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操，天麻
這一覺姜凝睡得神清氣爽，沒了末世里危險和飢餓，恐懼的壓力，大土炕硌是硌了點，不過意外的涼快。
看了眼時間，七點了，姜勇夫妻走了好一會，而孩子們不用去太早。
這年代農村為了生產，達成分配給生產隊的目標，夏天又天亮的早，大多都雞打鳴就起早下地，干到六七點回家來做早飯，吃過飯再去。
姜凝往洗臉盆里倒了點靈泉水洗臉，這張臉現在曬得黑黃粗糙，她一個顏控，照鏡子看了都嫌棄自己，這靈泉水清澈透亮的，說不定能美白呢。
洗漱好，姜凝把姜芸芸送到隔壁張嬸家跟妞妞玩去，自己挎上家裏唯一還能用的竹篾，拿了把鏟子又蓋了塊布就出門去找姜芸芸昨天說的那塊地。
昨晚下了陣雨，地上泥濘的下不去腳，姜凝犯了愁，家裏鞋可沒幾雙，弄髒了沒換的了，她總不能拿空間的高跟鞋出來，乾脆脫了鞋拎着。
按理來說就是這啊，翻了半天樹叢又用鏟子鏟了幾塊，沒半點天麻的影子，忍不住納悶了，這天麻又不是人蔘，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鏟子不知戳到了什麼突然卡住，姜凝雙眉一揚，哼笑，就算是人蔘，她也有紅繩套住它。
手鏟並用扒出來埋在泥里的天麻，長得是真像土豆，村裡人大概也有看見過的，當成沒成熟的小土豆沒都撿走。
一個又一個的天麻被姜凝塞進筐里，姜凝兩眼放光不知疲倦地扒，這什麼寶地啊，居然長這麼多天麻，她的天麻小將們！到了它們奉獻自我助她致富的時候了。
等到筐裝滿，姜凝草草查了查，她挖了約摸有二三十個，前面的地里興許還有，不過她深知竭澤而漁的道理，也不能滅它們門不是，這些就夠用了。
不過，面前這個坑是個問題，這片天麻大多長一個坑裏了，姜凝一光顧着刨，泥又太軟，地上生生讓她挖了個能裝下孩子的坑。
等等，她幹嘛這麼比喻？姜凝一悚，她可沒不良想法啊。
把泥填了填，又揪過來點草掩住痕迹，姜凝快快樂樂地哼着歌走了，筐里她只留了三四個能有二斤的天麻，剩下的全塞進空間了。
村邊挨着大灣屯這有且只有一家藥鋪，也是小診所，老闆是個笑呵呵的白鬍子老頭，附近村子的都管他叫老胡。
老胡可不一般，從年輕就當赤腳醫生，十里八村誰家有過病他都醫過，家家都知道，有個小病小災不用怕，找老胡抓點葯喝兩天保准好。前些年老胡收了個徒弟，醫術也相當好，師徒倆合計着在勝利村跟大灣屯一人開個鋪子方便給村民看病。
本來徒弟在勝利村乾的好好的，有天突然說要去城裏當正經醫生，大夥勸不動，人走了以後村裡就只有老胡一個赤腳醫生了，老胡只好把鋪子搬到勝利村跟大灣屯中間了。
今天天好，老胡在椅子上曬葯，犯愁鎮裏王家兒子頭暈頭疼越來越嚴重的毛病怎麼治，他抓了好幾副葯，常用治這個的當歸、三七都用了就是不見好，王家急壞了，他也急壞了。
面前落下塊陰影，老胡抬頭髮現是個卷着褲腳一腳淤泥的女娃，老胡壓下心煩意亂溫和問：“小姑娘，你來看病還是抓藥？”
此人正是姜凝，她回去洗了手又打聽了藥鋪在哪，沒想到這地方這麼遠，她走了好半天。
“伯伯，您看您這收不收這個呀？”
老胡苦笑，他現在沒空陪小娃娃玩啊，隨便瞟了下沖姜凝擺了擺手，“不收土豆，你快回家吧。”
“您再看看，我在地里瞧見像是藥材就撿回來了。”
老胡沒當回事，無奈之下看了幾眼這小娃娃筐里的三四個“土豆”，這一看便讓他渾身一驚。
匆忙拿了老花鏡又伸手摩挲“土豆”表皮，老胡眼中的驚喜逐漸放大，失聲：“這…這是天麻？！”
這天麻可是治眩暈頭風的頭等好葯，要是有它加到葯里王家兒子喝上幾天就能好。
這年頭老百姓手裏都沒什麼葯，逢個頭疼腦熱普通藥材能解決就罷了，嚴重點的就得用對症藥性大的藥材，這又不是土塊到處都有，鎮裏跟城裏都買不着，他這足足有四塊天麻，差不多兩斤！彌足珍貴啊，而這小女娃出手就是這麼多。
老胡激動地站起身握住笑眯眯等在旁邊的姜凝：“小姑娘，這些都能賣給我嗎？我按鎮裏價收！你還有別的藥材嗎？”
姜凝擺了擺手笑道：“伯伯，這我在地里撿到的，沒別的了，都賣。”
老胡立馬就想問哪片地，這附近他待了幾十年了也沒什麼藥材啊，一想又覺得會不會是小姑娘不好說搪塞的。
姜凝像是看出來老胡想問的，“好像就勝利村泥地那邊，我路過看着的。”
老胡大喜不已，邊感謝姜凝邊撥算盤給她算價。
“一斤照鎮裏價能賣15塊，這有一斤八兩，那就是二十七塊。”
老胡爽快地把錢塞給姜凝，還叮囑她注意安全，以後有藥材還能來這。看姜凝走遠了，捋着鬍子笑呵呵地捧着桌上的天麻。
他身子骨老了，一個月也就十塊，這二十七塊是他好幾個月的積蓄了，買這可遇不可求的天麻，值！
這邊姜凝邊走邊左右張望，確定沒人數着錢，這可是二十七塊！村裡生產隊長一個月也就不到二十。這能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了。
她成為七十年代富婆又邁進了一步！
賺錢的快樂讓姜凝幾乎都想轉頭把空間裏剩下二十幾個都賣了，狠賺個一百多！不過財不露外，她裝傻說撿來的，要是啥也不懂誰會撿這麼多沒用的來賣，留着說不定日後用處更大，一點一點賺錢才真切。
姜凝都想好了，回家交給她，她再抽點去鎮裏當路費跟擺攤成本錢，剩下的都存起來留着以後小芸芸讀書用，三年後高考就恢復了，這年代大學生可比現代值錢得多。
分家第一步，賺錢成功。
下午收拾收拾去下地，明天早上她就去鎮裏，事不宜遲，劉紅霞看她眼神很不善，指定又想壞招兒，她倒是不怕，就是姜勇夫妻太容易讓她欺負了去。
姜凝這有多高興，姜老太太這氣氛就有多凝重。
“什麼？！姜芸芸這小死丫頭偷我雞蛋！”
姜老太太聽到劉紅霞添油加醋的一頓埋怨胡說，氣的差點背過去。
“娘啊，可不是我背後說侄女壞話，這日子不好過，娘你操持咱家多不容易啊，那姜凝姜芸芸也太不懂事了，許是她們娘沒教好，要不咋能幹這偷東西的事兒，這不是家裏賊，讓娘跟咱家都不好過嗎！”
劉紅霞嗚嗚地假哭，一副情真意切迫不得已的模樣，“這要是傳出去，村裡都得說咱家教不好孩子，茹茹可咋嫁出去啊，我就不活了！”
姜老太太聽得臉色鐵青，完全沒聽出來劉紅霞添火，真真是怒火中燒了，“我就知道！不是林秀英怨恨我支使那兩個壞種就是那倆死丫頭片子不想叫我好過！當初不如掐死算了。”
劉紅霞聞言面上一喜，聲兒更悲切了：“哎喲我的娘啊，你是不知道那倆死丫頭翻了天了！姜芸芸那個小的心裏可壞，偷完雞蛋讓我們子俊抓着了，子俊讓她還，她不還就算了還欺負子俊，那嘴兒叫一個臟啊，可憐我們俊俊。”
“姜凝那壞種還推俊俊，倆姐妹兒對俊俊又打又罵的，威脅俊俊不許告訴咱們，不然就說是他偷了雞蛋！”
“昨兒姜凝在田裏就故意罵茹茹，說她不幹活，讓大傢伙笑話茹茹，茹茹回來在我懷裏哭得都不行了。俺們娘仨咋這麼命苦啊老天爺啊！”
姜老太太聽到姜凝姐妹欺負她的寶貝孫子孫女，果然已經氣得直發抖，臉上皺紋一抖一抖，破口大罵：“我特娘的就應該在那倆小賤種生下來就掐死扔了！賣了都比現在強，她們娘那個小蹄子就不該娶進門。白吃白住了我多少年，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啊，我的乖孫啊，真是要反了天了！”
劉紅霞趁機湊過來：“娘…你先彆氣，現在也不晚。我娘家那劉家屯裏有對有錢的老夫妻，就缺個小女孩！說是能給十三塊錢呢。”
姜老太太聽到十三塊錢，老眼滿是貪婪，一個女娃，又不能傳宗接代，只能在家裏吃白飯，她早就看不順眼了，能換這麼多錢那就是她回報姜家了。
“真能給十三塊錢？”
“放心吧娘，您要有這想法，我再去問問，人家可有錢了，說不定能給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