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只是個妾
柳扶嬋臉色一變,急忙起身迎接。
「老太太安好!」
只見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在老媽媽的攙扶下走進來,雖然年邁,可氣勢不減。
蕭予白福身:「祖母安好。」
老太太掃了蕭予白一眼,道:「我聽說你昨晚失蹤,今早才剛回來,不在房裏好好休息等着郎中來看臉,跑到軟柳閣來做什麼?」
蕭予白誠懇道:「孫女本來是要休息的,可孫女的貼身丫鬟青荷要被活活打死了,孫女實在不能心安理得的睡覺,只能來叨擾姨娘。」
老太太有些驚訝,這個嫡孫女回家三個月了,見到她說話都結巴,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可今天……怎麼答話如此流利順暢?
柳扶嬋急忙道:「老太太,將軍把內宅事務交給我打理,我也是為了家宅安寧着想,一個不能看護主子的下人豈能留在府中?」
「可予白卻對這下人百般維護,還對香蘭動手,要是為此傷着金貴的嫡小姐,損害了將軍府的名聲,都是我這庶母的錯!」
香蘭立刻跑到老太太跟前跪下連連磕頭。
「老太太,奴婢知錯了,求您別把奴婢趕出去,奴婢再也不敢阻攔大小姐行事了!」
老太太掃過蕭予白:「柳姨娘處事有理,你呢?有什麼要說的?」..
柳扶嬋嘲弄的看着蕭予白,這丫頭嘴笨的狠,她都把話堵死了,蕭予白能說出什麼來?
蕭予白眨眨眼,問:「祖母,您可以問問在場的丫鬟小廝,我可曾說過一句為青荷求情的話?」
柳扶嬋一愣,仔細回憶,好像……確實沒有!
老太太看着周圍人的疑惑,有些好奇:「你的意思是?」
蕭予白道:「我雖然剛回將軍府三個月,可也知道身為主子要約束自己的下人,敢問祖母,若是您身旁的劉媽媽犯錯,是由您處罰,還是交由柳姨娘打板子?」
老太太的眼神中流露出欣賞:「自然是我來處罰。」
蕭予白點頭:「既如此,我的丫頭犯錯,理當由我處罰,柳姨娘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帶走她下令杖斃,可見我這個嫡小姐只是空有名頭,這是其一。
柳姨娘此舉儼然已經是將軍府正妻足以統管全家,若是被人議論家宅不寧,也是柳姨娘越權善用,這是其二。
我昨晚無故失蹤還被划花了臉,可見不是簡單的走散,柳姨娘不查問我昨晚的遭遇卻急着處死我的丫鬟,不僅毫無處事章法,且毫無憐憫之心,這是其三。」
她看向老太太:「孫女的話說完了,帶走青荷並非求情,只是親自處罰,若我回府連自己的丫頭都不能管束,還不如在太虛觀上來的有尊嚴。」
老太太聽完蕭予白的話,眸中滿是驚詫。
這還是她那個說話都不敢抬頭的孫女嗎?這番頭頭是道的話竟然是她說出來的?這才是嫡女的派頭啊!
「好好好!」老太太連連稱讚:「予白,你對家宅事務有這樣的見解,祖母很欣慰,青荷便由你帶回去處置。予白,你雖傷在臉上,可切莫想不開,我已派人請了宮中最好的御醫,必定拼盡全力治好你。」
「多謝祖母。」
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又道:「柳姨娘處事確實有失公允,既然涉及予白的事情,那就罰你備一份厚禮,好好給予白道個歉。」
「是。」
柳扶嬋咬着牙,憤恨的看着蕭予白。
這該死的丫頭,竟敢當面強調她只是個妾室!這府里多少年沒人敢在她面前提這個「妾」字了?!
蕭予白淺笑:「柳姨娘,我等着你的厚禮,告辭。」
紫蓮急忙將青荷扶起來,安慰道:「青荷,沒事了,我們回家去。」
三人回到滄瀾苑,將青荷送進了房間。
青荷忍着痛跪趴在地上,額頭不停的往地上磕。
「奴婢該死,都是奴婢沒照顧好小姐,才讓小姐遭遇不測!嗚嗚嗚,小姐的臉傷成這樣,奴婢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夠!」
「哭什麼?」蕭予白給她擦眼淚,無奈道:「這跟你沒關係,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而且祖母不是說了會請宮中御醫來為我診治嗎?」
青荷強忍着眼淚,生怕惹蕭予白傷心。
蕭予白和紫蓮將她扶起來:「趕緊去床上躺着,我看看傷口。」
青荷惶恐道:「小姐萬萬不可!我只是個下人,怎麼能讓您親自動手?」
蕭予白按住她:「趴好!我是主子聽我的!」
青荷只能老老實實的趴着,蕭予白檢查了她身上的傷勢。
【上臀輕度皮外傷,外敷藥膏即可。】
蕭予白從空間中取出一支藥膏,叫來紫蓮剪開青荷的衣服,清理了傷口之後給她塗了藥膏。
青荷輕輕的抖了抖,不知道小姐給她擦得是什麼葯,冰冰涼涼的。
她吸了吸鼻子,蕭予白無奈:「又哭什麼?」
青荷的眼淚止都止不住:「我從小就被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以後小姐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小姐讓我跳河我就跳,我一定儘快好起來報答小姐。」
「行了,不會讓你去死,你們倆記住,只要我活着,就會護着你們,前提是你們不會背叛我,我最討厭叛徒。」
「奴婢對天發誓,若是敢背叛小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蕭予白道:「好了,都別哭了,去給我弄點吃的。」
青荷終於破涕為笑,紫蓮也開心的往廚房跑去。
她感覺自家小姐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眼神總是很有氣勢,氣質也高潔冷傲起來。
可不管變成什麼樣,這都是她的小姐。
紫蓮很快就準備了幾樣小菜和清粥端來。
「小姐,你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先吃些清淡的吧。」
蕭予白也不挑食,清粥喝得很香。
「我在梳妝枱看到一份票據,我是不是在布莊訂了兩匹布?」
紫蓮點點頭:「是,過兩天就是瑞王府的遊園會,小姐為此準備了很久,還特意去布莊訂了京城最時興的布匹裁剪衣裳,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做好了。」
蕭予白喝着粥:「知道了,明天你陪我去布莊看看。」
幽王府。
風隨垂着頭瑟瑟發抖:「王爺,屬下無能,還沒找到這位小姐……」
江玄墨冷冷的看着他:「本王養着你不是每天聽你跟我說你有多無能的。」
風隨欲哭無淚,一個只有半張臉的人怎麼找啊?
他恨不得把全京城的姑娘眼珠子都挖下來看看是不是和畫上的一樣。
江玄墨捏了捏眉心,道:「那女子氣度不凡,想來不是普通人家,你拿着這塊碎布去京城貴女喜歡的店鋪查查。」
風隨眼神一亮:「是!屬下這就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