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班

第四十章

今諳最終還是選擇了文科。

期末考試后，林遙霜她們在商量着去哪裏玩，企圖把今諳也拉進來。今諳只猶豫了一下，說道：“高二不是八月開學嗎？沒有多少時間玩吧？”

林遙霜：“……”

當然。

今諳沒有答應的主要因為是她這個暑假有計劃。今淮讓她去公司待上一個月，美名其曰為實習，但是沒有工資。也沒有什麼職位，就是跟在今淮身邊打打下手之類的，偶爾陪他出席宴會。

沒有工作的時候，她大多數是在學習。

某宴會上，今諳跟在今淮身旁，一邊面帶微笑和別人應對，一邊小聲吐槽道：“你應該叫媽媽陪你來的，讓我來做什麼，我最討厭來宴會了。”

她知道今淮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只不過她還沒想好是不是以後要來公司工作，她對未來很迷茫，沒有目標，所以對這些事情雖然厭倦但也不排斥。

今淮面色不改，“她和她的朋友去逛街了。”

蘇橋晚是位投資家，她的工作說起來也沒有今淮那麼忙，也沒有閑，但在外人眼裏來看她還是挺忙的。隔三了個差，偶爾和朋友聚會，不太管家裏的事。

今諳無言以對。

某天，她坐在桌邊，翻着今淮給她的文件，“這個是方案書？葉氏想跟我們合作……為什麼是談家的項目？他們和談家有仇？”

今淮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行。”今諳覺得詭異，“我記得葉氏底下沒有一家公司是關於這方面的，談家的方向和他互不相干，這麼好的項目找到我們，這個項目好像是談家在接觸吧，是想讓我們和談家對立？”

葉這個姓怎麼這麼熟悉。

今淮繼續問道：“那你想如何？”

“……拒絕他？”今諳瞄了眼他的神色，遲疑了一下。

“諳諳，你太天真了。”今淮手中的鋼筆在方案書上敲了敲，“我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當兩方找上你時，就像著名的電車理論，你會選擇怎麼辦？”

“我不知道。”

今淮笑了一下，“答案很簡單，我們會選擇對我們有利的方案不是嗎？為什麼要困於一方，兩方的錢不能一起賺嗎？沒有必要為了一方去得罪另一方，雖然我們也不用在乎他們的想法，但送上來的利益，為何不要。”

天真的今諳：“……”

公司食堂。

總公司的食堂一共兩個區域，分中式和西式，都是自助餐的形式。今諳對西式不太感興趣，端着盤子在看中式的菜品。主食和菜品很多類型，飯後水果和甜點也有，都很精緻，已經分裝好。大概幾分鐘后，她找到一個靠窗的座位。

座位被用綠植隔開來，形成一個天然屏障，不用擔心別人會來打擾到你。她咬下一小塊糖醋排骨，一邊打開手機，看到有不少新消息。

【林遙霜：最近怎麼聯繫不上你，你在忙什麼？速速回復消息，不然我就直接上你家找你。】

【紀書禮：這道題我想問一下你的思路。】

【祝雲川：最近有時間嗎？我姐姐想找你問一件事情。】

【姜樾：你聯繫得上喻清舟嗎？】

今諳：“……”才一上午，哪裏來的這麼多消息。

她秉持着人道主義，一個個回復過去。直到姜樾那個問題，她才停頓住。話說，她好像自放假以來就沒有聯繫喻清舟了。她打開和他的聊天界面，發現上次聊天還是期末考試前她拍了一道題來問他的解法。

今諳的手指停留在鍵盤上，沒有打字。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喻清舟是有和她說過暑假要做什麼的，他去他父親的研究所里學習了。

思及此，她打字回復。

【我應該也聯繫不上，】

八月份開學的那一天，她難得沒有和喻清舟一起來。等到學校，找到自己的新班級，才發覺就在7124班隔壁，她是7125班的。紀書禮選了文科，所以她們被分到了同一班。

其他的同學都不太認識。

今諳走到紀書禮旁邊的位置坐下，將基本資料拿出來，點開平板，打開學校軟件，看了一下分單名單，“好像是第一次和你坐同桌，感到很新奇。”

“我也是。”紀書禮點開課表，沉思了一會兒，“今天沒什麼課，難不成要小測嗎？”

紀書禮的預感成真了。

7125班的班主任是高一時她們的語文老師，語文老師拿了一沓的試卷過來，笑道：“剛開學，大家可能都不太想上課，先做套卷子吧。”

相比數學，今諳做語文更加如魚得水。臨近結束十分鐘前，她寫完停筆，開始檢查。檢查幾次后，收卷時間到，由最後的同學收上來。

“諳諳！書禮！”

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今諳揚了揚眉，示意她進來就好。林遙霜進別人班和進自己班一樣，絲毫不慌，她環顧了一下，將講台上空着的椅子搬下來到今諳她們的旁邊。

“你們剛考完語文呀？”

今諳點頭，“是啊，你們考試了嗎？”

“別提了，我們班主任還是之前的那位，一大早就拿數學試卷過來，寫得頭疼。”林遙霜擺了擺手，不欲多說，看向今諳，“諳諳，你知道喻清舟今天沒有來學校嗎？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學校嗎？”

“他沒有來？”今諳下意識看向紀書禮，見她也搖搖頭，她想了想，“前幾天他發信息給我，說不能和我一起去學校了，讓我不要等他，我當時沒有多問，所以不太清楚這件事情。”

“我想……”今諳想到去年暑假，笑了一下，“他父親可能讓他請了一個月的假，估計是在所里學習，這個月應該不會過來了，前幾年他也是這樣。”

“他以後是想當……”林遙霜斟酌了下詞，“我不太了解這個，他是想當科學家嗎？”

今諳也不太確定：“可能？”

喻清舟沒有和她談過以後的事情，更別提以後想要做什麼了。或者，他沒有和她談過，只是因為她沒有問。今諳並不是會把目光放得很長遠的人，她目前的人生宗旨是享受好當下每一天，和喻清舟這種走一步想百步的人不同。

喻清舟從小跟在他父親身旁學習，耳濡目染是很正常的，今諳也看不出他抗拒的想法。很大概率下，他可能會走上和他父親相同的道路，或者研究方向不同而已。

今諳轉了話題，“你暑假和許忱出去玩了？”

“……對。”這話題轉得猝不及防，林遙霜頓了一下，“就……去玩了幾天，他選了理科，好像附中也是今天開學，他們高二和高三的。”

今諳追問：“你們相處怎麼樣？”

林遙霜思索了一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今諳：“……”

紀書禮：“……”

下午放學，今諳坐上車回家。看着窗外的風景飛速地往後倒退，她才意識到，好像一個月沒有和喻清舟見過面了。心情忽然變得很惆悵，她才發覺，她好像有點想他。

學校的課程節奏比起高一加快了很多，幾次周測下來，今諳的成績不太穩定。這個不穩定，是指地理成績的不穩定從而影響了她的總分。

“為什麼地理這麼難……比數學物理還難。”今諳看着桌面上的地理試卷，趴在桌子上，有些煩地拿着原裝筆在平板上點來點去，大有一種要把屏幕戳碎的陣勢。

她再看看紀書禮九十六分的地理試卷，“你這個成績……一點都不合理，他有些答案就很奇怪，一點都沒有邏輯，我都不明白了，答案居然這麼奇怪。”

紀書禮拿過她的答題卡，上面被她標了分值，怎麼說呢。選擇題慘不忍睹，分數全靠大題拉上去才有這七十多分，“你的選擇題錯太多了，大題倒是答得很好，換作別人都很難及格。”

她的大題只扣，堪稱完美。

今諳振振有詞，理直氣壯，“我總會在兩個選項之間猶豫，每次都會選到錯的，那我能怎麼辦。大題又不是單選題，只能寫一個答案，比選擇題好做多了。”

紀書禮看着她的選擇題，無從下手，“你的家教老師換了嗎？”

“之前就沒有請過副科的老師，一直是主科的，因為副科的分值不高。覺得自己學也可以，就一直沒請。”今諳嘆了聲氣，“而且我們班的老師教得挺好的，再請的話就沒什麼時間了。”

事實上，她的自學能力很強。她不偏科，雖然只請了主科的家教，但她副科成績也堪稱完美，比如物化生。她只有政史地中的地理差，不然也不可能在之前高一中拿到年級第一。

數學和英語是她最不擔心的學科，語文是喜歡的學科，她對歷史是比較感興趣，政治和地理她沒什麼喜好，只是覺得每次寫政治試卷寫到手累。

“那我教你吧，怎麼樣？”紀書禮笑了笑，“作為交換，你教我數學吧。”

今諳眼眸一亮，“好呀。”

她高一的時候，有不會的都是問喻清舟，但喻清舟從來不會問她問題，讓她稍微有些挫敗感。喻清舟是語文比較差，他不是作文差，而是閱讀比較薄弱。他的作文言辭很犀利，議論文一針見血，但閱讀就恰好相反，很難與文章共情。

他雖然閱讀比較差，但他不會問她，反而自己拿着答案去辦公室找老師解答，然後把老師逼瘋。

高一新生是提前開學，因為要軍訓一周。據林遙霜說道，附中的新生是在軍事基地裏面軍訓。但元禮恰好相反，軍訓是在自己校內訓練，因為操場完全能容納下來。

今諳那一屆，軍訓因為不可抗力而取消了。她除了初一那時候軍訓過，就沒有這種經歷了。時隔多年，她還是挺好奇高一是怎麼軍訓的。

所以軍訓的第一天，剛好有她們班體育課，她就拉着紀書禮到一旁圍觀。

各個班軍訓是分散開來的，有些在操場，有些在籃球場上，或者在未庭廣場。元禮的籃球場分戶外和戶內，戶外就是建立在操場附近，戶內就是在體育館裏。體育館裏的籃球場一般用來進行各類賽事，平日裏學生們一般在戶外打籃球。

今諳坐在樹蔭底下，看着離她們最近的一個班，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哪個班，有個男生站在最後一排，很出挑，所以今諳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膚色比周圍的男生要白一些，很是惹眼。軍訓的迷彩服襯得他本人看上去有幾分正氣，但眉目是有幾分清冷的，像是勾勒渲染好的山水潑墨畫，卻又讓人想起苦夏里的清風。

比起相貌，他的氣質更加分。

今諳盯着他看，並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是因為他看起來很熟悉。她拉了拉紀書禮的衣擺，“書禮，最後一排站在左邊的第一個男生，你認識嗎？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熟悉。”

紀書禮記憶力很好，雖然只見過一面，但還是認出來了，“初二的時候，遙霜拿過他的照片給我們看過，好像叫沈未期，比我們小一屆。”

——沈未期。

這個名字在今諳的記憶里喚醒另外一件事情，她高一的時候救了一個初中部的女生，後來學生會換屆，會長被換成了沈未期，她還有他聯繫方式來着。

今諳念了一下這次名字，笑了一下，“你認識他嗎？他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沈無厭？”

紀書禮意會到她的話中之意，也是笑着說道：“你可以去問問他。”

原地休息十分鐘。

沈未期擰開瓶蓋，微微仰頭喝了幾口。他身旁的男生顯然是和他認識，一個初中直升上來的，下巴微抬，目光示意，“沈同學，你看那邊樹下坐着兩位學姐，剛剛她們一直在看你，你知道嗎？”

沈未期瞥他一眼，“你想問什麼？”

男生見他這樣，捂着胸口，很是受傷地控訴他：“不是吧？你認識那兩位學姐？太過分了，這麼好看的學姐，居然不推薦給我認識。”

“見過，但不認識。”沈未期將礦泉水放回去，很誠懇地提了一個建議，“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或許可以在學校論壇上知道她們。”..

男生：“……”