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準備出發
晝整理好衣服后低着頭走出來，看着緣一等人的眼神分外幽怨，但最後只是咕噥兩句就回了自己房間。
而緣一等人則是站在一起討論着什麼。
次日。
“緣一先生這裏的事情已經安定下來了，那我也要重新踏上旅途了，要儘可能地斬殺惡鬼，打聽出那傢伙的下落。”朧月說著說著就看向夜斗，“夜斗先生就養好傷再走吧，不然實在是讓人擔憂。”
“啰嗦，我根本就沒事！”夜斗別開頭，“我只是答應了要幫緣一先生打造木箱才留下的！”
“是是是……”朧月嘆了口氣，看着外面升起的朝陽，“那麼我告辭了。”
看着朧月離去的背影，夜斗的神色漸漸陰沉下來，“真是讓人反胃啊。
每次想到在這麼燦爛的朝陽下居然還有鬼這麼噁心的生物我就恨不得衝進去把他們全都拉出來曬太陽……”
“抱歉……”
“啊？”夜斗看向緣一，表情有些尷尬，“緣一先生不需要道歉，我厭惡的是鬼，而不是您這種會為了保護人類而戰的劍士——當然，我說的該死的鬼也不是晝先生這種嫩克制自己慾望的鬼。
呃……總之，為了做箱子，咱們先去砍樹吧。
畢竟木頭砍好之後還要晾曬，刨光……麻煩的工序還有很多。”
“好，多謝。”
“沒必要，畢竟某種意義算得上是我老本行了。”
“夜斗先生曾是木匠？”
“是啊，我在惠子死去之前可沒想過自己會拿起刨刀以外的刀，還當上了【屠夫】。”夜斗低着頭，“……這該死的世道。”
緣一隻是撫摸着自己手中的短笛，低頭沉默着。
他也討厭這個世道。
又過了一周，夜斗幫助緣一做好了箱子，然後就告辭離開，重新踏上了尋找惡鬼然後再斬殺惡鬼的路途。
緣一也去了當地報備，打算把房子賣掉——畢竟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不會再回來住了。
晝在不斷練習變大變小后，乾脆讓緣一去買了人偶娃娃的衣服——反正他也沒有什麼戰鬥的機會，比起每次出現都要掉褲子還不如乾脆只以掛件的方式出現。
而離開之前，晝也沒忘記用血鬼術把地下室關着的鬼變成了小石頭，只是讓他稍感意外的是，和之前好幾隻鬼才能凝聚米粒大小的石頭不一樣，只是這隻鬼就自己凝聚了一粒大小的石頭，而且這隻鬼變成的石頭不是黑色而是墨綠色，有一種很通透的美感不說在黑暗中還會散發微微的光亮。
“真漂亮啊……”人偶大小的晝捧着新得到的墨綠色寶石，看着被寶石折射出的朦朧光暈，頗為感慨，“沒想到長得那麼噁心最後卻能化作如此美麗事物。”
“沒記錯的話，那隻鬼是我抓回來的，有血鬼術的鬼。”緣一把晝的畫疊好放在箱子的夾層里，“你要是喜歡，我們之後就把目標放在那些鬼上面。”
“可以嗎！”晝噠噠噠從桌子上跑過來，“好期待能積攢足夠的石頭來製作顏料啊，成色這麼好的石頭若是製成顏料用來繪畫絕對能讓人驚艷！
天啊！成為鬼之後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期待什麼！”
緣一伸出手比量一下，微微沉吟片刻，“你現在只有我手臂這麼大，這石頭做成顏料應該足夠你作畫了吧？”
晝獃滯片刻，點點頭，“好像也對，不過只有黑色和綠色還是太單一了……話說哥哥應該還有做箱子剩下的邊角料吧？”
“嗯。”
“分我一些我自己再做一套小的繪畫用具吧，畢竟我平時要是待在箱子裏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做……”晝看着屋子裏的擺件不自覺開始小聲嘀咕，“可惜實驗設備帶不走，嘁，當初花了我好多錢的……”
緣一隻覺得好笑，“還是給你帶兩套大人衣服吧，冬夏一樣一件？”
“哥哥你看着來就好，畢竟我現在感受不到冷暖。”因為害怕石頭相融，晝小心的把新得到的墨綠色石頭和原有的黑色石頭分開放在不同的小袋子裏，然後爬進了放好衣服的箱子，“再說褲子的問題還沒解決……真是頭一次恨自己長這麼高。”
“夜斗先生的箱子真的是幫了大忙……”緣一看着明明不大卻裝了四套成年男子衣服，還有餘地讓晝活動甚至於還有隔板能放零碎物品的箱子只覺得神奇，“我們明天出發怎麼樣？”
“好啊！那今天晚上就不出去了吧。雖然有點兒困難，但是我有一點想試試睡覺！”晝坐在緣一厚厚的冬裝上，晃着腿，“哥哥今天和我一起在二樓睡吧！”
“好。”緣一微微彎了下眼睛，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點點晝的頭，“我去把被褥拿上來。”
看着緣一下樓的背影，晝嘆了口氣，早知道，他就再想辦法拖延一下那群鬼了，這樣自己也不至於吃下變成鬼的葯，結果現在害的哥哥完全被自己拖累……
咦？等等，葯？
晝怔愣片刻，眼睛猛地睜大，直接從桌子上跳下去，“緣一哥哥！”
“什麼？”緣一站在樓梯口看向衝到一半就急停在陰影處的晝，表情略顯疑惑，“是要我再去買一些人偶服嗎？”
“不，不是那個！”晝看上去很興奮，“仔細想想，我完全沒必要被哥哥斬殺啊！”
緣一稍稍怔愣后，捏緊了刀鞘，微微垂下了眼眸，聲音沒什麼變化，“晝的意思是，做鬼很好是嗎？”
“雖然做鬼的確有一些優點，但我要說的不是那個！”晝的眼睛因為興奮顯得亮晶晶的，“我是吃了葯才變成鬼的！如果方向正確，我完全可以再吃藥變回人類啊！
不過我之前是通過斬鬼人的幫助，大量抓鬼進行的實驗，但現在我有哥哥，只要哥哥幫我抓足夠的鬼，我又有足夠的時間研究，我完全可以再變回人類啊！”
“……變回去？”緣一捏着刀鞘的手又鬆開了，神情怔愣，“那種事可以做到嗎？”
“有因必有果，我既然能使用藥物變成鬼，那我就能再通過藥物變回去！
雖然變成鬼也屬於誤打誤撞——不過我在除了戰鬥以外的方面還挺有天分的！
再說嘗試看看我也不吃虧啊！
不夠肯定還是需要大量的鬼用作實驗，這一點就拜託哥哥了，畢竟先不提我還不能很地使用血鬼術，單是使用血鬼術我就要餓的發瘋了。
那種情況下別提用腦子，就只是維持理智都很費力了。”晝說著說著又嘆了一聲，“這麼一看雖然鬼的體力強大了，但完全就是用腦子換的啊，我這種聰明人變成鬼簡直太虧了！”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哥哥你笑什麼啊，我可是認真的誒！”
“沒什麼。”緣一用大拇指拭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抬頭看着只有人偶大小的弟弟，忍不住上前拉住他小小的手，“我只是覺得，如果能成功的話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