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 出其不意
侍衛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請您懲罰我一個人。都是我的失職。”
其他侍衛們也跟着一起跪下，但他們並沒有為自己求情。
反倒齊聲聲開口，“請太子殿下懲罰我們。”
按照宮裏的規矩，以及他們的觀念精神里，就是這樣，如果為自己求情，或者接受別人的求情，這也是一種懦弱和恥辱的表現，日後會被人瞧不起。家族的尊嚴比性命更重要，所以沒有別的選擇。
羽川幕弦擺擺手，隨從連忙下去準備櫻桃。
喬然單手握拳，將牙根咬得很緊，眼神也變得凌厲。
羽川幕弦挑眉，“怎麼？你沒有把握？”
“有沒有把握，並不是問題的關鍵。”喬然一字一字咬牙說出。
“什麼才是問題的關鍵？”羽川幕弦好奇的問。
“說了你也不會懂。”喬然沒有搭理他，伸出手臂，做了幾下拉伸和伸展運動。畢竟她現在不是天天訓練射擊，人命關天，必須謹慎。
羽川幕弦拍了拍身邊的茶几，“坐，讓他們去準備，你陪我喝杯茶。”
喬然思索了一下，她在他旁邊的座位坐下。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她問，“如果你是為了做給我看，大可不必。”
“規矩就是規矩。”羽川幕弦笑笑，“而且我很期待，想親眼見識見識你的水準。”
“如果你只是想看我射擊，你完全可以帶我去靶場。我打靶給你看，效果是一樣的。”喬然皺眉，“何必要拿他們的安危開玩笑？”
“怎麼？對自己沒有信心？”羽川幕弦瞟了喬然一眼，眸中閃爍着精光，“去靶場多麼枯燥無聊，哪有真人來得有意思。”
喬然嗤笑一聲，無聊和有意思，在他看來，僅此而已。他真是變態。
羽川幕弦遞給喬然一杯茶。
喬然喉間乾涸焦渴，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清爽的綠茶，清涼入肺，令她覺得胸口平息了許多。憤怒也是射擊的大忌，她必須將心緒完全穩定下來。
喝完茶，她將茶杯放下。沉默不語。
羽川幕弦則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臉上帶着一抹玩味和期待。他是真的想見識一下她的能力，他的心裏隱隱興奮起來。
少刻，隨從取來櫻桃。
隨着羽川幕弦擺擺手，一眾侍衛站起來，站成一排，一字排開。
隨從走過去，挨個在他們每個人頭頂上放了一顆櫻桃。
然後，隨從走過來，將按照羽川幕弦要求取來的手槍，交給了羽川幕弦。
羽川幕弦摸了摸手槍，又看了看，確認無誤，然後遞給喬然。
喬然接過，這是一把小口徑的手槍。總算羽川幕弦沒有過分到極點，給他一把大口徑手槍她，那樣的話，就算她射擊再准，子彈難免也會擦傷到頭皮，稍有不慎，便是血淋淋的結果。
喬然將手槍在手裏掂了掂，充分感受着手槍的重量。她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並且在腦中推演，手槍的型號，下挫力，風速，彈道和下墜，很快她睜開了眼睛。
“可以開始了。”她陡然站了起來。
走向前一步，她站在離開侍衛們大約十米遠的距離。
站定，站穩。
所有的人全部屏住呼吸，包括在旁邊觀看的隨從以及侍女們。有膽小的侍女，不敢背過身去，因為這樣是對太子殿下的不敬，只能將頭低下，埋得很深。
一排侍衛們各個都很緊張。
但他們又不敢表現出來，一個個身體繃緊，僵硬站立着。
還好他們畢竟都是經過層層選拔入圍的，最基本的定力都有，還算是站得紋絲不動。
其實喬然最擔心他們因為害怕發抖，這樣的抖動，才會影響到她的判斷。
但是即便這樣，喬然仔細地觀察到，還是有一名年紀較小的侍衛，因為恐懼，身體在抖動，這樣很危險。
她思索了一下。
轉身問羽川幕弦。
“我可以先朝着天上或者朝樹林裏面開幾槍練練手嗎？畢竟我很久沒有摸槍，而且對這把槍也需要適應一下。”
羽川幕弦點點頭。
他手裏端着茶杯，輕輕飲啜一口。
喬然對前面一眾侍衛高喊道，“你們都別看着我，我先朝天上和樹林裏面開幾槍練一練手。等會兒我正式開始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
一眾侍衛聽后，暫時鬆懈了下來，不再緊張和緊繃。
他們齊聲喊道，“是。”
喬然佯裝將槍口舉上去，像是在尋找天上的目標，飛過去的鳥。又瞄準樹林。
她瞄準了一下，又瞄準了一下。
突然她將槍口放下，最先對準剛才那名最膽小，一直抖動的侍衛的頭頂上的櫻桃，“砰”一聲槍響過後，緊接着又是幾聲槍響，連連射擊。
速度之快，頻繁出槍，堪稱掃射。
所有人都沒回神，還以為喬然對着樹林練習射擊。
而這時，喬然突然收槍，她撣了撣自己的手。
“打完了。”
然後她對着一眾侍衛們高喊了一聲，“你們還愣着幹什麼？你們頭上的櫻桃，我已經全都擊落了。”
其實侍衛們是有感覺的，畢竟頭頂近距離感受到了衝擊力。
只是太快了，他們反應不過來。
羽川幕弦愣了一下，太快了，他根本沒有看清楚，她不是還沒說正式開始？她不是對着天上和樹林練習？他雖然看她放下槍口，還以為她對準樹林比劃。
沒想到一晃眼的功夫……
她已經全部打完了。
侍衛長動了動，摸了摸頭頂的櫻桃，果然摸到了汁水，但是櫻桃卻不見了，肯定被子彈擊中，彈射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其他侍衛見侍衛長動了，他們也紛紛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原來剛才不是錯覺。
而是真的！面前的女人，赫赫有名的神槍手，她已經開過了槍，擊落了櫻桃。
羽川幕弦猛地站了起來，眼底變幻莫測，他情不自禁握拳。
知道她厲害，沒想到她這麼厲害。
她擔心侍衛們因為緊張，會影響她的發揮。所以假稱對着天空練習，趁着大家全都放鬆不緊張的時候，她快速連續射擊，平均不到一秒一槍，短短几秒，已經全部擊中。
出其不意，又快，又准，又不折磨人。
她，真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