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借條
林晩眼睛一亮，想招手叫他們過來，可怕他們誤會，只好笑着問他們：“這一大早的，你們去哪兒了呀？”
“割豬草。”顧北午喏喏出聲，小心翼翼地看了林晩一眼。其實在他心裏，一直覺得林晩長得像仙女，他一直都想親近這個嫂嫂，可是她對他一點都不好。
“這麼早？”林晩心疼地不得了，她知道這個年代的人苦，可他們還是這麼大點的孩子，本該被家人捧在手心裏的。
“不早了。”顧西晨不冷不熱地刺了她一句。
馬麗花有些詫異，她沒來的這三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感覺林晩跟這幾個小兔崽子關係緩和了？
“林晩，你少跟他們廢話，他們就是三個掃把星！”馬麗花瞪了三個孩子一眼，轉身走進廚房，“有什麼吃的嗎？你看我一大早過來，飯都沒吃呢。”馬麗花的眼神四處搜尋，手疾眼快地掀開鍋蓋，雞蛋的濃香撲鼻而來，馬麗花也不客氣，伸手就要往鍋里伸。
“住手！”林晩快步拿起鍋蓋蓋上。
“啊！”被水蒸汽燙到的馬麗花哀嚎一聲，“林晩，你這是幹什麼啊！我為你那件事兒忙活了一早上呢！”馬麗花的眼神不住地往鍋里飄，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哦。”林晩冷漠道：“我現在不需要那些東西了，要是周書墨需要，你讓他自己找你買吧，還有，”林晩伸出手，“我記得我付給過你兩塊錢定金，還借過你好幾次錢，現在還給我吧。”
“啊？你說什麼！”一提到錢，馬麗花立刻就像踩到痛腳的叫化雞，“這錢不是你給我當報酬用的嗎？我幫你打聽過那麼多次周書墨的行蹤，還幫過你那麼多忙！”
“哦？比如……”林晩似笑非笑道。
“我……”馬麗花語塞，想到周書墨，又想起另外一個人來，“白楚楚！就是那個白楚楚！有好幾次我都看到她跟那個周書墨走在一起，我都過去幫你罵了她不要臉呢！”
林晩……這人的臉皮能再厚點嗎？
“不廢話，要麼還錢，要麼現在打借條，否則的話，我們就去大隊部找隊長說理。”林晩不跟她客氣，不管什麼時候，錢攥在手裏才是真的。
“你……”馬麗花見林晩執意要錢，只好又把周書墨拿出來講，“林晩，你看你現在這樣斤斤計較的樣子，周書墨會喜歡你嗎？張口錢閉口錢的，他最討厭這樣俗氣的人了。”
林晩有些不耐煩了，又伸了伸手，“那正合我意，少廢話，給錢！”
馬麗花一看周書墨不管用了，也怕鬧到大隊長那兒去，恨恨咬了咬牙，“我打借條！打借條不行嗎！”
“行啊。”林晩拉着馬麗花的手腕，把她拖進房間，轉身往柜子裏找了半張白紙和一支圓珠筆遞到馬麗花手上，“你就寫：年月日，本人馬麗花借林晩同元整，利息一月兩元，年底付清。”
“什麼！”馬麗花不幹了，“兩元！你放高利貸呢！”馬麗花眼睛一瞪，“我不寫！”
“放高利貸是八分利，那這樣我一個月利息要算四十元。”林晩掰着手指頭開始算賬。
馬麗花……“反正我不寫！你這就是明晃晃地搶錢！”
“好啊，那就去找大隊長，跟我走！”林晩毫不相讓，拽着馬麗花的手就往外拖。
“我寫！我寫還不行嗎！”馬麗花甩開林晩像鐵鉗似的手，揉了揉手腕開始寫。
結果寫了鍾，馬麗花寫完自己的名字就頓住了。
林晩忍不住催促，“快寫！”
“我，我不會……”馬麗花就一初中文憑，初中讀了幾天就沒讀了，學的字早忘了大半。
林晩有些無語，接過筆三把兩把寫完，又拿出油墨強硬地摁住馬麗花的手在上面畫了押，“好了，你先把這個月的利息給我吧。”..
馬麗花也不裝友善了，狠狠地瞪了林晩一眼，扣扣搜搜半天，從內衣口袋裏翻出一堆毛票，數了好幾遍，才不情不願地把其中一大半交到林晩手上。
林晩點了點錢，見數量沒錯，便大發慈悲地揮了揮手，“好了，你走吧。”
“哼！林晩，你以後再想打聽周書墨的事情，別想指望我！”馬麗花放了一句狠話，摔門離開。
我求之不得呢！林晩被馬麗花這句話說得心花怒放。
仔細收好借條，林晩轉身進了廚房。
還沒等進去，她就看見顧北午和顧南靜兩個人踩着板凳趴在灶台上，眼巴巴地盯着那個鍋蓋瞧。
林晩知道，他們倆盯着的是鍋蓋下面的雞蛋。
“你們兩個小傢伙餓了吧？”林晩突然出聲，把二人嚇了一跳，顧南靜當場呆在原地，顧北午反應快點兒，拉起顧南靜的手就打算跑，結果沒注意到自己是踩在板凳上，一個踏空就要摔倒在地，林晩嚇得心臟一跳，長臂一伸，抱住了顧北午往前倒的身子。
“怎麼樣？沒摔着吧？”林晩鬆開顧北午，把他放到地上，雙手在他身上摸索，生怕哪裏傷着。
“哇……”顧南靜開始大哭，“別打小哥哥，別打小哥哥，是我饞嘴要吃的！你打我吧！哇……”
在外頭切豬草的顧西晨聽到聲音，聽見顧南靜的哭聲立刻抓緊手裏的刀進來，見顧北午被林晩“挾持”着，緊了緊手裏的武器，冷喝道：“放開他！要不，要不我就……”
“你就怎麼樣？”林晩起了促狹之心，她忍不住想逗逗這個小大人，乾脆蹲下身抱住顧北午發抖的身子，見顧西晨臉色越發難看，又添一把火，在顧北午的臉上親了一口。
被眼前這個女人的動作驚到，顧西晨的手一松，哐當一聲，刀落在了地上。
被林晩抱在懷裏的顧北午一動也不敢動，被她親過的肌膚像是一把烈火，直直燒到了他心裏，這好像是一場夢，還是一場美夢，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
“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在這裏，我鄭重地跟你們道歉，以後絕對不會了。”逗完顧西晨的林晩決定先表個態。不管怎麼樣，小孩子是無辜的。原主就算再不喜歡顧東歸，再不想嫁給他，也不能這樣對這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