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出擊八
“舒璞！你敢！”李大劍紅着眼對着舒璞怒吼道，不住的掙扎讓額頭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
舒璞聽見了他的質問，只是不屑的輕笑了聲：“有什麼不敢的，不說你們之前做的那些事本公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光就說你們謀害長公主一事，你當你還真的有命可活嗎？”
說完，不管李大劍再如何嘶吼，舒璞都直接選擇了忽視，全部心神都在懷裏的阮長寧身上。
“舒璞，李大劍不對勁……他可能被人用了葯……”阮長寧伏在舒璞懷裏，輕聲說道。
李大劍剛剛的反應實在有些奇怪，似乎太過偏激了一些，這時候金風也在旁邊說道：“奴婢剛剛也發現，那李大人像是被人用了葯，這才做出扣押殿下的舉動來。”
“而且……”金風凝視着阮長寧，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有關殿下早產之事，奴婢也覺得有些不正常。”
舒璞腳下一頓，卻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先回別院去，不管有什麼事，都等到你家殿下生完孩子再說。”
舒璞既然如此說，金風也只能點頭稱是，將一切疑問暫時死死的壓在心底。反倒是阮長寧，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舒璞。
只是越來越強烈的宮縮還是讓她無心再繼續思考下去，只能拿出全部精力來應對一次比一次猛烈的疼痛。
阮長寧征戰沙場多年，平日裏也沒少受傷，可生孩子的疼痛卻遠比在戰場上的皮肉傷葯疼的許多。
不知道到底疼了多久，久到阮長寧的意識甚至都有些模糊了，她感受到有人往自己嘴裏灌藥，好像還給自己塞了參片，意識渙散之前，她似乎還聽見了舒璞的怒吼。
在徹底昏過去之前，阮長寧在心裏暗自想着：“生孩子真的好痛……以後……如果有以後，真的再也不生了……”
*
次日凌晨，隨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遍江南，別院裏終於傳出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
趙老坐着輪椅，從昨天舒璞抱着阮長寧回來，便一直等在門口，等到這哭聲傳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高興的對着身邊的寧二笑道：“生啦生啦，寧丫頭生了！”
寧二也隨着趙老笑了起來，只是眼底卻始終藏着化不掉的苦澀。
不多時，舒璞從產房裏走出來，懷裏抱着一個小小藍布襁褓。
“寧丫頭……怎麼樣了？”趙老粗粗的打量了一下那小襁褓里的嬰兒，紅紅的皮膚皺皺巴巴的團在一起，雖然沒有張開，卻也能看的出將來會是個眉清目秀的漂亮孩子。
舒璞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望着輪椅上的趙老，緊緊抱着懷裏的孩子，冷聲道：“趙老將軍若真是關心長寧，又怎麼會捨得對她下藥，又怎麼會將她置於那般危險的境地！要知道她還懷着身孕！”
趙老喉間一梗，卻到底也沒能解釋什麼。
沒錯，阮長寧之所以會早產，是因為昨日用早膳時，趙老在她的粥里下了葯，雖然趙老的本意並不想傷害阮長寧，可他卻不知道阮長寧體內本身就有沒有解開的慢性毒藥，那毒雖然讓阮長寧百毒不侵，可催生葯畢竟不是毒，不僅讓阮長寧提前生產，甚至還與她身體內原本的毒發生反應。.jj.br>
於是早產的阮長寧，根本沒有辦法自己生出孩子來！
孩子在身體裏憋了太久，阮長寧也在長時間的生產中耗去所有力氣，眼看着便要一屍兩命。
舒璞整個人都慌了，不管他如何的呼喚，阮長寧都始終沒有醒來，甚至連呼吸都愈發微弱起來。
“駙馬！眼下情況緊急，請允許奴婢為殿下開腹！”金風眼看着自家殿下的呼吸漸漸輕了起來，一狠心咬牙對舒璞說道。
“開腹？”舒璞的眼神中滿是絕望，又突然醒悟過來，怒吼道：“不！我不要保小！我只要保大！”
舒璞知道民間一直有剖腹取子的說法，可這樣即便是孩子能活下來，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產婦死去。、
金風嚴肅的說道：“駙馬，奴婢保證，為殿下開腹，保全殿下和小殿下的性命！”
不是金風說大話，而是在這次出宮之前，她就和自己那人渣父親一起研究出了通過開腹取子，可以同時保全母子性命的方法。
雖然同是開腹，卻和舒璞所知道的開腹完全不同。只不過這種做法對於環境和操作人的要求都極高，好在這一個月一來，金風有足夠的時間在別院裏打造出這一間符合操作條件的產房。
她和阮長寧保證過，會陪在她身邊，陪她安全的生下孩子。她就一定會做到。
可即便金風反覆強調此法不會傷及阮長寧性命，可舒璞依然難以放心，遲遲無法做出決定來。
“駙馬！主子！殿下時間不多了，需要儘快決定啊！再拖下去殿下和小殿下都必死無疑了！”
舒璞看着床上出氣多進氣少的人，終是含淚點了點頭。
金風快速的準備好所需要的工具，用烈酒和火焰對那一排刀和剪子、針進行了細緻的消毒，這才小心的找准位置下手。
舒璞站在不遠處，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用一把刀劃開肚皮，一層又一層劃了很多遍，一塊一塊潔白的棉布浸滿了血液，那刺目的紅深深的刺痛着舒璞的心，有那麼一陣子，舒璞甚至覺得那刀像是劃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似乎感受得到血液從自己身上流逝，感受得到刀子從自己皮膚上劃過，切開皮膚，切開肉……
直到那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來，這才將他從自己編織的頭重腳輕的幻境中喚醒。
“駙馬，麻煩您給小郡王洗漱一下，包好，奴婢還要給殿下縫合！”
舒璞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先行伸出手來將孩子抱在懷裏。接過孩子的那一瞬間，他看見了阮長寧敞開的肚皮，猩紅的血肉……和紅紅白白的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