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挖了先皇后的墳頭

第7章 挖了先皇后的墳頭

後宮陵園

天又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披着雨衣的北堂淵與南歌,向看守陵園的守衛出示了令牌,先一步走進陵園。

陸中焉則挎了醫用箱,拖着三把鐵鏟,埋頭跟在他們身後。

三人一路都沒說話,挖墳頭的事,雖然是老皇帝授意的,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也不能張揚。

雨水已打濕墳頭,碑前的泥土也被南歌等人逐漸挖鬆散,緩緩歪斜到一旁。

陸中焉停下挖墳的動作,數不清第幾次了,朝墓碑拜了又拜道:「皇後娘娘,我們也是不得已,您在天有靈,助我們找出當年的真相吧。」

念叨完,陸中焉便揮起鐵鏟,挖得比誰都起勁。

南歌看向陸中焉,扯了下眼角,轉眼間,下方的棺木便露了出來。

北堂淵跳了下去,直接撬開棺材板,他捂住口鼻,看向里側,已經成一堆白骨。

陸中焉笨拙地放下腿,緩緩跳進土坑裏,湊到北堂淵身旁望向棺材裏的白骨。

「這還能驗嗎?」北堂淵問陸中焉。

「在這肯定驗不了。」陸中焉快速蓋上棺材板,防止雨水再度侵蝕白骨道,「要把骨頭帶回去,在鍋里蒸一下,我才能判斷她是懸樑自盡,還是另有死因。」

北堂淵看了陸中焉許久,輕聲道:「你最好有把握,雖然她現下是一堆白骨,但可是曾經的皇后。

她的遺骸能被皇上下葬於陵園,說明在皇上的心中,還拿她當皇后。

知道你把她的骨頭給蒸了,還沒個結果,可能要殺頭的。」

陸中焉笑着,用胳膊肘碰了下北堂淵道:「老大,咱們不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嗎。

可是你說的,刑案使有五個人,就算我陸某人沒驗出結果,你不是也會幫我瞞住皇上嗎?」

陸中焉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望風的南歌道,「我不說,南歌不說,老大你不說,就沒人知道我們帶走了先皇后的骸骨。」

「少貧嘴吧,快乾活。」北堂淵好笑的敦促道,和陸中焉二人小心翼翼地將棺材裏的白骨裝進事先準備好的布袋裏。

南歌還站在挖倒的墓碑前,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有人前來。

陸中焉將白骨放進自己的醫箱裏,先從坑裏爬了上去。

北堂淵將棺木蓋好,順勢躍上地面,撿起鐵鏟將土一一填回去。

陸中焉甩了甩身上的雨水,看向自己靴子和雨衣上沾染的黃泥,嘆口氣道:「這倒霉鬼天氣……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動過土。」

南歌倒不這麼認為,她看向漸大的雨勢道:「也幸虧是這種天氣,幫我們掩飾行蹤。」

陸中焉扶着鐵鏟笑道:「說的也是,小歌子的樂觀,我應該好好學習。」

北堂淵擦了下臉頰的雨水道:「陸中焉,別偷懶,把那墓碑搬過來。」

陸中焉嘆息,吃力地扶起墓碑,北堂淵和南歌快速填土,將這裏恢復原貌。

「應該讓老黑跟我們來,這種體力活,他一人能頂三。」陸中焉嘀咕道,拍了拍手上的土。

「走吧。」北堂淵示意南歌和陸中焉道,他接過兩人手裏的鐵鏟,直接扔進後面的林子。

他們三個若是拖着鐵鏟回去,很容易被人發現。

出了陵園,北堂淵走在前方帶路,陸中焉墊后,一路低調埋着頭。

途經御花園時,南歌看見不遠處有兩個宮人抱着幾件衣服,鬼祟地蹲在樹根下,貌似是把衣服給埋了。

南歌拍了下走在前方的北堂淵,示意他看。

北堂淵快步走了過去,呵道:「你們哪個宮裏的?」

兩個宮人迅速轉頭,看到北堂淵后,作勢要逃,被北堂淵前行一步,扯住了領子。

「還想逃?」北堂淵一手一人,把他們扔回到樹下,他掃了眼地上翻新的土,命道,「把裏面的衣服挖出來。」

宮人們哆哆嗦嗦着彎下腰,重新刨出埋好的衣服。

北堂淵定睛一看,是幾件男人衣衫,還有一件是御前侍衛的官府。

蹙了下眉,北堂淵厲聲質問:「這是誰的衣服?!」

兩個宮人跪在北堂淵面前,如實交代道:「這……這是蕭野的衣服。

奴才們在收拾他屋子的時候找到的,打算給埋了。」

其中一宮人大着膽子看向北堂淵道:「大人,這畢竟是晦氣之物。

奴才們本打算給燒了,可這天總下雨,心想着,還不如給埋了。」

「蕭野?」北堂淵低頭想了想,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對,就是和柳貴妃私通的那個御前侍衛,被萬歲爺當著所有侍衛的面,杖斃於殿前。」

北堂淵挑眉,一時想起來這回事。

他看了眼地上沾滿泥濘的衣衫,彎腰撥弄了幾下,腦海里劃過柳雯曄在冷宮地牢裏的場景。

也不知那柳貴妃是真瘋還是假瘋,但這次南歌能獲救,多虧了柳貴妃的提醒。

「是誰發現柳貴妃和蕭野私通的?」北堂淵問向眼前二人道。

「寧公公。」

北堂淵微訝,又是寧泉?

「確切說,是萬歲爺當場捉女干。」其中一個宮人道,「也是柳貴妃和蕭野太囂張了,竟然白日裏就干這種齷齪之事。

那日寧公公受皇後娘娘吩咐,將朝貢的水果送去柳貴妃寢殿,誰知柳貴妃和蕭野的***,被他撞見了。

寧公公就去轉告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帶着萬歲爺,當場就把他們二人給捉住了。」

宮人小聲說道,「證據確鑿啊,蕭野光着身子就被侍衛架走,杖斃在了大殿前。」

北堂淵攏起眉心,柳貴妃和蕭野,會有這麼笨嗎?

「你們走吧。」北堂淵擺了下手,兩個宮人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快速跑遠。

南歌和陸中焉從樹后鑽了出來,陸中焉看向那兩個消失在雨簾中的宮人,訕笑一聲道:「後宮的事,還真不好說,沒準又是一起爭風吃醋的冤案。」

「我們先回去。」北堂淵道。

南歌剛邁開步子,鼻間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蘭花香,她立刻停下腳步,迅速看向周圍。

在御花園的幾畝花草間,她找到了幾盆蘭花。

南歌蹲下身子,低頭嗅了嗅道:「就是這種香味……」

「御花園有蘭花,並不稀奇。」北堂淵輕聲開口道,「皇后就很喜歡蘭花。」

南歌點了點頭,明白北堂淵的意思。

僅憑香囊里的蘭花香,不能判定嗜愛蘭花之人,都與不夜侯有關。

雨漸漸小了些,南歌三人離開御花園,去往宮門。

剛出宮,他們就撞見一輛馬車。

朱戎在旁邊侍女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到南歌時,他明顯一愣。

「南歌?你不是染了風寒,該待在府里養病嗎?」朱戎問道,視線掃過幾人的鞋,看到他們腳上的泥濘,略有詫異。

北堂淵抱拳請安,開口解釋道:「臣帶陸醫官進宮,是給聖上把脈的。

南歌是聖上召見進宮,聖上想當面問清楚南歌被綁的事。」

朱戎點了點頭,捂嘴咳了一聲笑道:「也是巧了,我此次出宮,就是去北鎮撫司,想探望一下南歌,順便勞煩陸醫官替我看看傷勢。

沒成想,你們反而進宮來了。」

朱戎的視線,落在陸中焉的靴子上,輕聲說道,「還弄得這般狼狽,我怎麼不記得,父皇的宮裏有這種土呢?」

陸中焉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黃泥,笑了笑道:「的確有些狼狽,我們這是在御花園踩的。

是看到有兩個宮人在埋衣衫,我們出於好奇,把衣衫又給挖出來了。

誰成想啊,那埋得衣服,居然是罪人的衣衫。」

陸中焉揉了下鼻子道,「就是那個和柳貴妃私通的侍衛。」

朱戎歪頭想了想道:「我知道他,是御前侍衛蕭野。這件事,讓父皇很生氣。」

陸中焉敷衍般地點點頭,他抓緊醫箱的背帶,特別想快些離開。

若是被太子發現自己箱子裏裝着他生母的骸骨,自己這顆腦袋,是不是要搬家了……

…………

半炷香后,北鎮撫司衙門

陸中焉閉着眼,替朱戎探脈,表面淡定,心裏卻亂糟得厲害。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誰能想到,太子居然跟着他們回了衙門。

陸中焉清了清嗓子,收回自己的手道:「我給殿下開服藥方,您帶回去每日服用,三日後便見成效。」

朱戎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道:「果然還是太醫院首席,我這傷,總不見好轉。」

陸中焉拿起旁邊的藥箱道:「殿下要注意休息,有什麼吩咐,喚我進宮就好。

太醫院的那些老頭啊,不是治不好,而是不敢用藥,怕擔責任,所以成效就慢了些。」

朱戎兀自一笑,掃了圈此間廳堂,又開口道:「南歌好的這般快,也是陸醫官的功勞吧?」

「沒有沒有。」陸中焉擺擺手,謙虛笑道,「那是南歌的身底好。」

往後挪了幾步,陸中焉拿起桌上的醫箱,「殿下稍等,我去給您抓藥。」

從客廳溜出來后,陸中焉提着醫箱,三步並做兩步,快步跑去了斂屍房。

他忙放下手裏的箱子,將里側的白骨取出,塞進蒸鍋藏起來,適才長長吁了口氣。

真是嚇死他了……

北堂淵換了身乾淨衣衫,提着陸中焉交給自己的草藥,步入客廳。

他看到朱戎正站在牆邊,欣賞牆上的畫,不時咳嗽幾聲,面色不甚康健。

北堂淵走了進去,作揖道:「殿下,草藥已配好。」

朱戎回頭,見只有北堂淵一人,有些失望。

他笑了笑,走回椅前坐下道:「南歌的事,我很抱歉。

若不是我召她進宮,也不會發生意外。」

「都是寧泉的責任,與殿下無關。」北堂淵淡然說道。

「寧泉的案子,進展如何了?」朱戎問道。

北堂淵看了眼對方,輕聲開口:「暫時沒查到什麼。」

「宮裏面,可是人心惶惶啊。」朱戎嘆道,擺弄起手裏的扳指,略顯惆悵,「都在傳,是先皇后的妖魂回來了。」

「之前不還有傳聞,說是花匠的妖魂嗎。」北堂淵道,「依臣之見,寧泉的死,或許與那花匠有關。」

朱戎微愣,看向北堂淵,詫然道:「你們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我們在花匠經常出沒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香囊。」北堂淵掏出香囊,放在太子眼前,靜立一側,端看太子神情。

朱戎拿起香囊看了看,嗅其味道:「蘭花香……」

「沒錯,是蘭花香,殿下可知,這種蘭花香出自哪裏呢?」

朱戎作琢磨狀,喃喃道:「說起來,母後宮中也有一片蘭花園。」

「您是說,萬皇后?」北堂淵小聲問道。

朱戎愣了愣,抬頭打量起北堂淵,笑道:「北堂大人是認為,我說的是我生母溫吟嗎?」

北堂淵雙手垂在兩側,笑了笑道:「臣也是想問清楚些,畢竟寧泉一案,誰都無法保證,是人還是鬼乾的。

發現寧泉屍體的井底,又出現了先皇後手跡。

十多年過去,妖書又現,而且還能分辨出先皇后的筆跡。

先皇后已逝這麼多年,不可能再親筆書寫,若不是她的鬼魂,又是什麼呢?

我們這惡鬼衙門,也有些怕了……」

北堂淵嘆息道,一副為難樣子。

朱戎沉下臉色,摸索着手上扳指,看了眼北堂淵道:「我也是沒想到,連你們也會信妖魂之說。」

「那殿下……又怎麼看當年先皇后懸樑自盡一事?」北堂淵直接問道。

他很好奇,眼前這位太子就沒有懷疑過他生母的死嗎?

朱戎陰沉着臉色,起身對身旁的侍女道:「落梅,我們回宮。」

落梅低了低頭,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草藥,隨朱戎離開了這裏。

北堂淵含着狐疑的目光轉過了頭,望向那個離去的背影。

避而不談,看來,他的確懷疑過。

是害怕查出真相,他無法面對?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北堂淵陷入沉思……

雨後的夜空,格外清明,連空氣都比以往新鮮,混雜着泥土的味道。

陸中焉舉着一根白晃晃還冒着熱氣的東西,從斂屍房跑了出來,興奮道:「小歌子!老大!你們快來!我有重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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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奇案:團寵女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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