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睡得可真香
回到房間,向初夏用力地一抹臉,鑽進被子埋進枕頭。
她罵自己不爭氣!
怎麼這麼脆弱,掉屁的眼淚?她難道還想回頭不成?
回頭容易的!
只要她不介意當替身,繼續回到蕭南城身邊就行。
現在“正版”死了,她這個“盜版”大可以活成“正版”,反正蕭南城把所有的深情都移情到她身上,近段時間對她好得很。
只要她不介意就行。
不介意以前像個笑話,以後也繼續像笑話。
向初夏吸着鼻子,努力說服自己冷靜:要是介意,那就堅強一點!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她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平復,努力平復。
咔噠!
可就在此時,房門被打開了。
蕭南城不知道從哪裏找的備用鑰匙,直接開門,闖了進來。
“你怎麼了?”看人趴在被子裏,他就察覺不對勁。
“沒……”向初夏只說了一個字就止住了,因為帶着鼻音,聽起來很明顯。
果然,蕭南城已捕獲到了。
“哭什麼?”他大步走到床邊,大有刨根問底的架勢,“發生什麼事了?”
見向初夏趴着不肯說,他直接上手,想扶她起來。
向初夏往被子裏縮,他更是往被子裏掏人。
最終還是向初夏先忍無可忍:“我胃疼!疼哭了!可以嗎?”總算找到個合理又真實的理由,第一次這麼慶幸胃疼。
趁着蕭南城怔忪之際,向初夏猛地一下掙開,重新趴回去:“你可以出去了!關上門!”
蕭南城沒有再拉她。
他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轉身向外,只剩關門的聲音。
這個房間安靜下來。
但沒有安靜多久——
門又被打開,蕭南城折返回來,這次拿的是熱毛巾和熱水袋,附送擦臉服務。
然後又出去進來了一次,拿着溫鹽水,讓她小口小口喝。
一套操作下來,胃疼的感覺,果然緩解了。
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向初夏有意避開蕭南城的眼神。
她不想看到他眼中的關心。
刺眼!
“好點了嗎?”當向初夏再躺下去的時候,蕭南城才終於問。
向初夏回答得很平靜:“放心吧,死不了。”
她這個替代品不會死,所以放心吧,不會叫他失去這世上唯一的寄託。
往事真不適合回憶,一回憶就像身上長了刺,根根豎起。
蕭南城卻沒理會她的陰陽怪氣。
不知是沒聽懂,還是怎麼的——
“那你撐着點,不然明天大門一打開,留我一個,我說不清楚。”蕭南城自顧自的,“廚房、客廳、卧室,哪哪都有我的指紋。”
“……”
“你喝的鹽水還是我倒的,少不了剖開驗一驗。”
“……”
“我身上還有一點現金,到時候也說不清楚是誰的,哪來的。你看你柜子裏,本來就挺亂的……”
“!!!”真是夠了!
向初夏猛地跳起來,一把將櫃門關上了。
裏面那麼亂,還不是因為剛才給他翻睡衣?這件睡衣墊在最最下面!
關完,向初夏回到床上:“是我死,你也死了嗎?你不知道把我偷偷埋了嗎?以你的能力,怕是連坑都不用自己動手挖!”
還一口一個說不清楚,擔心被抓的模樣……
誰信吶?
向初夏吼完,往下一躺,側過去把被子往身上一拉:“行了,我沒事了,你出去吧。”把她激得跳起來,就是為了看她是不是沒事吧?
行,如願了。
她也如實告知了。
果然,蕭南城不再煩她。
但他也沒走。
“我等下再出去。”他說,“確定你不會複發再走。”
“……”胃疼哪有複發不複發一說?
向初夏懶得爭辯,索性隨他去了。
往下一躺,她閉目不再搭理,沒想到精神一松,就此進入夢鄉……
···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特別安定。
向初夏醒來時,有些恍惚——
她感覺身上有點重,有一隻手,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身上。
轉頭,看到一張曾朝夕相處,無比熟悉的臉。
蕭南城睡在了她的被面上。
挨着床沿,只佔據了一個小小的位置,高大的身形可憐巴巴蜷在那裏。
唯一的“逾矩”,就是搭在她身上的手。蕭南城為什麼後來沒走?他為什麼睡在這裏?
向初夏毫無印象,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搖他。
蕭南城同樣睡得特別沉。
像是許久都沒睡這麼好的覺。
被搖晃了兩下,他才眯開一條視線,不知今夕何夕——
“老婆。”他叫她,沙啞而倦意,“早!我再睡會兒……”
這顯然是睡傻了的。
他們已經沒有這種和諧狀態,很久很久了。
向初夏的手僵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搖他?搖醒了又該說什麼?
幸好,蕭南城的手機恰好在此時響了,屏幕上的號碼顯示,是樊特助打電話過來。
向初夏快速拿來手機,按下接聽鍵,往蕭南城耳朵上一貼。
樊特助說了什麼,她聽不到。
但能猜,應該是趕來了a市,過來接蕭南城。
蕭南城也很快有了反應,緩緩抬頭起身,人也清醒了。
“好。我還在……你過來吧。”蕭南城話也不多,最後交代完這句,掛斷了電話。
然後,他看向向初夏,正想說話——
咚咚!
外面有人敲門,接着是大聲喊門:“是向初夏家裏嗎?你還在裏面嗎?你昨晚約了我開鎖!”
新的一天,雨過天晴,開鎖師傅終於趕到。
向初夏連忙去開門,拋下了蕭南城一個:“來了來了,師傅麻煩你開鎖……”
···
早上的一切熱鬧、兵荒馬亂。
向初夏急匆匆地洗漱,付完開鎖修鎖的錢,便要趕去上班;樊特助也來得很快,不消多久就到了樓下,把車停在單元樓下等。
“送你去上班?”到樓下的時候,蕭南城多問了一句,表現得挺紳士。
向初夏想也沒想拒絕了。
“你在海城幫我一次,我昨天幫你一次,我們算兩清了。”向初夏算得很清楚,說得也很清楚,“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以後就不彼此打擾了。”
她朝蕭南城笑笑,然後又朝着樊特助那邊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
蕭南城一路目送。
直到人走遠了,看不見了,他才回頭,走回樊特助那邊:“我們回海城。”
“這就回去了?”樊特助有些意外,“剛才你們說的那些……”
距離不算太遠,他都聽見了。
所以這就回去?
真的再不打擾了?
“怎麼,我把她塞到車上,綁她回去嗎?”蕭南城失笑反問,頓了頓之後,“她剛剛說的話,我可什麼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