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直痛着吧

經過幾次的接力，他們終於來到了地心深處的空間內。

入目一片虛無。

除了沈寧中則當年居住過的痕迹，就只剩下一顆半人高的石頭。

這就是地核。

原本應當是強大無比，有着濃郁的生機和能量，能夠自主從混沌當中吸收能量，經過轉化之後，又反哺當前的世界。

像極了一個強大的過濾器。

可現在跟外面的普通石頭沒什麼區別。

“殺雞取卵呀。”方雅對此心有感觸。

每一個世界如果受到毀滅性的摧殘，最終下場都是如此。

一揮手，把小毛球和寧中則放了出來。

“原來地核就長這樣呀！”小毛球吐槽不已，隨便看了兩眼之後興趣全無。

它還以為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呢，搞了半天，跟外面也差不多嘛。

甚至還沒外面好看的，最起碼外面青山綠水，藍天白雲，而這裏就是一片虛無，啥玩意兒都沒有。

相比起毛球，寧中則倒是滿滿的回憶。

“我終於又回來了。”

“你懷念？”方雅詫異，不是吧？

在同一個地方生活這麼多年，而且這貨當年那都不叫生活了，說句被囚禁在此多年都不為過。

就這情況還會懷念？

“我也不知道，其實剛開始是興奮，以為我就是天選之子，就像是小說里的主角，一般，忽然之間獲得了某種奇特的能力，然後跟太陽肩並肩。”

“來一個美女捶腿，再來個揉肩，來個喂着葡萄，再來幾個唱歌跳舞的……”

“然而……”

“想得很美好，當我發現，雖然實力在不斷的進步，但我也不能離開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我開始變得憤怒，我把自己想到的所有惡毒詞彙都罵了個遍，把以前的同學，欺負我的鄰居，那條不分晝夜亂叫的狗，能想到的各路神仙……”

“罵到最後，徹底的沒脾氣了。”

“既然不能離開，我就用自己的能力監察天下，看一看物種的進化消亡，看一看那些有名的美人，坐看時代潮起潮落，看着帝王化為黃土……”

“後來，連看的興趣都沒有了，直到有一天，這塊石頭再也沒有能量給我洗吸收，而我自己也不能變強，我居然不是害怕彷徨，而是很高興。”..

寧中則小小的人，眼中滿是癲狂和恨意。

方雅毫不意外。

任誰被如此對待，恐怕都瘋了。

寧中則不瘋才不正常。

比如她自己這次回去之後，無論是本世界的人算計的，還是其他人算計的，不滅掉幾族她都消不了火。

現在不瘋狂，只是瘋狂的對象不在而已。

殺幾個旁人、弱者，有什麼用？

自己又不是變態。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沈和安已經檢查完畢。

看着地核，微微有些可惜：“徹底廢了，補救不了，直接弄碎了當土吧，我去佈陣。”

此時這個空間已經瀕臨破碎，即便是在空間內躲着，小毛球和寧中則由於比較弱，都能感受到大地帶來的壓力。

在外面還能飄的一人一球，在這裏蹦都蹦不起來。

如果空間完好的話，是能完全隔絕壓力的。

顯然，如果他們再不來的話，再過一些年，這空間就會直接消失。

“幹活了。”方雅直接把地核拍碎。

把自己已經準備好的種子拿出來，不斷的輸入植物精華。

小毛球身體膨脹，變成一隻超大號的毛球：“啊……呸……”

口水猶如清泉一般灑落。

兩相合作，不一會的時間，種子冒出了兩片小小的嫩芽。

有意識般搖曳了一下葉片。

看得出來，它很開心。

方雅微微一笑，伸出食指碰了碰剛發芽的小傢伙：“以後這裏就交給你了，要快快的長大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她的孩子，自然更加的親近。

“大佬，它能活多久？”寧中則擔憂的問。

在他的眼中，這株小幼苗簡直弱小得可憐。

這不會他們前腳剛走，小東西後腳就枯萎了吧？

“活多就先不說，能不能還了因果，還得看我能恢復到什麼程度。”方雅一邊說，一邊把早就準備好的空間玉瓶，放在小幼苗的身邊。

交代：”這裏面是靈泉水，雖然很微弱，但也能滿足你日常修鍊成長所需。”

“渴了就自己喝。”

然後又拿出另外一個迷你號的小太陽，有雞蛋大小。

這是她強行捕捉的太陽光，強行壓縮成球的。

她把小太陽放在幼苗的頭頂上空飄着，這就是未來很多年，小苗需要的光照來源了。

短時間內她不會再來了。

至於寧中則擔心的，壓根不存在。

有這些東西，小苗就算不能修鍊，按照他們一族的特性，活個萬把年不成問題。

只要在萬年之內，她能比現在更強一點，就能隔空輸送能量過來，小東西到時候會強大一截。

實力提升了，壽命自然更加悠久。

到時候，藤蔓的根系可以直接穩固這顆星球，藤蔓也可以扎進混沌當中，吸納能量，直接代替地核的作用。

一旦達到那個地步，寧中則身上的因果就算是徹徹底底的還完了。

跟現在不一樣。

現在她帶寧中則走，就像是做了個擔保人。

寧中則欠這方天地，而她作為有大功德在身之人，當了這個中間擔保人，又做了前期準備，所以針帶走了也可以。

可如果這種因果不了潔，等寧中則變得越來越強大，麻煩只會越來越多。

不管怎樣，反正短時間內算是搞定了。

又等了一會，已經佈置好陣法的沈和安走了過來，把一個冒着金光的守字，放在了小苗的身體當中。

並交代：“這是控制這個空間陣法的手令，我現在實力不夠，這個陣法並不能夠永久存在。”

“隨着時間推移會慢慢的變弱，一旦你感覺到空間有要破碎的跡象，就直接用令牌輸送能量補充，它就會變得更加穩固。”

小苗又搖的搖兩個葉片。

幾厘米高的身體，微微彎了彎。

也不知它是在點頭，還是在鞠躬。

方雅也不在意，拿出了幾本自己做的書籍，紙張略顯粗糙。

她把一些常用的小法術，以及她知道的適合小苗修鍊的一些法術，見聞，都全部記錄在上面。

把書放在小苗旁邊，認真的交代：“等你有實力了可以看看，能修鍊，總歸沒有壞處。”

聞言，沈和安皺了皺眉。

這小東西跟方雅同屬一脈，傳承完全可以從血脈當中獲得。

實力越強，獲得的傳承自然就越多，功法等級也越高。

而且血脈當中的傳承，更加容易領悟。

現在方雅居然留下了書籍類的傳承……

很明顯，她在規避血脈傳承的弊端。

各族傳承，各有優劣。

血脈傳承的優勢在於無需保存，容易領悟，自動解鎖。

而且不會被外族偷學，因為沒有同一血脈，這東西滿是學不了的。

但弊端也很明顯，一旦擁有這種血脈的最強者死亡，傳承就會漸漸消失。

如果所有強者都掛了，就是傳承斷絕。

相比之下，書籍傳承雖然容易被毀，容易丟失，領悟困難。

但卻剛好彌補了血脈傳承的弊端。

方雅如果是出現問題，這小幼苗從血脈當中領悟不了，那至少還有這些書籍，了勝於無。

沈和安覺得越來越緊迫，甚至忽然不太想回去了。

連這種手段都留下，很顯然，這女人認為回去之後定有惡戰。

就算不是別人主動挑起，這次被算計的仇，她也會主動清算。

“好了，走吧。”事情解決完了，方雅不打算再留下。

“等等，我也給它留點東西吧。”沈和安拿了一些自己這些年收集的，用不到的東西。

有凡間小孩子的玩具，也有一些解悶的話本類書籍。

先仙族一些不外傳的秘術。

還有這段時間養的靈魚。

想了想，又從空間當中拿出了不少沙土，以及草坪野花，把這方空間佈置了一下。

忽然，沈和安臉色怪異。

“怎麼？”方雅疑惑，這是什麼表情？

沈和安扶額：“我終於想起來了，你先前不是說忘了什麼東西嗎？沈老三呀。”

這話一出，方雅如遭雷擊。

卧槽，對呀，沈老三可不就還在沈和安空間裏當苦力的嗎？

一直以來，她沒關注這件事，直接給搞忘了。

“他人呢？”

“還在抓魚。”沈和安都為自己三哥鍥而不捨的精神感到嘆服。

至於嗎？

不就每天兩個窩窩頭，幹了大半年的時間嗎？

怎麼看見魚跟看見了什麼靈丹妙藥似的，不吃到嘴，絕不罷休。

是的，這貨已經在他的空間裏抓了很長時間的魚了。

儘管連魚鱗殼都沒嘗到一口，但卻從未想過要放棄。

還自己用野草編了籠子，用石頭砸，用樹叉。

花招還整的挺多。

方雅也是無語了：“得，還得回去一趟。”

他們選的這個地點，距離李子溝其實並不近，沒有特殊事情的話，原本是不打算再回去了。

多麻煩。

可沈老三這還真不好處理。

雖然對方確實不討人喜歡。

可就目前的事情而言，好像罪不至死。

況且每天兩個窩頭，幹了大半年，也算是受到懲罰了。

“他現在改的怎麼樣了？”方雅記得沈老三的心眼比篩子還多。

雖然都是些小聰明，但這樣的人最麻煩了。

殺了吧，罪不至死。

不殺吧，天天煩人。

沈和安笑的不懷好意：“性格轉變不可能，據我多日的觀察，他現在很聽話，覺得我是哪裏的妖魔鬼怪，就怕我張開血本大口把他給吞了。”

“嚇破膽了，不敢反抗，但以他的花花腸子，餿主意挺多，時間長了說不定會試探，一旦發現我不收拾他，指不定他還以為自己做了場夢，又會恢複本性。”

“要不把他留在這裏，等你的小苗長大了再把他給送出去？”

沈和安也有些頭疼。

帶走是不可能的。

指不定他一個閉關，幾百年過去，等他醒來，沈老三骨頭都化灰了。

而且空間裏的所有東西就在他一念之間，也不需要這麼個苦力。

“別讓他把孩子帶壞了，稍等一下，我有辦法。”方雅說完，開始當場煉丹。

至於把沈老三留在這裏？

別鬧。

自己的小苗可是相當單純的，如同一個一張白紙的孩子，沈老三花花腸子太多，滿口胡言亂語。

指不定把小藤苗給忽悠瘸了。

那個時候可就壞了大事了。

兩個小時后。

方雅凝丹起丹。

看着手中黑乎乎的丹藥，笑的異常邪惡：“諾，給他吞了，每隔一年就發作一次，會讓他痛得死去活來。”

“待會送他回去的時候，交代兩個分身，每年隨便給顆草藥丸，就說是給他的解藥，不聽話就不給。”

“嘿嘿，嚇不死他。”

沈和安點點頭接過丹藥，覺得這樣處理也挺好。

在旁邊的小毛球跟寧中則臉都嚇白了。

每年一次呀！

那得多疼？

這沈老三要是脾氣夠倔，活到個八九十歲，那不得疼好幾十年？

默默的對視一眼，對方雅的恐懼，再一次被放大。

果然不是人，就是不幹人事兒。

“進去吧。”方雅把兩隻給扔回的空間。

這兩貨的眼神她當然看出來了，不過這有啥。

反正又疼不死，全當提個醒了。

要不然怕沈老三這貨好了傷疤忘了痛，等他們走了之後，又出來做妖。

畢竟留下來的兩分身，雖然比正常人強大一點，但也就是一點而已，還沒有超出正常人的範疇。

若是算計得當，還是會在大跟頭的。

為了保險起見，當然要留下的制約的手段。

別跟她說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在她這裏從來不相信這些。

就沈老三這種自私自利，父母、老婆、孩子、兄弟，一個都不在乎的人。

你指望他受了幾個月的苦之後，良心發現，做回好爸爸，好丈夫，大孝子？

開什麼玩笑。

失憶了再來一次都不可能。

指不定還懷恨在心，到時候報復的更猛烈。

現在是害怕沒錯，可好了傷疤忘了疼，也是大部分人的通病。

無論現在多害怕，當恐懼漸漸消失，一見沈和安天天想着老婆孩子熱炕頭，壓根不搭理他之後。

仇恨跟自己的惡念，就會一下子湧出來。

不過方雅不怕。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一直痛，讓他永遠也忘不了。

這都是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