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要去幹活
說要去地心深處，但其實還得準備一番。
普通的種子根本不行，結出強大的種子，對於方雅來說也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並且根據她推斷，由於時間太過久遠，地心深處的空間恐怕破碎的差不多了。
就得讓沈和安重新弄一個陣法。
除此之外，就是能量和水的問題。
以及必要的光照。
以前是地核吸收轉化能量，從本質上來說，種子跟地核不是同一種東西。
她的種子需要陽光，水分這些東西才能維持。
而地心深處，這些玩意兒都沒有。
那就只能帶進去。
至少得弄個數百年所需，因為就這一兩百年之內她可能不會再去了。
只有等到小藤蔓成長起，來慢慢誕生了自己的意識，而她實力又強大，可以在虛空當中把能量灌輸到小藤蔓當中，那個時候對水和陽光的需求才會大大降低。
甚至可以不用。
雖然不用陽光和水，進步會非常緩慢，但維持地球能量應該是足夠了。
他們二人準備的同時，大隊上的人也從未閑着。
幾個月的時間，緩緩流逝。
這天，大隊長又一次召開了大會。
臉上是濃濃的喜悅之情。
“大傢伙，又到了豐收的季節了，咱們今年糧食比隔壁大隊好了不少，我走在田間都看過，玉米粒比他們寶馬的多，產量肯定很高。”
“不過，再高的產量也經不起糟蹋，全部都是有經驗的，現在到了搶收的時候了，婦女孩子也別閑着，能動的都動起來。”
“大部隊漏掉的，孩子也可以去撿起來。”
“另外，鑒於前幾年都會發生有人偷糧食的事情，今年我再嚴肅交代一遍，這是公糧。”
“雖然以後會分到你們手中，但在收糧食的時候絕對不能偷拿，這件事情很嚴肅，一旦被抓到了，就不是撒潑打滾可以混過去的。”
“嚴重的大隊上處理不了的，交道鎮子上的公安民警同志那裏，到了那裏會發生什麼？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聽着他的話，有的不以為然。
有的滿臉失望，有的則是痛恨。
千人千樣。
但多多少少都干過。
尤其是糧食產量特別低的年份，基本都是餓着肚子幹活，你讓我別拿？
開什麼玩笑。
不過今年年景好大豐收，再加上時的能進林子裏逮兩隻兔子打打牙籤，大家精神面貌好的不少。
雖然不如說大魚大肉，但最起碼填飽肚子是沒問題的。
因此今年這種情況應該會好很多。
“另外，小方老師，我看你們那塊實驗田好像也可以收了，你是什麼個意思啊？要不要我們幫忙？”
“不用了。”方雅拒絕了他的好意：“大隊長你們先干，我們把實驗田那邊的糧食收起來，做好數據之後，再帶着中班和大班的孩子，去幫你們的忙。”
方雅雖然不樂意，但也明白，活還是要乾的。
平時不去那沒什麼，可如果在最忙的時候都不動一動，那就討人厭了。
另外一個，她學校裏面的待遇算得上是很好的，最辛苦的是採藥小隊，但拿到的也多。
這幾個月院子裏的蔬菜瓜果也拿回去很多，平時她也會獎勵各種東西，基本上學校里的孩子都換了新衣服。
而且由於一直都有活干，所以並不參與大隊上的勞作。
可長此以往，她也是能發現問題的。
回家父母穿的一般，小孩子穿着新衣服，居然會有炫耀高傲的情緒，這是不應該的。
別到時候一個個的還把自己當成城裏人，看不起幹活的父母家人，那她這個老師就不稱職了。
趁着這個機會，帶着大家下地去狠狠的干幾天，多吃吃苦沒壞處。
“行，那聽你的。”
“大隊長，我家兒媳婦懷孕都八個多月了，以前身體也不太好，上一胎就沒保住，要不請個假，給她留在家中。”有人開始琢磨這些事兒了。
因為每年的情況都不同，有些時候是不允許請假的，但如果人手不太緊張，那就可以。
原本都要散會了，高向明一聽，還有這一個事兒，琢磨的一會兒會才說：“要請假的，找小方老師看過。”
“如果身體真的需要請假，那我就同意，但沒有必要的事情，不準請。”
“什麼三大姑八大姨的結婚請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能不去就不去。”
“人家結婚擺酒，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而且都是些腦子不清醒的，誰在農忙的時候擺酒，不去也是他自己活該，怨不得別人。”
“好了，有需要的去找小方老師。”
方雅給面前瘦如麻桿的婦女把着脈，問了一些基本情況。
旁邊一把年紀的婆婆，連忙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小方老師，這是男娃還是女娃？”
方雅看着她一臉期待，而面前懷孕的女人臉色一瞬間有些蒼白。
輕輕搖頭：“不太看得出來。”
她明白了對方想要個男娃。
沒辦法，大多數的人家都是這想法。
這要真是個男娃，她倒是願意說，可這女人肚子裏的是個女孩子。
要是現在說的話，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在後世的醫院當中，都有一件生一聽是個女娃，當場轉頭就走，抱都不抱一下的婆婆。
現如今指不定也有。
看這婆婆剛才還想着給兒媳婦請假，這要是現在說出來是個女娃，是不是這假就不請了？
“小方老師，我聽說酸兒辣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這兒媳婦上一胎就愛吃酸的，可生下來的也是個丫頭片子。”
“這一胎也愛吃酸的，但我不怎麼相信了，你說要不要去鎮子上醫院檢查一下？”
方雅嘆氣：“沒多長時間就要生了，何必折騰，還有鎮子上的醫院裏有規定，就算看出來了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要不然她的鐵飯碗就要丟了。”
“媽，三家的小寶一個人在家呢，你快回去看着吧，免得待會又給摔了，我問一下小方老師，待會就回來。”
婆婆想起家裏的寶貝孫子，也顧不得這邊了：“行行行，那你多問一下，需不需要開個保胎葯，能不能請假之類的，問完了回來跟我說。”
看着急匆匆離開的婆婆，夫人滿臉苦澀，低聲道：“小方老師，你看我能不能去幹活？”
“你……想去幹活？”方雅有點意外。
現在可是農忙，哪怕看她大着肚子照顧她，分一些輕鬆的活計，可是說輕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
頂着大太陽漫山遍野的跑，哪怕什麼都不幹，這也得累個夠嗆。
“能去幹活就去吧，小方老師恐怕不知道，我聽說你家男人收養的幾個孩子都特別聽話，幹活又麻利。”
“你自然覺得家裏沒多少事兒，可是我家一大家子，一旦我閑在家中，洗衣服做飯一堆的活，都是我的。”
“又是農忙，每天的衣服又臭又臟，好幾大盆，光洗衣服就得大半天。”
“就算忙完這些，人家還覺得我在家中閑着，啥也不幹，老輕鬆了。”
“以其幹了一堆活，還挨人白眼，我不如去地里，最起碼還能拿工分，回來了坐一會兒，別人也說不出什麼。”
“你情況真的不太好。”方雅今天不知道第幾次嘆氣。
她沒想到，對方居然寧願去地里，也不願意在家裏。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說的也沒毛病。
只是對方這身體，嚴重的營養不良，別幹着幹着到時候給暈倒了。
這麼大肚子可經不起摔。
“方老師，能不能給我開點保胎葯？”
“這不是保胎葯的問題。”方雅解釋：“你身子太虛，就是吃的差，吃不飽導致的。”
“而且你的年齡有點大了，四十歲的年紀，上一胎滑胎之後又沒養好身體，你現在最好是在家裏養着。”
頓了頓，她又補充：“啥也不幹的那種養着。”
對方是住在村子當中，如果要洗一家老小的衣服，那得全部端到河邊去洗，洗完又得多安回來。
來來回回得跑好多趟。
並不輕鬆。
可啥也不幹，貌似不太可能。
“還是開點葯吧，方老師，你要是給我弄點吃的，他們肯定會說我矯情，到我嘴裏還剩下多少就不好說了。”
“但如果開的保胎葯，其他人誰也吃不上。”
“我明白我家的人，買糧食，買紅糖給我補，他們肯定不會同意，但如果說買葯治病，那還是有幾分可能的。”
“行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方雅最終還是決定隨便弄點大家不認識的草藥，加點靈氣在裏面給她調養身體。
就當自己行善積德了。
婦人：“對了，方老師，我這胎是個女娃吧？”
她已經連生兩個女兒了上次又滑胎，這已經是第四胎了。
她自己本身就在意，因此對這事格外的敏感，剛才方雅沒回答，她就有了猜測。
再加上前幾天沈老二家的媳婦到處說，那樣子就恨不得全天下的都知道。
她肚子可比沈老二媳婦的要大。
人家那麼小的都看得出來，不至於現在看不出來。
“嗯，雖然有點瘦弱，但很健康。”見她自己明白，方雅倒也沒再多解釋。
只是有點悲哀。
看看，弱者，就是如此悲哀。.
吵架吵不過。
打架打不贏。
要吃東西，錢不在自己手中。
去不去幹活，也不由得自己選擇。
吃糧食就能養好的身體，非得吃藥。
這麼一對比，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拼了命的修鍊，還真是聰明。
要不然現在也是一小藤蔓。
指不定被誰挖去煉製成了法寶。
或者天天養着結果子吃。
也有可能練成了丹藥。
或者懵懵懂懂，每天期盼着老天爺下點雨……
“那方老師就說，我可以去地里幹活的，但需要吃點保胎葯，你給我開點葯，錢之內，多了他們不會拿的。”
“好。”方雅默默的點點頭。
看着周圍等着的人，說道：“那晚上你來拿葯，我給你拿三塊錢的。”
“謝謝方老師。”
女人走開之後，又來了個女人。
一個微胖的女人，這樣的身材在李子溝大隊幾乎見不到。
能在這樣的年景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屬實不易。
對方一蹲下來，就捂着自己的太陽穴：“哎呀，小方老師，我頭疼，我早些年摔倒過，一直就有這個頭疼的毛病，不能晃，不能動。”
“前兩天跟着幹活，現在疼的更厲害了，你快點看看，哎喲~”
裝的。
方雅無語。
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這演技也太差了。
裝模作樣的望聞問切之後，方雅很誠實的說道：“你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你現在頭也不疼的，幹活完全可以。”
噗！
她一說完，周圍人發出一聲鬨笑。
本身就不想慣着這人，因此方雅說話也沒壓低聲音，導致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楊大蘭，我說你就別裝了，每年一幹活你的頭就開始疼，這都好幾年了。”
“就是，人家小方老師頭都好了，你這還沒好。”
“你們懂個屁，我當年摔到了……”
“誰還沒摔過跤呀，你當年的血都沒流。”
“這都裝了多少年了，不就是不想幹活嗎？偷奸耍滑。”
女人氣的臉色脹紅，看着方雅：“你到底會不會看，還什麼大夫，比以前的赤腳大夫都不如，老娘頭疼你看不出來呀。”
“看出來了。”方雅無語：“你現在正頭疼怎麼把今年的農忙糊弄過去。”
“哈哈哈……”
周圍人再次笑噴。
遠處，高向明都要罵娘了：“趕緊滾去幹活，再耽誤大家，扣你今天的工分。”
“呸，一群眼瞎的玩意兒，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
說完，罵罵咧咧地瞪了一眼方雅。
女人走開，不少人對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
“一個寡婦，每天也不幹活，還能吃這麼胖，我呸。”
露出這種神色的人居然還不少。
方雅自己也是無語，真是閑的肝疼。
在她看來，這些人每一個都是人間疾苦。
在為了衣食住行這些努力的同時，居然還有儘力去想那點的事，着實是讓人不能理解。
俗話都說飽暖思那啥。
這些人可沒到飽暖的地步，真是不服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