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提親
“平妻,這不好吧?豈不是讓幼娘你受委屈?”朱游假惺惺的說。
“哪有什麼委屈?幼娘一介民婦,能跟人家那樣的世家小姐平起平坐,可不叫體面?”
“那……”
“就怕人家林家不答應吶,咱們的聘禮可少不得。明日一早,妾身就上門去說,且聽聽人家林家是啥意思?哪怕是有意見,咱們先知道,看看置辦一下能不能達到人家的要求?”
“幼娘,你不吃醋,不難過?”
“吃醋,但……就那麼一下變好,妾身是髮妻嘛,善妒不妥。”
“哎!”
朱游嘆了一口氣,還是古代的姑娘好啊,好得讓人有一種負罪感。
可朱游的負罪感也就睡一覺的功夫。
第二天,幼娘一早便出門。
首次登門,幼娘孤身一人,只是來探探口風,沒有聲張。
如今的幼娘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謹小慎微的農婦,變得自信了很多。
可當幼娘到了林府門前是時,遇到這種真正的世家,內心還是有些惶恐的。
林府家丁見了來人,瞧幼娘一身錦緞華貴優雅,也是十分客氣:“夫人,您有事嗎?”
“林老爺在嗎?”
家丁訕訕一笑,心說一個婦道人家也配見自家老爺?可還是客氣地問了一句:“您是?”
“朱府夫人羅幼娘。”
“朱府的夫人不是……”
“小朱家,朱游是我相公。”
“朱游朱公子的夫人?”家丁張大嘴,驚呆了。
幼娘被對方突然放大的聲音嚇了一跳,心裏奇怪,自家相公的名諱有這麼嚇人嗎?
但不咸不淡的林家下人此刻已經完全變了一個姿態:“夫人,您快裏邊請,小的這就去請老爺來。”
幼娘受寵若驚,在家丁的帶領下進入林府客廳落座。
幼娘感覺怪怪的,好像林府的下人全都很認真地盯着自己,也不知到底有哪兒不妥,為何這麼多人在看。
林家的下人這還不來瞧瞧?
朱公子的夫人,那以後可能是自家小姐的姐姐,自家小姐那是多好看的美人胚子?
以後跟自家小姐成為一家人的,也不知容不容得下呢。
很快,林宇文來了。
林宇文不敢肯定對方來做什麼,可這位朱夫人是要好好接觸一下。
幼娘見林老爺來了,趕緊起身。
因為她聽說士族家裏都很重規矩,尤其是在這種家主面前。
可林老爺十分和善,堆滿了笑容。
幼娘還沒起來,人家卻是連連擺手:“不必不必,不必多禮,朱夫人坐着便是。”
幼娘稍顯拘謹,笑了笑,依言坐下。
林宇文上座,叫人送茶,然後問:“不知朱夫人今日來所謂何事?”
幼娘看了看外面那些偷看的下人們,欲言又止。
林宇文會意一擺手,下人們這才各自散去。
但是,林香兒聽到消息趕到,偷偷藏在窗戶下面,給看見她的下人們作出一個禁聲的手勢,緊張卻又俏臉通紅。
緩了緩,幼娘才說:“林老爺,今日造訪,實在唐突。小婦人代相公而來,遇娶林大小姐過門……”
幼娘話音一頓,看了看林老爺,暗想如果人家不喜歡,這會兒應該拍案而起攆人了吧?
可林老爺十分平靜,沒有半點兒要發火的意思,反而認真地聽着。
幼娘心頭一喜,膽子也變大了些,繼續說:“此次來訪,只是詢問林家意見,有什麼要求,需得什麼條件,我朱家自當認真妥當安排,定不會虧待林家小姐。嫁到朱家,非以妾室身份,當為平妻。”
幼娘說完,深吸一口氣,只等林家老爺開口。
林宇文神色淡然,笑着點了點頭:“甚好。”
“……”
幼娘都懵了,心說這是咋回事?
甚好?
是自己理解的甚好之意?
這是不是哪兒搞錯了?
“林老爺,林家的條件……”
“林家沒有條件,只要聘禮不虧則可。”
幼娘張着小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想着要娶林家小姐不容易,指不定這次上門還得受氣。
可這順利得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那朱家明日就請媒婆來?”幼娘試着問。
林宇文還是那般堆笑:“一切隨朱家操辦就好。”
幼娘終於露出喜色,正說自己告辭之後就操辦,突然見林香兒推門進來。
林香兒臉蛋兒紅透,喊了一聲:“爹,誰說我們沒要求呢?”
幼娘注意到林香兒,不用說便知其身份,暗暗心驚,這果真是個萬里挑一的佳人啊。
只是看這小姐的意思,難道不願意?
幼娘倒是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情形,以為相公喜歡的肯定也徵得姑娘的同意,才會跟自己坦白。
這倒好,姑娘不同意,是個意外事故。
幼娘平靜地問:“林小姐,您有什麼意見?我們朱家一定盡心竭力去滿足的。”
“他……他考上一個秀才可不夠,明年的春闈,他要能中舉,我便嫁了。”
“……”
現場一片寂靜,不想林家小姐到最後是個這樣的條件。
林香兒繼續說:“他那人一心都掉進了錢眼裏,賺那麼多錢幹嘛?他那麼有才,應該進京趕考,當官報效國家,不能因為兒女私情拖累他。他若真的喜歡我,就好好去考試,不管多久,我都等他高中之日回來娶我。”
林香兒說得隨意,但其意是要激勵朱游。
幼娘頗為意外,但女人的心思都一樣,希望男人有出息。
在她們心中,朱游不是沒有能力,他一定可以考中,不說舉人,就是進士也沒問題。
他需要一些激勵,朝着更高的地方去。
幼娘十分感動,她何嘗不想激勵相公多花心思在學業上?
錢只要夠用便好了。
“姐姐,勞您回去跟他說,現在我不嫁,給多少嫁妝都不嫁。”
幼娘鄭重地點了點頭:“妹妹的話,姐姐一定帶到。”
說完,幼娘轉向林老爺說:“既然林小姐已經提出條件,小婦人這就回去告知相公,朱家一定給林小姐一個交代。只是林小姐的要求非一日之功,期間日久,請要給相公一些時間,千萬不要另嫁他人。”
香兒答道:“天荒地老我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