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狗咬狗一嘴毛
“今天要錢的那幾個女知青，別跟他們走太近。”
一回家方雅就交代家中的孩子。
是的，最後趙紅梅的媽迫於壓力還是賠錢了。
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她都懶得拆穿。
不過是小看人品，那幾個女之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為什麼？”老大今年他跟方雅一樣高，小臉上頗有幾分不服氣。
方雅都愣了，她只是順嘴交代一句罷了，這是怎麼了？
跟踩了尾巴的小貓似的。
疑惑的問：“你跟他們關係很好？”
“也算不上很好，但他們來我們大隊都好幾年了，幾個大姐姐挺好的，錢被偷了要回來，這不是應該的嗎？”
“就像趙紅梅讓你受傷了，不也賠錢了，你也拿着的呀，醫院裏交的費不都是她交的嗎。”
院子當中，方雅轉頭看了看其他的孩子：“有誰知道為什麼嗎？”
一個個低着腦袋。
不知道是真沒看透，還是不想說。
“進來。”方雅把人叫進了家中。
然後才說道：“這裏的房子還在蓋的時候，趙紅梅來給我送錢。”
“大家都看到的，她拿出來的錢全部都是十元的，而且很新。”
頓了頓，見大家還是一臉的茫然，方雅扶額。
就這腦子，王翠花還一天到晚擔心自己被他們欺負了。
真是的，不用任何能力，就用腦子都能把他們給玩還趴下。
嘆了口氣，解釋道：“那幾個女知青都來這裏好幾年了，看他們的穿着打扮，也很一般，家裏不像太有錢的人。”
”即便家裏給寄了點東西過來，也不可能都是十元的。”
“更何況三個人的錢，同時丟了，而且都是十元的，都是新的。”
“再加上他們跟趙紅梅關係又不好，又不住在一起，這概率有多低，你們自己算算？”
說完，她轉身給自己泡了杯奶，然後坐等吃飯。
雖然現在天色已經擦黑，但他們家的煤油燈隨便用，她還給整了蠟燭。
沈和安也沒管幾個孩子，回來之後他就出門了。
過了一會兒，提着兩大條魚回來。
已經刮鱗，去了內臟。
“你喜歡怎麼吃？”
方雅轉頭看向問自己的沈和安，嘴角抽了抽。
她以為這男人是去河裏撈魚了。
李子溝大隊旁邊這條河流水流湍急，只有一些深點的塘子裏面才有魚。
不過撈的人太多，這些魚警惕性很大。
不過對沈和安來說自然是手到擒來，所以她以為，對方是去河裏了。
結果不是，這魚帶着絲絲靈氣，而且不是這個世界的品種。
這些孩子見識少，但她可不一樣。
“我來吧。”方雅站起來打算自己燒。
不用說，絕對是他空間裏面養的。
得了功德，沈和安自身實力恢復了許多，空間也恢復了一些，現在養魚這些完全不成問題。
“我記得……你好像不會。”
沈和安的話讓她腳步一頓，然後毫不臉紅：“還是你來吧。”
說完就坐下來，一邊喝着奶，一邊拿了顆零靈石在掌心握着吸收修鍊。
“叔叔，我們來幫忙吧。”
“我也來。”
“這魚好大，要怎麼煮？”
家裏又熱鬧了起來。
關於三個女知青的事情，不知道是被忘記了，還是想明白了，方雅也不在意。
作為長輩，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該提點的，該給的保護，她都會給。
但提點了聽不懂，交代了危險的地方非要去送死，那她也不會再攔着。
“方老師，你吃了嗎？”院子外面傳來了女子不算大的聲音。
方雅總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
懵了一下，恍然大悟，這不就是那個找自己給她妹妹去疤的小姑娘么，時間長了，忙的事情太多，都快給忘了。
稍稍有些汗顏，連忙走出了院子。
果然，籬笆外面高明蘭有些緊張的等着。
一見她，連忙問道：“方老師，我是高明蘭，就是我妹妹被燒傷了的那個，我前段時間找過你。”
“不過那個時候你自己還傷着，讓我等等，現在可以了嗎？”
天知道這段時間她等的有多煎熬。
妹妹一天比一天陰沉，別說大隊上其他人，就是他們高家，也沒幾個見過小姑娘的。
一天到晚躲在家裏，上個茅房都得沒人的時候才出來，寧願睡在柴房也不願意跟他們一起睡。
幾個月聽不到一句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啞巴。
每次見面他她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她也知道，方雅自己還受着傷呢，又在忙着隊裏的大事兒，好幾次她都想過來找，但都被家裏的姥姥給攔住了。
“你等等，我現在研究出了一種葯，可以去疤痕的，不是遮蓋的那種，效果更好，不過比較貴。”
“我……多少錢？”高明蘭很想一口答應下來。
但她不知道自己家拿不拿得出來。
高家跟沈家差不多，其實不算太窮。
可是人也多。
好幾房的人，雖然錢都被奶奶攥在手裏，可如果把全部家當拿出來，救一個女娃，叔叔伯伯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甚至連幾個堂哥和弟弟都不會同意。
沒辦法，那都是他們將來娶媳婦、蓋房子的錢。
別說妹妹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即便是真有生命危險，一個女娃的命，也沒有一大家子的以後重要。
“兩百。”方雅估摸着說了一個很肉疼，但他們應該能接受的數字。
“頓了頓，補充：“實在沒有的話，你也不用現在就給，每個月，或者每年給一點，直到培清就行了。”
“我們買，謝謝方老師，我們現在大概能拿塊，剩下的我一定會陸續還給你的。”
一聽兩百，高明蘭心都涼了半截。
不過一聽還能賒賬，頓時就鬆了口氣。
不過如果能陸續還上，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葯。”
方雅回到房間，隨便弄了點修復液，用小瓷瓶裝上，其實不花什麼錢。
不過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得不到珍惜，她要是白送，人家指不定還想着萬一用了爛臉，或者她是騙人的。
想了想，還是收點吧。
畢竟這東西醫院裏都沒有，若是白送，不合常理。
“給你。”
拿到一隻手就能握住的小瓶子，高明蘭有點懵。
兩百塊的東西，這麼點兒？
倒不是懷疑方雅，而是覺得這東西真貴！
“直接塗在有疤的地方就可以，這一瓶大概夠塗兩三天，塗完之後就能好了，至於錢的話，你直接給我媽吧。”
啊？
高明蘭有些懵。
“就是給我婆婆，先給，以後你有錢了，陸陸續續還上就行了。”
“好，好的。”
“那趕緊回去吧，要不然待會兒更看不到了，拿好別摔了，這東西雖然不貴，但配置的草藥非常稀少，真摔了，你給我錢我都不一定能配出來。”.
一聽這話，高明蘭連忙緊緊的握着，每走一步路都跟摸石頭過河似的。
同時心中咂舌，兩百塊，巴掌大的一小瓶，這還不叫貴？
老大：“叔叔，那葯真那麼貴？”
廚房裏，幾個在幫忙的孩子也聽到了院子裏的話，心中也是大吃一驚。
那麼一小瓶東西，一口就給喝了的，居然要兩百塊。
是什麼仙丹不成？
“怎麼，你有想法？”沈和安一邊炒菜，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大養子。
“不是，叔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那個嬸子……”
“叫阿姨吧。”沈和安嘆氣，總覺得叫嬸子特別難聽，好像是方雅一下子老了很多。
老大默了默，才繼續說道：“阿姨有這本事能配出這種去疤的靈丹妙藥，那肯定也能配出其他的。”
“那麼厲害，幹嘛非得待在村子裏呢？鎮子上的那些大夫，可全部都是正式工。”
“聽說退休了都有工資拿，要不去鎮子上那個醫院試試，說不定就進去了。”
一聽這話，老二老三幾個大點的眼睛都咕嚕咕嚕轉。
正式工人，那可是鐵飯碗。
退休之後，子女是可以接班的。
而且醫院裏的正式工工資賊高。
方雅又有這本事，在學校里也有採藥小隊，高小虎就是小隊長。
甚至都已經在打聽赤腳大夫考核的標準地點這些了。
他們住在一起，關係更親密，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方雅若願意給他們開個小灶，那他們學的肯定比高小虎更好。
到時候，也不是接不了班。
甚至想的多的，已經在盤算着怎麼私底下賣。
醫院裏的那些葯，效果可沒有這麼好，高家的那個丑姑娘聽說被燒的厲害，連大城市的醫院都去過了，都去不掉疤痕。
可見方雅那葯到底有多好。
那麼好的東西，他們要是當了醫生，也可以私底下賣，而且不止去疤痕的。
一想到賣一瓶就是兩百，賣一瓶就是兩百……
天，那比當大夫的工資都高了。
“有能力的自己去努力，沒能力的接受平凡。”沈和安面色不變，一邊燉魚一邊說道：“假設有一天你們要自己出去蓋房子。”
“有三百塊，但蓋房子需要四百塊，你對我們張口，能不能借一百塊。”
“只要我有，借你沒問題。”
“但如果想不勞而獲，把主意打在我們身上，那我對外人怎麼樣，對你們就怎麼樣。”
“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幾個孩子臉色一變。
即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依舊能看得出的情緒。
老大想解釋，想辯駁，但對上沈和安那雙方可看透一切的眼睛，又把話吞了回來。
半晌之後，懊惱的點頭：“沈叔叔，我知道了。”
說真的，他自己沒想到沈和安反應會那麼大。
他跟沈和安相處的時間不多，每年回來一兩次，平時唯一的交集就是又寫了封信，又帶了點錢回來。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唯一的印象就是對方是個老好人。
要不是老好人，會把自己的津貼全部寄回來嗎？
要不是老好人，會收留這麼多孩子嗎？
可這才回來幾個月的時間，他現在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不是因為沈和安是個老好人，而是因為沈和安的底線，和村裡其他人的底線不一樣。
“你們幾個也一樣。”沈和安又繼續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算是你們半個父母，只要張口，我覺得能幫的，自然會幫。”
“但這一切都有前提，第一，要求不過分，第二是誠懇的跟我們說，而不是算計。”
“如果你們自己認為能算計得了我，能占我的便宜，那就當我這番話沒說。”
話落，不等其他人反應，就交代：“拿碗盛飯。”
他自己則把一大盆的魚肉端上了桌，另外又用一個小一點的盆子，盛了淺淺的一盆端着走出去。
看到院子中的方雅，露出了笑容：“你先吃。”
方雅：“等你一起吧。”
聞言，沈和安點點頭，把一小盆魚端去了老宅。
他空間裏面的靈氣現在還不算濃郁，養的時間又短，所以最適合凡人補身體。
原本他打算直接拎兩條魚過去的，但後來想想，王翠花做先不說味道怎麼樣，恐怕會讓那微弱的靈氣流失。
所以還是給提回家裏來做好了，再給端過去。
他有預感，在這裏待不了多長時間了。
他得把小的這群安頓好，再把父母的晚年生活都給準備好。
想到這，他又想起了還在空間裏幹活的老黃牛，沈老三。
神念傳進去一看，頓時嘴角一抽。
對方居然在池塘里抓魚。
弄了個樹杈，挽起了褲腿，架勢都是擺的十足。
“給我死，給我死……”
然而忙活了半晌，插了不知道多少次，魚的尾巴都沒碰到。
“看來精神不錯呀你。”沈和安咧嘴一笑。
他原本還以為這貨被自己給關傻了呢，看他還留着口水抓魚，應該是沒啥問題。
“人類的適應能力果然極強。”這一刻，他再一次意識到這點。
回想了一下仙族的那些後輩們，如果是遭到巨大的落差，崩潰自殺的不再少數。
而沈老三，說是被他虐待一番都不為過，然而現在看到他抓了魚，頓時精神抖擻的也要抓一條。
那幹勁十足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整個世界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