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沈月遙有時間睡午覺，王文進卻沒有那個心思。
他一句話，將李格、李義府等人都叫了回去。
放在任何時代，人才都是最稀缺的。
王文進恨不得也和故事裏的猴子一樣，拔根毫毛變出滿屋子自己...
若非如此，他才不想管李格和歲兒去哪瘋了。
學生們也一樣，除了學前班的小孩子之外，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五千人放在西域，足以剿滅一個小國家了。
可還是不夠！
看着書院大門外，滿坑滿谷，而且越聚越多的人，王文進簡直欲哭無淚。
書院招生的消息，散佈出去一個月的時間，今天正好是頭一天報名。
王文進感覺，是不是全大寅的讀書人都來了？
別說灞橋一帶了，就連汴京城中的客棧，都住滿了人！
許多學子借住在百姓家裏，為了爭個住處，打架鬥毆的事情，一點都不稀罕！
書院藏書樓頂，虞南站在王文進身旁，嘴唇輕顫，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這至少有四五萬人吧...”
王文進揉着腦袋，虛弱的說道：“四五萬人？你去汴京城裏瞧瞧，若是都趕過來，能上十萬！”
“十萬？！”
虞南嚇了一跳，差點從樓頂掉下去！
整個汴京的人口，也不過百萬！
“大寅的讀書人，有這麼多嗎？”
虞南不可置信的說道。
這個時代，讀書，那可是一般家庭能消耗得起的。
大寅最多的還是農戶，哪個農戶家裏的孩子，不是早早就下地幹活？
哪有時間讀書？
“失策！大大的失策！老夫還是低估了書院的影響力，這些人中，有八成都是來湊熱鬧的，他們就想碰碰運氣！”
王文進分外懊惱。
這麼多人聚集在書院外，汴京城裏還有一大部分，完全將他的計劃打亂了。
十幾萬人考試，那要考到哪輩子才能考完？
“我能活到這屆招生結束嗎？”王文進喃喃的說道。
“院長！大事不好啦！”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跌跌撞撞的跑到藏書樓頂，滿臉慌張。
“報考的學生見書院還不打開大門，都等不住了！”
王文進臉色大變！
不是他不想開門，而是他壓根不敢！
誰知道這些人里，有沒有故意來搗亂的？
就算沒有搗亂的，這麼多人擠在書院裏，萬一踩死幾個，那書院的名聲可就臭大街了！
“快...快去汴京城，請金吾衛來！”
管事哭喪着臉，道：“院長，整個書院都被人圍住了，咱們，咱們出不去啊！”
王文進‘啪’得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捂住了眼睛和鼻子，半天沒撒手。
這種情況，和被十萬大軍圍住，有什麼區別？
最悲催的是，自己就是那個被圍住守城的大將...
“院長，您快想辦法啊！”
虞南也在一旁道：“院長大人，再...再這麼下去，遲早會出大事！”
平常他可不會叫王文進為‘院長大人’。
這回，他算是徹底慌了。
王文進猛地把手放下，一蹦三尺高。
“老夫有什麼辦法？！要不是沈月遙那小妮子出的餿主意...”
說到這，王文進的聲音戛然而止！
虞南也想到了什麼，兩人對視一眼，撇下管事，拔腿就往樓下沖。
一直跑到院長室，王文進翻箱倒櫃，找出一個小盒子來。
這是沈月遙上次來書院時留下的。
當時王文進和虞南，正在號召書院全體高層舉行招生大會，就把這個盒子給忘了。
兩人如同找到救星一般，兩張老臉擠在一起，在盒子裏尋找了起來。
裏邊只有兩樣東西。
一封書信，以及...另外一個小點的盒子。
“噗！”
王文進在自己的手指頭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捻開信封一看，眼睛頓時直了。
虞南也沒好到哪去，他目瞪口呆的，念着信上的話。
“一支穿雲箭，千軍...千軍萬馬來相見？”
兩人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意思？”
“老夫哪知道？”
兩人又將目光放在小盒子上。
打開盒子，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根圓滾滾，足有成人手臂那麼粗的竹筒。
竹筒下，還耷拉着一根繩子頭。
兩人又是一陣大眼瞪小眼。
把竹筒翻過來才發現，這裏也寫着一行小字。
兩人心中頓時有底了，急匆匆跑到樓下。
“都散開，都散開！”
虞南振臂高呼，讓慌張的學生們退到遠處。
等方圓七八丈內，再也沒有別人了，王文進一手舉着竹筒，另一隻手，死死拽着繩子頭。
砰——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拉，竹筒中傳來一聲悶響。
王文進心裏奇怪，正想看看怎麼回事。
忽然！
轟——
一片火光，從竹筒之中噴出來，直衝天際！
嘩——
火光飛到半空，轟然炸裂，巨大的煙花哪怕是在大白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王文進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嚇...嚇死老夫了！”
他一把將竹筒丟開。
遠處的學生瞬間大嘩，逃命一般的躲開...
王文進嚇壞了...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來，渾身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幸好慢了一絲，要是竹筒真對準了自己的腦袋，那一大片煙花就轟在臉上了！
別說能不能保住生命，恐怕連具全屍都保不住！
直到數以萬計的金吾衛，和驍衛的將士趕到之後，王文進的雙腿，依舊像門帘子一樣來回哆嗦。
他臉上笑呵呵，心裏把秦家祖宗八輩都罵了一個遍！
主意是好，東西也好，但你起碼把使用方法說清楚吧？！
還...還一支穿雲箭？
差點穿了老夫的腦袋！
但不管怎麼說，書院這一劫算是渡過去了。
在將近兩萬五千兵馬的‘監視’下，來自天南海北的考生們，排成八條長龍，以此核驗過身份會後，分批進入書院。
雖說工程量還是不小，但總算有些秩序了。
李格和上官儀才從秦家回來，就被王文進抓了壯丁。
和其他書院的學生一樣，他們兩個脖子上帶着表示身份用的牌牌，站在書院大門口。
挨個檢查考生的身份。
一般情況下，大寅的百姓是不允許隨便流動的。
除非是有官府的路引和學憑。
這種事情，只能由書院的學生來做，金吾衛和驍衛的將士雖然看起來不好惹，可識字的還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