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冰廠找廠長
「我先去趟山裡摘刺兒泡，上門找人家玩總得帶點兒東西。」
沈愛農點了點頭，十分贊同，隨後從兜里摸出來兩張皺巴巴的塊票。
「爸這裏有兩塊錢，糧票你去找你二哥要，到時候領同學去國營飯店買肉包再炒個菜吃。」
沈晚喜歡天喜地的接下了，「謝謝爸！我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不要，你自己吃好就行了。」
沈晚喜聽見這話心裏就發酸想哭，唉，爸媽咋都這麼好，她都愧疚了，以後一定好好孝敬二老。
簽完字寫了交還自行車的時間，沈晚喜騎着車朝山裡去了，這會兒沒人，她也沒瞧見周懷珠。
心裏有點兒百味雜陳地抱着箱子進了空間。
木箱子很快就被裝了個小半滿，這些重量就不算輕了，沈晚喜把木箱子放在後座固定好，沿着路去了縣裏。
去縣裏先就去了紡織廠。
看門大爺問：「來找誰的？」
沈晚喜嘴特甜，「大爺，我來找我哥的，我哥叫沈擁軍。」
說著打開木頭箱子捧出了一捧刺兒泡，「我給他送點鄉下山裡摘的野果，大爺您嘗嘗！可甜了！」
看門大爺起先還不要，沈晚喜那嘴哄人溜得很，倆人說幾句話就很親熱了。
他就要了。
「嗯，是甜；行，喜兒啊，我去找你哥，你在這兒等會我！」
沈晚喜看着木箱子裏起碼還的刺兒泡，這些應該夠他哥拉近同事之間的關係了。
沈擁軍很快就跑出來了，頭上還淌着汗。
「喜兒？你來幹啥來了？」
「我給你送點好吃的。」
沈晚喜討好地把木箱子抱起來，沈擁軍接過去。
驚了！
「又摘這麼多？山裡真有那麼多啊！」
「多着呢！」沈晚喜半點兒不心虛，她空間是多着呢！
沈擁軍笑說：「拿這麼多來幹啥，留家裏吃嘛。」
「我在家沒事幹天天去摘，不摘就敗了，浪費，還不如你拿來送人。」
最後一句沈晚喜聲音說得很小。
這年頭普通人吃糖也不是那麼尋常的，更別說吃水果了。
刺兒泡酸甜可口清新怡人，一把吃下去滿口生津，可比干吃糖要美多了。
沈擁軍心裏很感動，妹子真好！
「哥，你有糧票沒？我想吃肉包。」
得，感動打個折扣。
「有，在宿舍呢，我去給你拿。」
「你現在出來不耽誤事？」
「叫人頂着了，一會兒不礙事。」
「那你乾脆把刺兒泡都帶去宿舍，再把箱子給我拿來。」
既然自家老哥在黑市那麼熟，包裝的事她就不管了。
沈擁軍應下，抱着箱子跟門衛大爺笑着打了招呼就回宿舍了。
回來的很快，箱子給了沈晚喜的同時又拿了半斤糧票，「半斤夠了不？」
「夠了夠了，也吃不到那麼多！」
沈擁軍笑了下，捏了把妹子的臉，「綠豆糕吃完沒？」
「沒呢。」
「那行，你要是想吃別的直接去，叫他記我賬。」
「好嘞！到時候看吧！」
兩人告別，沈晚喜推着自行車隨便走進一個衚衕巷子，見沒人趕緊抱着木箱進空間了。
很快裝滿木箱又出來了，沈晚喜心中激動地跨上自行車，朝合利冰廠騎去……
還是上回那個老爺子坐最外頭，沈晚喜抱着木頭箱子走進去，老爺子喊住她了，「姑娘，你前兩天是不是剛來過一趟？」
沈晚喜笑着說：「是啊，老爺子您記性真好！」
這姑娘白胖白胖的，看着富態，咋會不記得呢？
「你來批發冰棍？」
老爺子看她手裏抱着箱子呢。
「唔……倒也不是，我能找你們廠長談談嗎？」
老爺子挑眉，「你找廠長幹啥的？」
「得，您先看看我這裏的東西吧。」沈晚喜也知道貿然要見人家廠長不太好，還是擺出用意再說。.br>
沈晚喜打開木頭箱子，裏頭是新鮮的刺兒泡，不過騎車過來顛破了些許，然而不礙事，反倒是將那股香甜給激發出來了。
「喲，山裡摘得吧？真是好東西，這麼多呢！」
沈晚喜笑說：「您老嘗嘗。」
「行，那我不跟你客氣。」
說是不客氣，卻也就拿了三顆而已。
「甜，真是甜，這比糖精滋味兒好多了。」
做冰棍嘛，難免就想到這個上面去了，不過這倒是沈晚喜來的用意。
「是吧？要是不甜我也不往這兒送呀！」沈晚喜笑容里有幾分得意，「這下我能見廠長了嗎？」
她這麼說，老爺子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行，你跟我來吧。」
說著就起身，帶着沈晚喜朝庫房後頭走，進了一個辦公室，辦公室就是個二十平左右的屋子，裏頭堆着不少冰棒棍子還有汽水兒瓶子，玻璃櫥櫃滿是紙質文件。
但是沒人。
沈晚喜疑惑道：「廠長不在啊？」
「我就是廠長。」
老爺子面不改色，坐在了辦公桌后的椅子上。
沈晚喜笑意更深了，「喲，那還真是我運氣好，我叫沈晚喜，是前進公社豐收大隊的，您貴姓啊？」
「可巧了，本家呢，坐吧。」
「沈廠長，我聽說你這冰廠的冰棍不是很好賣吧？」
「那你這是來給我送原材料來了？」沈廠長笑着問，倒是看不見威嚴，人挺親和的。
沈晚喜將木箱子放桌上，很自來熟的說：「那可不，我這都是山裡摘的，來之前過了一遍山裏的泉水，又乾淨又天然！」
沈廠長一攤手，「我也不跟你打幌子，冰廠我都快經營不下去了，上頭給我的營業指標我達不到，我估計很快就要下文件給我這個冰廠換成別的廠了。」
「就這麼點兒地方，還能當啥廠啊？」沈晚喜脫口而出。
沈廠長眼睛一瞪，「我這點兒地方咋了？廠里一天最少能出六千個冰棍，從前能賣三個縣呢！」
沈晚喜吐了吐舌頭，一副嬌憨的模樣，「我的意思是這地方就該做冰廠，別的啥也不合適！」
沈廠長剛剛本來也不是真生氣，聞言更是心裏舒服，「這還差不多。」
「那照您說的，您肯定也想把銷量再提回去唄？」
「肯定啊……」
沈廠長嘆了口氣，「不瞞你說，這機器地皮從前都是我的私人財產，花了老大的力氣跟錢從國外買的，後來捐出去了才保住了這個廠長的職位，可以說是我一手經營起來的冰廠，要關我是真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