身就到了突破的邊緣了，之所以未突破，是因為他的突破門檻，比之常人要寬廣個。平時突破內氣的積累沒有任何區別，但每一個大階段的突破需要積累比常人多至的內息，自然會出現這個狀況，如果沒有你這說書時的契機牽引，他最遲下周就會自行突破了。”

“嘿！那可真是趕早不如趕巧了！”榮東得意極了。

台下譚龍見榮東不願收自己為徒，也不矯情，站起身來恭敬的對着榮東彎腰鞠躬，然後退到了客棧舞台的邊角，也不回自己座位，似乎將自己當作客棧的護場，鎮守在客棧之中。

榮東見譚龍沒有死纏爛打，也不由舒了一口氣，雖說他很享受這三跪九叩的感覺，但只是略微體驗就行了，人人如此他還是接受不了的。又見其站立在舞台一側，也懶得再出言趕走他。

移步回到方案旁，手拿起摺扇，輕輕一抖，驀地打開，繼續往下說去。

德運樓。

樓頂，郭開心跪伏在地上。

案台後蹲着一個人，縮在燭火照不到的陰暗裏，良久一個清脆的小女孩般的聲音響起：“郭長老！那地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開心那跪地的身軀，隨着這一個童聲響起，緊縮了起來，不敢抬頭只能拚命求饒：“稟告郡主，那地本來明日就可到手，哪知這回突然冒出個榮東，事情恐怕……恐怕……”

話說到這裏，郭開心不敢再說下去，生怕那郡主突然發難。只是那郡主聽完並未出聲。良久的寂靜之後，郭開心只感覺自己渾身發麻，顫抖不已，偷偷翻眼向著案台之後瞄去，但案台之後卻空無一人，郭開心猛地卸下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整個衣衫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乾爽之處。

天啟城。

神龍軍，中軍大帳內。

一個年紀十六七的少年，身着一副釣嵌梅花榆葉亮銀甲，腰間系一條金獸面束帶，胸前一塊獸面護心鏡，上籠着一領白羅生色花袍，垂着條紫絨飛帶，腳登一支黃皮襯底靴。只見他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卻全然沒有軍人般蕭颯豪邁的氣質，反而像一個無憂無慮的陽光少年郎。只是如果誰真被他這一面容欺騙，以為可以隨意欺辱他，那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帳簾一掀，一個與那陽光少年一般模樣的人跳了進來。

“三哥！”那人還沒完全進來，就大聲喊道：“那有間客棧可真是神了！剛剛有人在裏面突破了！”

“你出去！”那陽光少年嚴肅的呵斥道，並沒有接過那人的話茬。

“三哥！這就我們兩兄弟！”

“出去！”隨着那人的話音剛落，陽光少年的聲音變得冰冷異常。

“好吧！好吧！”那人沒法只得轉身退了出去。

“有間客棧？”陽光少年在那人退出大帳之後抬起頭，眼中星光閃耀：“這就是你再次出來的原因吧！有間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