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的替嫁小嬌妻80
司濯說:“恩師對於墨聞和小槿兒來說,若說是導師,其實說像是父親一樣的存在更為準確。”
“說起來我們幾個之所以會走上這條路,多半是受了恩師的影響。”
容槿聽他像講述故事一樣,將那些埋藏在深處的事娓娓道來。
原主從小被她媽苛待,動輒打罵,這都是常態了,而司濯一家恰恰住在原主家附近,原主每回挨打都會跑到某個地方躲起來,被小司濯發現后帶回家,好在司濯的家人也很心善,打心裏心疼原主,熟悉了之後,原主每次挨打都往司家跑,久而久之就成了好朋友。
而顧墨聞的身世也並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優渥,父親原本是高官,結果被舉報貪污受賄一朝落馬,他媽二話不說拋下他出國另尋他路,從小被打上“貪官的兒子”這種標籤,沒什麼朋友,以至於性格越來越孤僻冷漠。
原主被賣給村頭無賴逃跑之後便再也沒回家,機緣巧合受到好心人的資助,在城裏上完高中大學,高中和司濯重逢,又恰好和顧墨聞同班,顧墨聞那會兒和司濯是朋友,於是有了司濯在中間牽線搭橋,原主很快和顧墨聞有了那麼點男女之情,同樣悲慘的身世讓兩人惺惺相惜,感情日漸深厚。
資助容槿上學的那個好心人,就是閆禮。
閆禮那會兒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教授,剛剛接觸多維空間這個方向,容槿和顧墨聞沒事的時候就回去拜訪,耳濡目染的受了影響,大學志願便走了這個方向。
“恩師前年去世后,小槿兒難過得食不下咽,墨聞為了哄她安慰她,就在自家花園裏弄了個恩師的虛擬人像,因為恩師生前就像有些明白自己是哪裏露餡了。
以原主對閆禮那麼深厚的感情,定然是對虛擬人像有特別感情的,而她時常坐在二樓小陽台往花園打量,那樣平靜的情緒,定然是引氣顧墨聞疑心了。
司濯長嘆息一聲,接著說:“小槿兒有個習慣,每次不開心有什麼煩心事的時候,都會跑到花園裏和恩師的虛擬人像傾訴,你一定不知道這個吧。”
“……”
果然,就是因為這個。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事已至此,只要顧墨聞不來招惹她,她也懶得搭理。
偽裝的時間久了,也會累。
容槿深吸口氣,胳膊往後一撐支着身體,仰頭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想到明天一行,心中愈發煩悶。
或許是酒精的效用上來了,她覺得眼前景象都出現了重影,臉上都在冒着熱氣。
“你提起到的那個坐標,既然你明知道會出事,為什麼今天分配的時候還主動申請要去?”
容槿腦子一熱,還沒等大腦反應過來,話就已經說出口了。
“總要弄清楚自己的死因,才甘心啊。”
“……”
那一瞬間,她發誓司濯看向她的眼神絕對是帶着幾分驚恐的。
“……死?”
無所謂,反正她總會離開這裏。
容槿彷彿一下子想開了,原本壓在身上的東西驟然消散,一身輕鬆,
她想,既然明天會發生什麼無從知曉,既然大概率會發生意外,既然她可能又要再死一次,那麼說出這些埋藏的秘密,似乎也沒設么大不了的了。
“你不是猜到了嗎,我有事瞞着你們。”容槿側頭看他,勾起一個肆意的笑,“事實上在我原本的世界,我已經死了,那之後就失去了所有記憶,連自己的死因都不知道。”
司濯眉頭緊蹙,沒吭聲打斷她這段類似於瘋言瘋語的陳述。
“就像電視劇里的那樣,很奇幻,等我再度恢復意識時,莫名綁定了一個系統,進入了一個虛假的劇情世界。”
“說起來那裏和這裏有很多人和事都挺像的。”容槿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我在那個世界是個明星,拍戲的時候出了事故,被一場車禍帶到這裏,我的朋友,我的戀人……”
“你喝醉了。”
容槿笑笑。
她確實是醉了,但大腦這一刻卻無比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司濯問:“所以你是出車禍死的,你的死因和明天的行動有什麼聯繫?”
“誰知道呢。”容槿聳聳肩,似在嘲諷,“反正都是要走一趟的,說不定再發生一次意外,我還能藉此機會回到原來的世界,你們的小槿兒也會回到這裏呢。”
正在這時,空中忽然出現了綠色和藍色的熒光,緊接着是黃色、白色,幾種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美輪美奐的景色,絢麗多彩。
容槿仰頭欣賞。
只不過期待了這麼多天的景色,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卻忽然沒那麼歡喜了。
司濯忽然道:“你知道極光的來源嗎?”
“什麼?”
“極光來源於拉丁文伊歐斯一詞,在希臘神話的傳說中,伊歐斯是黎明的化身,據說看見極光的人,會變得幸運。”
“幸運?”容槿不置可否,“神話都是假的,不過是原子分子碰撞激發產生的光罷了,人類總是喜歡用這種虛假的謊言安慰自己,從而達到心理上的滿足,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
司濯似無語瞥了她一眼:“就這點而言,你真的和她一樣。”
“一樣機智?”
“一樣無趣。”
兩人相視一笑,在這一刻,撇開其他因素不談,他們真的就像兩個普通朋友,共同觀賞這難得的景緻,和睦地交談,閑聊。
醉意上頭,容槿甚至忘了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去的,只記得好像被人抱着,寬厚的胸膛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但她卻清楚地記得司濯最後說的那句話。
“時間在過濾不屬於你的東西,屬於你的永遠不會落下,人生終究不會圓滿,但有時候求而不得未必是遺憾。”
由於距離相隔甚遠,第二天眾人早早的就出發了。
與前一天的煩悶相比,當事情真正到眼前時,容槿發現自己其實沒那麼焦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