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買葯
汪柔穿着一身素白色裙裝,有些像改良版的旗袍,頭髮鬆鬆垮垮地綰了一個髻,有幾縷調皮地漏下來,雖說是個村婦,可一身打扮倒像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做派。
原書中對汪柔的描寫是溫婉善良,不過林晩只看到了自私偽善、笑裏藏刀、口腹蜜箭。她原本是是大戶人家姨娘生的女兒,結果遇上嚴打,逃難至此,周大龍夫婦見她可憐就留下她,給一口飯吃,結果汪柔在這時候發現自己與大姐訂婚的那個少爺“追求真人,可到底只是一個莊稼漢,哪能擋住汪柔這麼一個美人兒的柔情攻勢,不冷不熱地推拒了兩回,倆人就滾到床上去了。正好這時候周大龍的原配夫人因為上山砍柴,遇上大暴雨,腳一滑摔到石頭上死了。汪柔對外自然是傷心欲絕的,一口一個姐姐對她多好多好,光在葬禮上就哭倒過兩三回,眾人見她如此模樣也是滿口誇讚,有好事者考慮到周大龍一個老爺兒們和原配生的兒子周勵行倆人生活問題,就建議把汪柔娶為續弦。
周大龍自然是不會拒絕這麼個美嬌娘,汪柔的目的順利達到,假意推了兩句也順勢而為。
原配死後不到兩個月,汪柔就有了身孕,八個月後,順利生下周書墨,又不到兩年,生下了周花容。
“汪大娘好。”林晩不冷不熱地叫了她一聲。
汪柔臉色一僵,“晩晩還是像從前一樣叫我汪姨吧,叫我大娘,總感覺我很老了似的。”汪柔打趣一句。
林晩敷衍地應了一聲,很明顯不想跟汪柔搭話。
汪柔眼底閃過一絲難堪,只以為是周書墨對她的態度太冷淡,導致小丫頭有些心灰意冷了,於是又笑道:“這兩天都沒見你來找書墨都有些不習慣了,你上次送我的雪蛤油快用完了,你那兒還有嗎?”
聽到這話,林晩頗為詫異地打量了汪柔一眼,“汪大娘難道不知道我已經嫁人了嗎?嫁了人還往你兒子跟前湊,人家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編排我呢,汪大娘快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了,”林晩明裡暗裏把汪柔一通貶損,眼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又補充道:“那雪蛤油我那兒還有,不過汪大娘先把上回那瓶的錢給我吧。”
“什麼?!”汪柔聲音往上一提,驚道:“你不是說是送我的嗎?怎麼還要錢呢?”
林晩懶得跟她扯,“那上次那瓶就不要您的錢了,您這回想要的話就先把錢給我吧,您看是跟我回去拿,還是我給您送過來,不過這價格又不一樣,送過來要多收一毛錢的跑腿費。”
汪柔沒想到林晩算得這麼清楚,尷尬地笑了兩聲,故意打哈哈,“上次那瓶還有不少呢,就先不破費了。”
林晩“嗯”了一聲,正好此時甄神醫把葯遞給林晩,林晩接過,把錢遞給甄神醫,連連道謝后看都沒看汪柔一眼就往外走。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冤家路窄,林晩還沒等出門就看見周花容和一個剪着齊耳短髮、年齡相當的女孩兒手挽手迎面走來。
上次在林晩面前吃了鱉,周花容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喲!這不是林晩嗎?”
林晩有樣學樣,“喲,你是誰呀?”林晩故作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裝作不認識。
“呵,少裝蒜了,我告訴你,我可跟我哥說你欺負我了,你以後可別想從我哥那兒討一句好!”周花容瞪了林晩一眼,走到汪柔身邊,親熱地叫了一聲“娘”。
林晩一臉莫名其妙,搞得像是她稀罕似的!
“哎!”這是王翠嘆的第無數口氣了,她挖了半天,才挖了一條橫溝,陳貴看不過眼,拉着她到一邊陰涼處坐下,“你今天啥毛病吶,今天就聽你烏央烏央了。”
王翠錘了他一下,“少跟我說話,心裏煩,你說這東歸是倒了幾輩子血霉娶了這麼個婆娘,一天天正事不幹,就知道往外跑,去找周家那個小白兒臉!”
“瞧你說的,東歸也不是傻子,娶她就有娶她的道理。”陳貴抹了把臉,眯着眼一瞧,看到遠處有道瘦弱的身影在移動,等近了些一瞧,見是林晩,便用胳膊肘撞了撞王翠,“你看,那不是東歸媳婦兒嗎?”..
王翠一個激靈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是,她現在火氣上來了,噌地站起來就要去攔住林晩的去路。陳貴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王翠,“哎!你幹嘛呢!”
“你少管我!”王翠攘開陳貴的桎梏,三把並作兩把爬上田坎。
“王大娘!”林晩走近些也看見了王翠,興奮地朝她揮了揮手。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翠剛準備好一籮筐的髒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等看到她手裏拿的藥包后,問道:“你這一大早的去買葯了?”
“嗯,小西昨晚發燒,今早燒退了,但我覺得還是買些葯吃保險些,王大娘,您忙,我先回去了,等有空來家裏吃個便飯,就當我謝謝您對這幾個孩子的照顧了,還請您別嫌棄。”
王翠眉開眼笑,“哎喲,你這姑娘說的哪兒話,就鄰里搭把手,那你快回去吧,我就不耽誤你了。”
林晩笑着朝王翠揮了揮手,繼續往前走。
“咋樣?傻眼了吧?我就說你想多了。”陳貴挪喻道。
“有你啥事!幹活兒!”王翠瞪了陳貴一眼,拿起鋤頭就開始挖溝。
“這娘兒們!還說人家林晩脾氣大呢,我看自個兒火氣也不小。”陳貴小聲嘀咕了一句,扛起鋤頭揮舞。
“哥哥,這是嫂子留在鍋里的粥,你快吃吧。”顧南靜顫巍巍地端着一大碗粥往炕上放。
“好,你離哥哥遠點兒,免得把你也傳染了。”顧西晨有氣無力地拿起勺子開始喝粥,雖然燒退了,可他身上還是一陣陣發冷,渾身無力。
顧南靜見顧西晨這幅樣子,難受地抹了抹眼淚,開始只是小聲啜泣,到後頭乾脆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