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箱操作
“不過這事兒呢，李主任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這批生豬肉定額採購站已經完成了，我估計這事兒很難。”
張有才喝了口茶，淡淡說道。
不過張有才心裏卻有着另外的打算。
收購點的生豬供大於求，而採購站為了整體的計劃，拿不出多餘的錢用來採購這批生豬。
那麼多餘的生豬，勢必會成為收購點的難題，現在收購點巴不得有人來拉走呢？
既然這樣，這中間就有了暗箱操作的可能，當然，一切都要計劃的天衣無縫才能進行操作。
“李主任，我是說如果哈，你們這批生豬沒辦法全部拉去屠宰場採購站，那麼你們準備怎麼處理這批生豬呢？”
張有才故意帶着一抹好奇，淡笑着問道。
“還能怎麼處理？只能按照原先計劃把這些生豬退回給鄉親們了，今年的日子又不好過了，大過年的都想着豬能買些錢呢！這下好了，秦家村不知道有又幾家揭不開鍋了。你說這定額怎麼就突然變少了？”
李賓攤攤手，如實說道。
“是不是採購站把我們的份額給平均分了，每年我們把從村民手裏生豬提前收購上來，然後統一由採購站拉走，採購站每年也是提前給我們撥了專款，只是今年突然變了，這讓我們措手不及，只有那點錢根本不夠村民過年的啊，除去工人工資和臨時存放生豬的飼料錢，基本上就剩不下什麼了，張採購員，你能幫幫我們嗎？”
他焦急的看着張有才，臉上帶着期待質問與求助神色。
“這個我也沒法幫你，說實話我也是按照採購計劃辦事，這是我們的規章制度。請您諒解。”
張有才神色堅定，不過隨機話鋒一轉，“對了李主任，前幾年的話，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么？”
“以前啊，倒是也有幾次，但可從來沒像今年這麼多啊！”
“那往年你們後來都是怎麼處理的？我相信站里總不可能給你們額外放開指標吧？”
“還能怎麼辦？我們繼續養着唄！”
李賓沒好氣的說道，但明顯底氣不足。
“李主任，我是想為你解決問題的，你這樣，我怎麼幫你啊？”
張有才一看有戲，不由得來了精神。
“嗯……張採購員，這話按說不該我說，但今年站里給的定額的確太少了，而我們今年從村裡收上來的生豬又太多，您如果真能幫我們的話，那我就跟您說實話！”
李賓沉吟了下，一想到鄉親們暗自一咬牙，緩緩說道：
“其實往年的情況不一定，有時候還是會有的，但是也有數量不夠的時候，畢竟誰也沒辦法計劃出一頭母豬每年能生幾個崽，總歸是會有偏差，一般遇到留存下來的，數量不多，我們就只能向站里打報告，自己宰殺了，當做福利發給工人，或是小範圍售賣給村民，但今年生豬的太多了，我覺得這事肯定是行不通的！”..
李賓說到最後，臉上全是為難神色。
“自己宰殺？站里允許你們這麼做？我不信？”
張有才心裏一動，知道這事兒妥了。
“嗯，數量少的話，站里是會同意的。”
李賓有氣無力的點頭道。
“那這件事不好辦了。”
張有才故意露出為難神色，在看到李賓又要激動的時候，接着又說道：
“不過，我是很想幫你的！”
“啊！張採購員只要能清掉這批生豬，我什麼都答應你！”
李賓先是愣怔，隨後便振奮的站了起來。
“坐，坐，別激動！我還沒說完呢！”
張有才抬手示意，隨後臉上露出了嚴肅之色，“先說好，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咱們兩個在這間屋裏說的話，出了這屋，我什麼都不知道！”
“張採購員，這點我明白！”
李賓重重點頭，神色也認真起來。
他作為收購點的負責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保持收購點的正常運行，只要能把留存生豬的事解決掉，為了鄉親們他是願意冒一些風險的。
“首先，你統計豬的數量”
張有才斜了李賓一眼，不緊不慢的問道。
“咳……這個嘛，往年剩餘幾頭生豬，也就只能存生豬的具體數量，跟站里人說要把這些生豬還給村民！”
“可是，收購這些生豬的時候說立冬結錢，我要是把豬還給了村民，他們估計得傷心死。”
李賓再次焦急起來。
“你聽我說完！”
張有才語氣加重，“豬，我不是要你真的退，但有人會給你錢！你能明白我話里的意思么？”
“呃！你是說……”
李賓愣住了，很快琢磨出了張有才話里的意思。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在跟你談採購定額的事，再說一遍，其他的，與我無關！”
張有才淡淡瞪了他一眼，再次強調道。
“我明白，我明白……”
李賓忙不迭點頭，臉上帶着糾結之意。
“那我該怎麼弄？”
他最終像是想通了什麼，低聲問道。
“把留存的生豬送出收購點，有人會接收，你只要把錢帶回來就行了。”
張有才淡淡說道。
“好！好！我保證做到！”
李賓重重點頭，臉上帶着笑意長出了一口氣。
“不妨跟你說，其實今年每個養殖點的定額都一樣，相信其他收購點的負責人也都很難辦，但我覺得你跟我投緣，所以才想着幫你一把。”
張有才喝了口茶，“這件事你做好了，收購點盈利了，站里是會看到你的工作成果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提拔你呢。”
“但我再次聲明，風險跟機遇並存，將來出了事兒！我可不管。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你覺得呢？”
“是是是，這件事多虧了張採購……哦，不，跟您沒關係，嘿嘿……”
李賓說到一半連忙改口，隱隱帶着激動笑了起來。
他現在不但能把留存的生豬清出去，還能有機會獲得站里的認可，這就足夠了。
況且他在收購點干久了，暗中也有過小打小鬧的私下交易，只是這次數量太多，他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合作這件事。
現在張有才給他指出了路，自然是讓他無比感激，內心歡喜不已。只要能把這批生豬處理了，自己也好對村民有所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