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圖窮匕見，糾結的各派掌門
蘇默的聲音很平淡。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身體本能的停滯。
似乎有什麼大恐怖降臨。
但更像是錯覺。
有幾個一心想離開的人，見到地上死不瞑目的秋風道人，默默收回了腳。
轉過身，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這不叫慫，這是從心。
蘇默沒有拿捏他們，而是直接坦言道：
“我悟道先天之後，從紫霞神功里領悟出一套可以突破先天的功法。”
突破先天的功法！
迎客廳內為之一寂，繼而便是連片的粗重喘氣聲。
密集到若是有人在殿外，定然以為裏面在搞什麼不正當的遊戲。
這些江湖上的好手，聲名赫赫、位高權重執掌一方的名都耆老，一個個眼珠子通紅的盯着蘇默。
甚至有些心性不過關的，已經沉浸在了自己成為先天境的幻想里，嘴角都流出了哈喇子……
蘇默在他們眼中，已經不是什麼華山派的掌門，更不是什麼先天境的“前輩”，那是活生生的功法！
他們更進一步的希望！
寧中則秀眉微蹙，疑惑地看着蘇默，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曝露出來。
如果之前各大門派已經有了息事寧人的心思。
但現在，在有可能突破先天境的機緣面前，他們絕對敢把之前的話咽回肚子裏。
“師兄你到底想做些什麼？”
寧中則面色為難的看着蘇默的背影。
自從一個月前師兄悟道以來，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嘶~
寧中則輕吸一口冷氣，將心頭這縷雜念狠狠壓在心底，端起茶杯，遮掩自己略微慌亂的心思。
不過即便有人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也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蘇默說出來的話，無異於將華山派放在了風口浪尖。
方正低頭宣了聲佛號，心頭火熱，打定主意，哪怕是動用所有底蘊，也要得到這門可破先天境的功法。
左冷禪則是眼神不着痕迹地掠過寧中則、岳靈珊乃至令狐沖等人的身上。
他堅信如果自己有這樣的功法，那絕對可以破入先天境。
迎客廳里跟他動了一般心思的，不敢說所有人，至少也有十之七八了。
哪怕淡泊如定閑，也在剎那間動搖過，忙低下頭，在心中翻來覆去默念“罪過”，卻怎麼也忘不掉這個念頭。
唯有沖虛道長，原先晦暗的眼神再度亮起，散發出熠熠神光。
面露喜意，問道：
“岳掌門的意思是？”
“我準備將這門功法公佈出來。”
蘇默說完，面色恬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至於說拿出紫陽正法，那自然是假的。
最起碼現在不行。
在華山派有絕對的力之前，這隻不過是栓在驢面前的胡蘿蔔罷了。
就算要公佈，不還有黑暗版葵花寶典么！
“無量天尊，岳掌門不愧是君子劍，達則兼濟天下。”
“阿彌陀佛，岳掌門功德無量。”
“不愧是君子劍岳先生，深明大義，吾等不及也！”
“……”
迎客廳瞬間變成了大型馬場，一個個名動一方的人物瞬間變成了養馬奴，瘋狂的拍着馬屁。
這一幕要是被其他江湖人士看到了，絕對會被驚嚇的以為這幫人瘋了。
而在知道內情之後。
他們絕對會高呼真香，然後忙不迭加入其中。
但對蘇默來說，雖然被這些人捧得飄飄然，但還是沒飄到胡亂許諾。
凝聚在手中的內力水團消散，周身氣息收斂，宛如普通人一樣。
與此同時，不等這幫掌門反應過來，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內力凝聚的劍芒從殿門突入迎客廳！
氣勢霸烈，蔑視眾山小的劍意肆無忌憚的散發出來，一往無前。
“我的媽呀！”
“什麼情況這是？”
“額滴神，快躲開！”
“……”
迎客廳里頓時亂糟糟一片。
那幫平日裏威嚴赫赫的江湖宿老們，被劍芒一刺，頓時哭爹喊娘的避開，生怕躲得慢了，被分成。
他們身後的門人弟子滿臉見了鬼，日了狗的表情。
心中對這些前輩高人的敬畏悄然消散，轉落到了進殿的風清揚身上。
風清揚龍行虎步，氣勢軒昂不似暮年，更像是二十餘歲，目無餘子的時候。
無視了在場所有人，風清揚不滿的瞪着蘇默：
“紫霞神功乃是我派絕學，非掌門嫡傳不可修練。”
“哪怕是你領悟出來的聖陽功，也沒有外傳的道理！”
語罷！
風清揚肆意釋放着自己先天初期的氣息，澎湃如江海，巍峨似太岳的氣息壓的在場眾人面色發白，心底駭然。
悄無聲息間，熄滅了之前的歪心思。
視線掃過迎客廳眾人，蘇默嘴角一抹弧度轉瞬即逝。
這一幕，自然是他跟風清揚計劃好的。
想要從這幫人手裏拿到各門各派的絕學功法，一味施以仁德是最不可取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
別看這幫人表面上堂堂正正，一副偉光正的做派。
實際上，都跟黃鱔一樣見縫就鑽。
所以，還需要一個黑臉壓制他們的歹念。
風清揚就挺合適的。
主要是年齡大，適合做出古板的姿態。
他這種小年輕，更適合唱紅臉。
蘇默淡定無比。
但是其餘人可就炸了。
好不容易看到有望先天境的機會，又怎麼能容忍被破壞？
真正讓人絕望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希望破滅。
就像是舔狗舔了三年多的女神，終於修成正果，成功約出來了。
興高采烈玩了一天，到晚上開房，發現女神大姨媽來了。
他們的眼神如果能殺人，那風清揚現在絕對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可惜，他們沒到那個境界。
所以只能做無用功。
風清揚神色狷狂，心裏早已經把蘇默罵開了花。
但是無奈打不過，只能照他的吩咐去做。
“規矩就是規矩！”
風清揚冷哼道，睥睨八方，昂起腦袋，絲毫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哪一門，哪一派願意把自家嫡傳功法給別人？”
“誰家不是敝帚自珍？”
“說點好話就想從華山派拿功法，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風清揚聲音不大，但是特地用內力增幅，震得這幫人耳朵發鳴，腦袋發矇。
蘇默眉眼微彎，臉上浮現出尷尬但不失禮貌的笑容。
顯然，風清揚是在報復之前華山弟子被音波功震傷的事。
可惜正主已經死了。
這群人，只是無妄之災。
等到差不多了，他這才清了清嗓子，故作不悅道：
“風師叔，在座的都是正道魁首、名門正派，又怎麼會拘泥門戶之見。”
“更不會像街邊乞丐一樣，乞白食。”
淦！..
在場的老一輩兒，除了天門道人，哪個不是老狐狸。
一聽這話，頓時明白，這倆人是在唱雙簧。
為得就是各派的嫡傳絕學！
捨得嗎？
肯定不捨得啊！
但真要不換……
彼此間對視一眼，頓時陷入了糾結。
換吧，不一定能練成，還把自家功法泄露出去了。
可要是不換吧。
別人有了，萬一練成了呢？
到時候說不準就要被欺負到頭上來。
真t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